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陈年古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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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陈年古寺
慕诗诗进到殿中时,恰好听到她这番诚心诚意的祈求,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昔日雍容华贵的皇后,现在已经成了眼前这位毫无办法,只能靠求神拜佛,祈求神明相助的平凡母亲,她纵使再狠辣奸诡,却也不能不动容。
佛堂之中除了皇后之外,空寂无人,想来那些惯于审时度势的宫婢太监们眼见皇后再无翻身可能,还随时有被废的风险,早就开始为自己筹谋今后的出路去了。
就算有些忠心不二的,怕也早就被风头正盛的陆妃给寻了借口差使出去。
慕诗诗四下瞟了几眼,便轻撩裙摆款步走上前去,跪在了皇后身侧,也学着她的样子合掌祈福。
皇后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眼睛偏头望去,见是慕诗诗,立刻寒下脸冷笑道,“猫哭耗子假慈悲,你来做什么?”
慕诗诗不以为意,转头轻笑道,“许久未曾向皇后娘娘问安,心中挂记,今日特来拜见的。”
皇后站起了身,掸掸袍摆,昂着头道,“那到是谢谢郡主了,还记得我这位皇后。不过本宫已经今非昔比,郡主在本宫这恐怕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话里话外全是讥讽。她心底恨极了慕诗诗,若不是因为慕诗诗阴谋陷害宋瑾亦的夫人,她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可她更恨自己有眼无珠,在身边养了条慕诗诗这条饿狼,被她戏耍在手中还不自知。
慕诗诗也站起了身,想要去掺扶皇后,却被皇后扭身避开,“不必惺惺作态了。本宫能落的今日下场,全拜郡主所赐,如今也再没什么可被郡主利用之处了,郡主也不必再劳神费心。”
“娘娘这是哪里话,诗诗从未有过加害娘娘之心。当日让娘娘无端受过,诗诗一直于心不安的。所以便想着可以将功补过。”慕诗诗说话的时候眼神热切,倒像是有几分真诚的意味。
皇后盯着她迟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功补过,怎么补?现在这后宫都已经是陆妃那贱人的天下了,本宫虽然没有被废黜,可眼下与被废又有什么分别?”
说到伤心处,她的眼圈红了起来,从高处跌落,陷入泥沼处的心酸一下全都涌了上来。
慕诗诗见皇后所说的虽然都是气馁之言,但她心中明净,皇后是绝不甘于坐以待毙的,只是她没什么法子罢了,是以趁着火候正好,便道,“若是诗诗有法子替娘娘扳倒陆妃,非但如此,还能解太子于困顿,娘娘可愿意相助吗?”
皇后擦了擦眼角泪痕,不敢相信的看着慕诗诗,却见慕诗诗不像是再说笑,便半信半疑问道,“你真有这样的法子?”
慕诗诗眼波笃定,走上前几步,浅笑盈语,“只要娘娘肯出手,此法必能成功。”
说着,扫了四下几眼,然后垂首附在皇后近前,悄声说了些什么。
皇后听得一脸震惊,继而专为愤怒,握着拳说道,“贱人竟敢出如此阴招害我的熠儿,我定然与她势不两立。”
说服了皇后,慕诗诗怕引起别人的警觉,不敢在宫中久留。如今后宫皆是向陆妃卖好的眼线,若是被哪个眼尖的瞧见,告到陆妃那里,让她有所察觉,反而于己不利,所以她向皇后简单交代几句,并告知两日内必会把证据呈上后,便离开了。
出了宫门,她没有直接回靖王府,想了想直接去了大理寺。
无论如何在这事成之前,都不能让叶楚栎的安全出了岔子。至于,他被释放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马车转了几个弯后,便到了大理寺门前。
递上了名帖,不多时,大理寺卿便开侧门恭敬的迎了出来。
她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交代了几句,让其务必照顾好叶楚栎。
大理寺卿文大人是个官场上的老油条,惯会见风使舵,之前宋瑾亦修书给他,他已经诚惶诚恐,暗地里对初雪另眼相待,格外关照。如今一见靖王府的人也来特意叮嘱,更是不敢怠慢,连连恭恭敬敬的应承着。
恰巧此时,冷傲涵经过大理寺门前,选了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向里面打量。
按照叶初月的意思,他要暗中保护初雪的安全,他琢磨着刺客若要动手必会选择晚上,所以白天他只是抽空来查看一下地形,方便晚上潜入大理寺府衙。
他瞧的正仔细时,慕诗诗从府衙中走了出来,与他错身而过时,愣了一下。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心底生出。
慕诗诗迟疑着又瞟了他两眼,琢磨着,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冷傲涵不认识慕诗诗,见她盯了自己几眼,立刻警觉着转过了身,想想不妥,又大步流星离开了。
慕诗诗看见他离开,仍歪着头打量着他的背影,在脑海中搜寻着一些零散的记忆。
