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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我不喜欢做棋子

　　古丽听完她的问话，冷笑了两声，道，“笑话，你们口口声声说这两个女人是大巫的侍女，有何凭证？我们随驾而来的侍女一共有八位，此刻余下的七位都在殿外候着，一个不少。至于这两个女人到底是谁派的，还请王明察秋毫才是。”

　　叶初月见她气势咄咄逼人，便已经料到她们是早做了准备的。

　　看样子她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叶初月想着抬脚走到了大帐中央，先冲着季舒玄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瞟了一眼盛气凌人的古丽，接着缓缓开口道，“这位女官，是想丢卒保车吧？可惜你虽口口声声不认她们，我却有法子证明，她们就是大巫的侍女。”

　　她话说完，账内的众人顿时神色皆起了变化。

　　疑惑，玩味，惊恐，不屑兼而有之。

　　季舒玄半眯着眼睛，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对她道，“你有法子，说来看看。”

　　叶初月扫了大巫一眼，大巫此时虽然不动声色，但只怕心中却早已经慌乱了，不然为何那塞进口中的长烟枪都忘了去嘬。

　　只见叶初月拎起了地上那女人，胸有成竹的看了大家一眼，然后伸出鼻子嗅闻了一番，笑着说，“恩，甘烈辛辣的烟草味，如果不经常年浸濡，还真出不了这味道。不信你们也来闻闻。”

　　她冲着古丽招手道。

　　古丽这时已经慌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大巫。

　　大巫的神色也变了，捏着烟袋锅子的手不住的颤抖，想要嘬几口烟镇定心神，猛吸了几下，这才发现那烟早就熄灭了。

　　她这番不自然的举动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众人看她表情也渐渐微妙起来。

　　季舒玄拍着巴掌哈哈笑了起来，赞许道，“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鬼才，朕今日真是服了。”

　　说罢，他转头看着大巫，慢悠悠道，“都到这时候了，大巫还不肯承认吗？”

　　大巫冷哼了一声，却并不说话，像是铁了心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古丽这时扑到帐子中间，跪在地上冲着季舒玄猛磕头道，“这一切都是奴婢之作主张，根本不关大巫的事。人是我安排的，想杀这个女人的也是我，由始至终大巫全不知情。”

　　她一副求死之心，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这让叶初月不禁动容了一下。

　　季舒玄冷冷的看着古丽，说道，“既然你全都承认了，那朕也就不客气了，来人将她押下去，回京后发落。”

　　立刻有侍卫进来，将古丽提押下去。

　　直到古丽被押走，大巫也始终板着脸，没有说话。

　　叶初月心有疑惑，张口想问，季舒玄却用眼神制止了她，然后笑着对大巫说，“大巫，朕一时视察，竟然让如此奸佞小人伺候在您身边多时，还险些陷您于不义，这实在是朕的罪过，为了弥补，朕重新给您挑了几个忠心的。”

　　说着一抬手，立刻有几个姑娘走了进来，行礼后，便分列在大巫身侧，那样子到不像是来伺候她的，更像是监管软禁她的。

　　叶初月到这时才瞧得明白过来，原来季舒玄并没有打算放过大巫，他不过是让她承受一种比死更难熬的惩罚。

　　没有了自由的神职官，更何谈权势与威严呢。

　　大巫咧开嘴凄然笑了，然后站起了身，一瞬间她像是又老了许多，连腰背也弯沉下去，她久久看着季舒玄，季舒玄也冷笑着看她。

　　过了一会，她才兵败垂城的长长一叹，然后弯下腰身，一字一顿道，“老身谢恩。”

　　季舒玄点点头，挥手示意将大巫带下去。

　　大巫被带走后，叶初月也不想再停留，便想行礼告辞。

　　季舒玄却留住她，说道，“你不想让朕给你个交代吗？”

　　叶初月浅浅勾动唇角笑笑，“不用了王，民女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季舒玄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复又笑笑，“王早就知道大巫处心积虑要害您，可民女却搅了她的好事。您算准了她不会留我，您还知道依她老辣的心思，绝不会亲自动手，她定然会寻一把刀，于是您就故意送了一把刀给她，做出假象故意与我亲近，又让将军表现出吃醋的样子。这样一来，她以为可顺水推舟，借将军这把刀杀了我，却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有些复杂的看了季舒玄一眼，“可惜民女从来就不喜欢做别人的棋子。”

　　说完，倨傲的看着季舒玄和司徒月，然后扭转身离开。香萝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香萝，叶初月又轻笑了一声，对她说道，“你戏演的也不错。”

　　香萝微怔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看她径直离开，她迟疑了一下又赶紧跟了过去。

　　此时大帐中只剩下了季舒玄和司徒月。

　　季舒玄显然受到了震动，带着笑意的脸上此时没了表情，双手攥着椅子扶手，静静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徒月站起身，走到他身旁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季舒玄抬头看她一眼，苦笑了一下，“月牙儿，朕……”

