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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同事问我,我这么努力的工作是为了什么?
我想了想告诉她我是为了我妈跟我的孩子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很惊讶。
我很自然的告诉她我是一个单亲妈妈。
这件事在公司传开了,虽然还是有一部分人对我抱有异样的眼光,但是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善意的眼光的。
时间如潮水,转眼已经5个月过去了,在这五个月的时间里,我完成了好几个大项目,如今底薪加提成能月入两万左右。
我妈每个月看着我的进账都笑得极为开心。
这五个月因为担心夜子煜会出现,我一直没带我妈跟壮壮去好好的吃一顿饭,这让我心里很愧疚,于是这个月刚发工资的时候,我就在五星级餐厅里定了个包间。
我妈知道后有点不高兴,她说我浪费钱,但是从她堆满了笑意的眼睛里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满意的。
钱国森还是经常来,他待壮壮极好,经常给壮壮买些新奇的玩具,还说这是他亲孙子。
我从来不拦,毕竟无论是在血缘层面,还是在亲戚层面,壮壮都是他孙子,区别是一个亲孙子一个是侄孙子。
夜子煜的小姨也一直没有出现。
我一方面惊讶于钱国森真的瞒住了夜子煜的小姨,一方面也对钱国森的行为感到窝心,渐渐的也就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恨意。
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叫他一声“爸爸”,我想了想,可能在我心里,养恩大于生恩,我的养父才是我真正认定的父亲吧。
我妈让我去吃饭的时候叫上钱国森一起,我同意了。即便是看在他那么照顾我们的份上我都应该叫上他一起吃一顿便饭。
席间我点了酒。
钱国森有些高兴,喝酒有些多,饭还没吃到一半,钱国森就有些微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到中年喝多了总容易话多,钱国森跟我们说了好些他跟我妈当年发生的事情。
他说当年我妈在那边是一枝花,很多小伙子追就不知道为什么看上了他这个榆木脑袋。
他说其实当年一起下乡的同事有些到现在都忘不了我妈。
他说当年跟我妈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日子,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他说为了我妈,他真的和家里闹过,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最终还是输了。
他说他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妈怀了孩子,要是知道,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逃出来。
他说他这一辈子都是在听话,听爸妈的,听老婆,现在还在听孩子的。唯独跟我妈在一起的日子是听自己的,现在是听自己的。
他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妈了。
我看着钱国森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深有感触。
说实话我嘴上说着养恩大于生恩,但心里何尝不怨对这个生父呢?
如果他当年勇敢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想我跟我妈的处境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但是他没有。
可是我现在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模样心中又是满满的不忍,他到底是老了,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忏悔了一辈子,那我是不是该原谅他呢?
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心虚的看了一眼我妈,我妈在看着钱国森,一双眼里写满了心疼。
我想我有答案了。
既然我妈都选择了原谅,那么我这个做女儿的为什么不能原谅呢?
我张了张嘴,像是用尽我全身力气一般,叫了一声“爸爸”。
钱国森猛然抬起头,一张布满了泪痕的脸上迸发出惊喜的神色。
我看的心里发酸,起了身走过去了一把把钱国森搂在怀里,一声一声的叫着爸爸。
这一场饭局过来,我的心结解开了。
我想,明天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能很亲热的叫出那声爸爸。
可是,钱国森没有再来。
他一连四五天都没有出现。这让我跟我妈觉得十分的诧异。
我妈急忙让我去打探打探消息,我想了想决定先往钱国森的手机上打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但是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很年轻,我想应该是他之前跟我提过的他跟夜子煜小姨的那个女儿钱若琳。
钱若琳问我是谁。
我留了个心眼,只说了我是他爸的同事。
钱若琳哦了一声,就问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了想就告诉她,钱教授有几天没来上班了,科系主任让我来问一下他怎么了?