蓦的,她想起来了。当年跟随靖王去往靖南边地时,曾见过一张由沈元那边传过来的缉捕叛将的画像。
那画像中的人与刚才那人的样貌极为肖像。
只是年岁上有些出入,当年那画像上标明,沈元叛将已经四十岁有余,而刚才的这个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也许是不相干的人吧。
慕诗诗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坐上车回了靖王府。
并未走远的冷傲涵,见慕诗诗离开后,这才又转回到府衙前面继续观察。
当——当——当——
清越的钟声在空旷的山峦间幽幽鸣响,僧唱偈语的声音从古老寺院中渺渺传出。
马蹄促急,车轮滚滚,在宁州知府的护送下,宋瑾亦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宁州宝华寺。
此地便是他们与番僧会面之地。
到了寺庙门前,宋瑾亦勒住马缰,抬头望去,只见庙宇的门楣上高高悬挂着一副匾额,上面宝华寺三个字雄浑苍劲,古朴中透着凝重,竟颇合着方外之地的韵味。
宁州知府将他们护送至保护寺后,便先行拜别了。
宋瑾亦也没做挽留,下了马直接去请凤烨华下车。
这两天凤烨华初入生地,有些水土不服,本来就虚弱的身子,此时更显羸弱,仿佛被风一吹,就会远远飘走。
他身上穿着一件紫貂大氅,苍白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清雅沉静,不知为何,宋瑾亦竟觉得他与这深山之中的清幽梵静竟有一种协调美感。
寺庙大门缓缓敞开,驻寺的僧人鱼贯着迎了出来,唱了一声佛偈,便引着他们进入寺院中。
寺院看起来年代久远,虽是宏伟却有些破旧,石阶上染着枯绿的苔痕,青砖逢中杂生着败草。
宋瑾亦四下打量一番,见寺中只有僧人,未见香客,便出声询问寺院主持,“老方丈,这宝华寺不受香火供养的吗?”
主持笑了笑道,“原是受香火的,现知道三殿下王驾贵临,怕被闲人惊了驾,故而关闭了山门。”
凤烨华听了有些歉疚道,“没想到,我这一来,竟带来这许多叨扰不便。”
主持笑笑没说话。
宋瑾亦却在他的神情中,察觉出了一丝无可奈何。
转了转心思宋瑾亦又问道,“三殿下此番前来是要会一位得道僧人,怎么没有看见他?”
主持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道,“那位也是近几日才到这里,平日也不在这院中行走,只在后山处的面壁洞中出入。”
“哦?这么说方丈您对这位僧人也不是很了解?”宋瑾亦又追问了一句。
方丈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后,便苦笑不语。
他们都已经到了寺中,那番僧却仍装神弄鬼躲躲藏藏不肯露面,这让宋瑾亦多少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放松警惕。
主持带他们到了待客厢房处。二十几个人却只给了四间厢房,韩虎不高兴的嘟囔道,“老和尚你也忒小气,我们这么多人怎么住得下?”
主持歉疚道,“施主莫怪,并非老衲不肯多开厢房,实在是寺院年久失修,很多厢房破败得不像样子,住不得人的。”
韩虎还要再计较,宋瑾亦拦住了他。
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若还要强词争辩岂不失礼,最后众人合计一下,宋瑾亦和凤烨华住了一间,其余的剩下的人去分。
安排妥了一切,宋瑾亦便扶着凤烨华进了厢房。
房间窄小素洁,靠墙有一张不大的木床,宋瑾亦看着那床堪堪能躺下两个人,便苦笑道,“这床也太委屈殿下了。今夜我还是要张席子躺在地下吧。”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都不想和凤烨华挤在一张床上。
凤烨华像是没有听出他的意思,便笑笑说道,“无妨的。这床虽小些,比之他们挤在一处,还显得宽敞得多,住我们两个绰绰有余了。能和宋兄坐卧一榻,秉烛夜谈也是美事。”
他说的悠闲,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宋瑾亦便也笑笑没再多言。
自从知道了凤洛林要对自己下手后,叶初月便提高了警惕,非为必要并不出门。
倒不是怕自己会遇到危险,而是想要把握时机,在最佳的时刻引出杀手,好抓他们个人赃并获。因此在这之前,她绝不会去犯险。
她正在屋中看书时,念夏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一见了她就拍着胸脯嘀咕道,“也不知怎么了,最近将军府外面多了许多生面孔。方才我出去采买丝线时,就察觉有人一直跟着我,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幸亏我机灵,骗过他们,绕着后门跑回来了。”
关于刺客的事情念夏还不知道,但她也察觉出了一些异样。叶初月不想让她提心吊胆,便放下手中的书卷,淡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许是你多疑呢,下回出门记得多带些家丁就是了。” 报告将军,夫人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