　　“月牙儿我明白，这次为了扳倒大巫，咱们……是有些对不住她。”

　　听到她这样说，季舒玄笑了，问道，“你不想杀她了？”

　　司徒月也笑。“玄哥哥说过她是人才，她能襄助玄哥哥成就一番伟业。月牙儿……只要是对玄哥哥有利的，月牙儿一定会全力支持。”

　　司徒月笑的更加灿烂，只是转过身时，眼底却带着一些强忍着的凄然之色。

　　这事过去许久后，叶初月才零星着从香萝口中得知，原来沈元建业几百年，一直是神权，王权并立。

　　就算是至高无上的君主，很多时候在政事上也会受到大巫集团的牵制。

　　尤其到了这一代，季舒玄能当上皇帝，正是因为他的母后与现任大巫联手，扳倒了之前的大巫，连带着将先大巫全力支持的二皇子也一并铲除掉。

　　将季舒玄送上王座后，大巫便恃功而骄，完全不把他这位王者放在眼中。

　　他推行的利民政令她反对，他要做的事，她都要横加干涉。

　　非但如此，大巫还开始暗中拉拢朝中的文武，使得季舒玄被彻底孤立起来。

　　他是有雄心报复的，不想沈元百年基业毁在神棍手中。

　　可惜，没有朝臣的支持，他就算有再大的志向，也是没有办法实现的。

　　也正因为如此，司徒月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众人的白眼，为了训练一只女军，只有这只女军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既然他有了自己可以掌控的军力，却为什么不用这支力量在沈元有番作为，反而要费力不讨好的攻打天烬？”叶初月有些不忿的问香萝。

　　香萝叹了口气，“这不还是被大巫逼得。王要立威，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对天烬的战事上取得胜利，这样一来，朝中便没有人再敢轻视他。此次女军出征，首战便告捷，虽然后来受阻，但这足以让大巫提心吊胆了。”

　　“所以，你们大巫才要想尽办法借着这次酬军的机会除掉王？”叶初月似乎有些体谅季舒玄了。

　　香萝点点头，“大巫为人深沉，却也骄傲傲慢，她估计从始至终都没把王放在眼里，却没想到，最后却被王给这样扳倒了。要说起来，这里还有姑娘的功劳呢。”

　　香萝说着笑了起来。

　　叶初月却不以为然的说，“什么功劳，我不稀罕。我所行所举皆为公道，为了自保而已，与你们王和大巫之间的争斗无关。”

　　“姑娘话虽这样说，但到底帮了我们王的大忙，香萝在这里也谢过姑娘。”香萝说着就要对她下拜。

　　她赶紧抬手拦住，然后挥挥手说，“行了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

　　香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退了出去。

　　看着她离开，叶初月起身走出了帐子，抬头望着满天星辰，久久没有动身。

　　此时云安城中，宋瑾亦带着几个属下乔装后，在城中寻访多日，终于发现了绿绦的行踪。

　　原来当日绿绦受了胁迫，去给叶初雪送信，不便道明实情，便只好留下蛛丝马迹，而这细微的线索当时就被宋瑾亦捕捉到了。

　　他知道想要救出叶初雪，只能先找到绿绦探明实情。

　　等他出现在绿绦面前时，绿绦像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并未露出半点惊讶。

　　他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叶初雪被你们藏在哪了？”

　　绿绦也不隐瞒，说道，“信是民女送的，人是郡主另安排人送走的，具体藏在何处，民女并不知道。不过，元帅可以去城中的百宝堂走一趟，那里的老板不但做古董生意，手中还掌有些见不得光的消息，或许元帅想要的答案，他那里有。”

　　听她说完，宋瑾亦也不耽搁转身便要离开。

　　绿绦却又在后面唤住了他，他回身，看到绿绦面露凄然之色，犹豫了许久才道，“元帅，民女有一事相求。”

　　宋瑾亦垂下眼皮，淡然道，“你说。”

　　“倘若他日元帅见到主人，还请劳烦告知一声，绿绦自知有罪，无颜再见他。不过，绿绦会以死谢罪的。”

　　说着她便俯身冲着宋瑾亦行礼，宋瑾亦却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然后淡淡的丢下一句，“这话，你还是亲口对他说吧。”

　　说完，便一转身，风一般的离开了。

　　在去百宝堂的路上，韩虎挠着头不解的问宋瑾亦，“爷，既然知道雪儿小姐失踪与郡主有关，咱们干吗不直接去问她要人。”

　　宋瑾亦扫了他一眼，“无凭无据，你就算去了，她能认？万一逼急了，她要是灭口怎么办？况且，如今云安已经够乱了，我还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翻脸。” 报告将军，夫人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