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朝堂上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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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朝堂上的威风
宋瑾亦趁机禀退了韩虎,这时厅中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大家也便都不再装了。
叶初月便冷冷地看着初雪,严厉质问道,“到底是何人出的手。”
念夏怕叶初雪受过,便抢先道,“大小姐,这事真的不怪二小姐,都是那黑衣人……”
“是唐游风。”叶初雪突然出声,此言一出,宋瑾亦和叶初月脸上都变了色。
尤其是叶初月,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的是相同的答案。
她这时眉毛蹙得更紧了。
此事要是唐游风所为,那倒是复杂了,若是他有意为之,在天烬将领间制造矛盾……
叶初雪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一字字说道,“唐游风是真心为了救我,绝没有其他企图。”
“你是他肚中蛔虫?怎么就笃定他没有其他企图?”叶初月迎着初雪直视的目光,严厉的看着她。
她是真的担心初雪被人利用,却仍要傻乎乎的一头撞进去。
初雪却觉得她冷酷的不近人情,视所有人为洪水猛兽。
“我就知道说出来姐姐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姐姐的心是顽石做的,自己没有感情又怎能体会到别人的感情。”初雪一脸凛然无畏,第一次这样大胆的反抗着叶初月。
她的话让叶初月顿时恼火起来,扬起手就要去打她。
手却被宋瑾亦一把抓住,她回头怒视着宋瑾亦,冷声道,“放手。”
宋瑾亦不但没放手,却抓得更紧,沉声道,“初雪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之前唐游风就拼力救过她,这一次也许是一样的。你也不要事事都往复杂里想。”
大概是初雪提及的那句叶初月心如顽石不懂感情话,让他心有感触,所以才要违逆叶初月的意思,帮着初雪吧。
他这一帮,让叶初月更加生气,冷喝道,“我倒是不想往复杂里想,可因她们而起的这弥天大祸,明日就会闹到朝堂上,皇上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眼下她们倒是亲自递把刀送了上去……”
话说到一半她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宋瑾亦疑惑和探寻。
宋瑾亦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皇上要抓我的把柄?还是你知道些什么,却一直瞒着我?”
叶初月情急之下说走了嘴,此时只能沉默以对。
她越是沉默着避过他的目光,他越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便伸手扳住她,又追问了一遍,“难道你真的有事瞒着我?”
她不想当着初雪的面和宋瑾亦争执,便吩咐念夏带着初雪换好衣裳,然后带着她回府。
她们离去后,宋瑾亦这才冷笑道,“眼下就剩我们两个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叶初月也无法在隐瞒,便将天烬帝当日耳提面命的托孤之事告诉了宋瑾亦。
说完之后,却并不觉得轻松。
这事虽曾如石头一般压在心底让她难受,但她知道只要这事不被宋瑾亦知道,那么他和皇帝之间便相安无事。
无论皇上怎样猜忌,她都可以从中斡旋,好好保护着宋瑾亦不受伤害。
可现在,这件事被宋瑾亦知道了,必然会像一根刺般扎进他心中,让他痛苦,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被自己忠诚以待的人背叛的那种结果。
天烬帝背叛了他,背叛的不仅仅是他的忠心和他全力以赴的付出,还有他曾经的信念,以及他整个家族为之打拼守护的荣耀。
如今,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君王薄幸,他看中的一切,坚守的一切,都在他面前碎成了齑粉。
宋瑾亦呆呆地跌坐回椅子中,许久没有出声,大概是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没什么可说的吧。
他不想说,叶初月便也不去惊扰,坐在他身边默默陪着他。
外面的天黑下来时,下人进来掌灯,被他冷冷打发了出去。
屋子一点点暗下来,微弱的光线下瞧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他就像是困在黑暗中,急欲脱身而出的猛兽一般,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危险气息。
许久后,他才沉沉出声,“蒋将军那泼才儿子的事,明天交给我就好了,你不用再管。”
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叶初月揣测着他心中一点点冷下去的感觉,那感觉一定不好受,便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第二天朝堂之上,镇北将军果然发难,捧着儿子的牌位走上朝堂,指着宋瑾亦扬言要他的夫人偿命。
天烬帝高坐龙位之上,微垂着眼,枯瘦的脸上看不清神情,他似乎有意不表明态度,倒要看看蒋宋之间的斗法。
宋瑾亦呵呵冷笑,睨着蒋将军道,“要我夫人偿命,就你那混账儿子也配。”
“你……你……”蒋将军气得嘴唇发抖,跌坐在地上,拼命冲着天烬帝磕头道,“皇上您快睁眼看看吧,宋瑾亦包庇亲眷,害死我唯一的儿子,如今还这样跋扈。您要替臣下做主啊。”
天烬帝仍是不为所动。
太子凤熠这时趁机冷笑走出来,扶起了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蒋将军,又冲着宋瑾亦道,“宋将军,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一个区区上将军的家眷搅进人命官司,害死了当朝的新国舅,难道就能逃避罪责吗?”