钱若琳叹了口气,跟我说事发突然,她们却是忘记跟院系请假了,钱国森突发脑溢血住院,麻烦阿姨帮忙请个假吧。
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电话给挂了。只留下一个楞在当下的我。
我有些拿不准钱若琳到底有没有骗我,但是我也觉得他没有必要拿他父亲跟我们开这种几乎称得上是大逆不道的玩笑。
但是我也弄不清楚,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几天没见,就突发脑溢血住院。
我还拿不准的是要不要告诉我妈这件事。
我妈对钱国森的感情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我不知道钱国森脑溢血住院这件事对我妈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绝对不是好事。
我不敢立马告诉他,只能悄悄的去医院打量。
钱国森能住的医院肯定和夜家有关系,我不好自己一个人去,只能拖了关系。好在我之前在医学院认识的几个朋友给力很快就弄到了钱国森在哪里。
重症监护室。
这个消息对我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方面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开口说这件事,另一方面钱国森到底是我的生父,那次饭局之后我对他的误会有所解开,如今只剩下满满的孺慕之情,现在有了这个消息,让我如何释怀。
我妈又问我钱国森为什么没有来。
我看着她焦急的眼睛,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我妈这件事,毕竟她跟钱国森之间还有感情,我也不想瞒着她。
我妈听了很吃惊,立刻就要上医院去看他。
我连忙拦住。
我告诉我妈钱国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夜子煜的小姨肯定在,我真的不希望他们俩之间发生冲突,而且我相信钱国森也是这么想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妈再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在我妈也是个明事理的,她跟我说她想看看钱国森。
我点了点头告诉她我会安排的。
实际上我现在能运用的人脉真的很少,但是为了我妈心安为了我自己心安,我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我带着我妈小心翼翼的避开众人耳目去了重症监护室。
钱国森躺在里面,身上插满了仪器。
我妈一看见钱国森这个样子立刻就哭了。
我连忙拉住我妈让她别哭。我不知道夜子煜的小姨什么时候出现,我怕我妈这一哭会把夜子煜的小姨给招惹来。
我妈抹了抹眼泪跟我说她不知道钱国森会变成这样,如果她知道她一定会早点来。
我看着病房里的钱国森心里也很不好受。
但是我也清楚,我跟我妈来看钱国森的时间是偷来的,所以时间一到,我们就得马上离开了。
我看了一下手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喊我妈走。
我妈先是不肯,但是我让她想想钱国森的现在的状况,我妈就不情不愿的点头了。
我带着我妈抄小路离开。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跟我妈还是碰见了夜子煜的小姨。
夜子煜的小姨一看见我们就尖叫起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贱种,是不是看见钱国森不行了就想来要遗产的!
我心里委屈的厉害,就小声的辩解说自己只是来看看我爸的。
夜子煜的小姨哪里听得进去。她一把薅住我的头发,甩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她冲我吼道:“你还好意思叫他爸!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喝酒啊!你还给他喝这么多酒,你是不是就盼着他死啊,他死了你就好名正言顺来我们这儿闹着要继承遗产!”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夜子煜的小姨,我一直以为钱国森是在外面受到什么刺激才会突发脑溢血的,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妈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去拦。
我妈跟夜子煜的小姨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钱国森不能喝酒。
可是夜子煜的小姨听不进去,她伸手就要去揍我妈,我赶紧拉住我的手替她挡了。
钱若琳也来了,她也抱住了她母亲。
夜子煜的小姨见挣脱不开,就开始骂。
她骂我妈阴魂不散,纠缠了她丈夫那么久,现在还来纠缠。
她骂我妈贪图富贵,看不得别人好。
她骂我妈不要脸,别人都已经成婚了还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她骂我妈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羞耻,也不找个镜子看看自己长的什么模样!
夜子煜的小姨越骂越难听了,钱若琳的面色也在她妈声声怨咒之下变得难看起来。
我看了眼钱若琳,有看了眼面容呆滞的我妈,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是在是听不下去了,把耳朵一堵,就拉着我妈落荒而逃。 只是因为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