见太子发话,素来和宋瑾亦不是很对付的臣子连忙附和,纷纷指责宋瑾亦嚣张傲慢,无视王法。
宋瑾亦冷峻的打量着这些人,寒潭一般的眸子闪动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与之对视者,无不打着寒颤,迅速的低下头去。
就是太子,也不敢理直气壮的与他对视,微微偏过目光,才觉得好过一些。
“看来太子殿下这是准备替蒋将军强出头啊。”宋瑾亦倨傲的说道。
凤熠被他如寒冰一般的语气,震得心底一颤,干笑两声道,“本宫对事不对人,讲得就是个理字。”
他话音一落,宋瑾亦便拍掌道,“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好,你既然要讲理,那我便和你说道说道。”
说完一扬手,立刻有殿门外值守的侍卫走进来,冲他躬身一礼,递上了一本册子。
宋瑾亦接过册子,随手丢在凤熠脚下,睥睨他道,“这是当日街上百姓的证词,若是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捡起来看看,看完了在和我提理字。”
说完也不顾凤熠变得铁青的脸色,转向蒋将军道,“你要找人替你儿子偿命,好。”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当啷”一声,丢在了蒋将军脚下,然后扬着下巴对他道,“本将军此刻就在你面前,项上人头凭你来取。”
那蒋将军愣愣的没敢动,宋瑾亦狂笑道,“怎么,不敢了吗?来啊!”
爆喝的一声,吓得满朝堂的人都是一震。
叶初月也没想到宋瑾亦竟会在朝堂上如此发飙,看来昨天知道的那事,对他震动实在不小,他这是有意在下皇上的脸面。
抬眼去看天烬帝,见他脸色也很难看,却仍然沉着脸不出声。
叶初月想去劝宋瑾亦,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自己出言,不但不能使事态变得好转,反而会掣肘宋瑾亦。
蒋将军被宋瑾亦一激,哆嗦着手想去拿剑,却又不敢,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宋瑾亦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蒋将军教子无方啊?纵容的你那儿子无法无天,当街纵马伤人,又出言戏辱官宦家眷,怎么,就这样的儿子,你还想为他寻个理,找人替他偿命?”宋瑾亦一边勾唇冷冷的说着,一边步步向蒋将军紧逼,逼得蒋将军一步步后退,满眼都是恐惧。
“够了。”天烬帝这时才沉哑出声,“宋爱卿,你也念及一下蒋将军新近丧子,不要太予为难了。”微垂的眼眸仍没有抬起,但逼人的精光已经绽射而出。
宋瑾亦呲笑一声,漫不经心冲着天烬帝行礼道,“皇上所言极是啊,谁的面子臣不给,皇上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啊。”
如此僭越之言一出,顿时满堂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下间敢这么和皇帝说话的,怕是也只有长了包天胆子的宋瑾亦了。
就在大家等着天烬帝勃然大怒,治罪宋瑾亦时,天烬帝竟然咧嘴呵呵笑了,“宋爱卿还记得君臣二字,朕甚欣慰啊。”
朝堂散去时,宋瑾亦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大步走出殿外,颇有一番雄雄气势。
凤烨华从后面追了出来,低声问道,“宋兄,你今日这是为何啊?”
直接当堂讲理便好,为何要这么下皇上和太子的脸面,凤烨华实在有些看不懂宋瑾亦了。
宋瑾亦却冷冷一笑,拍了拍凤烨华的肩膀道,“希望殿下日后能做个心口如一的君王,免得寒了臣子的心啊。”
丢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后,他转身傲然离去。
凤烨华见他身影消失在甬道尽头,这才回头,就瞧见太子凤熠和蒋将军站在一处,正面色阴沉的看着他。
他压抑着心底的厌恶,对他们施了一礼,也转身离开了。
凤熠这时对蒋将军说道,“将军,之前我劝说你,你始终下不了决心,这回怎么样,该做决定了吧。”
蒋将军沉吟了一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恨声道,“一切全听殿下吩咐。老臣只求事成之后,殿下能保我女儿荣登凤位,能为我儿子报仇雪恨,那老臣便是舍出性命也无憾了。”
“好说,好说。”凤熠见他答应了,便一脸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个人离去后,叶初月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们话,她一字不漏听了进去,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密谋什么,但她却清楚,那阴谋的背后一定是指向皇位。
这件事不管宋瑾亦愿不愿听,也要让他知道。不管他肯不肯管,绝不能让他袖手旁观。
打定了注意,叶初月便赶紧向府中而去。 报告将军,夫人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