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她是个人才,不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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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她是个人才,不能杀
季舒玄笑着伸出手说起这番话时,就像是在邀请叶初月去看风景一般轻松,可那弯起的双眼里,却又分明蕴藏着让人不能忽视掉的冷然。
叶初月和他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日,但也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判断——这为沈元的当朝天子,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矛盾劲!
他看似冷漠不羁,对所有事情都不上心,却又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能够在一瞬间便明察秋毫;他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像一个良润君子,可在这温润的举止之下,却又藏着奸刻无情。
这世间还有哪个皇帝会对一个明知是逃犯的女人伸出自己的手呢?
这世间又会有哪个人在说起冷酷的话时会配上最温柔礼遇的笑呢?
叶初月冷冷瞪着他,却岿然不动,季舒玄像是极有耐心一直笑吟吟的等待着。
后面的大巫却被惹烦了,在叶初月的后背猛的推了一把,这干瘦的看不出性别的老怪物,力气却是不小,叶初月马上被推得一个趔趄扑向前去。
还没等她站稳,手便被季舒玄抓住,季舒玄又轻轻用力,叶初月顿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抻着她向他扑过去。
眼瞅着自己就要撞进季舒玄的怀中,叶初月咬着牙,铆足了劲将左腿重重的向后一蹬,借着这股劲头,她总算站稳在他身前。
季舒玄想是见到她周身透露出的那股子倔强劲,微微有些惊讶,转而又笑道,“小丫头,挣扎也是徒劳的,你又何必浪费力气呢?”
叶初月将手自他的大掌间抽出来,冷睨他道,“我自己有手有脚,还不劳沈元皇帝出手相扶。”
又回过头,用沈元语不客气的对那大巫道,“趁人不备非君子所为,看来大巫也不过是个小人。”
说完,挺直腰杆从一脸愕然的季舒玄的身旁走过,傲然的跳下马车。
季舒玄愣了愣,眼底随即涌起了赞许之色,他和大巫对视了一眼,也相继走了出去。
司徒月一听说王亲自前来酬军,早命人准备了最盛大的仪式前来相迎。
候在迎接队伍最前面的她,显然做了一番颇费心思的打扮。脱去一身戎装铠甲,换上了一条杏红撒碎花劲袖窄腰的胡装长裙。
细细的小辫全都披散开,只在头顶挽了一个虚笼笼的云髻,别上了金步摇。
她的脸上还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这使得本来高挑英气的她倒有了几分小女人的娇媚。
就在她喜滋滋的等着见季舒玄时,却见自车中先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叶初月!
这个女人昨夜在自己手中侥幸逃脱了,怎么此刻竟会出现在王的车马中?
司徒月的笑容渐渐冷却下去,眼神冰冷的瞪着叶初月。
叶初月还之以势均力敌的瞪视,并不因为自己重新陷入险境而有半点的惊慌之色。
随着季舒玄走下马车,司徒月快步迎了上去,伸手一指叶初月满脸不悦的问道,“她怎么会出现在您的车中?”
季舒玄漫不经心道,“路上偶然遇见的。怎么,月牙儿认识她?”
听到季舒玄的话,叶初月有些吃惊,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从司徒月手中逃走的,方才还说要将自己亲手交给司徒月,怎么这会儿他倒是故意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说觉得有些怪异,叶初月丝毫不敢大意,仔细聆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司徒月不知道叶初月是懂得沈元语的,所以便当着她的面,将她的身世并昨夜之前的事一一对季舒玄讲了一遍,一边讲还一边发狠生气。
那架势在叶初月看来,就像是马上要扑向自己,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生吞活剥,叶初月想起了司徒月用刀割着血淋淋的牛肉,生吃的场景,不禁犯起恶心,拍着胸口干呕了两声。
她的干呕声打断了司徒月,也引得本就听得津津有味的季舒玄转头看向她。
她微倾着身,手抚胸前的姿态异常的袅娜娇美,虽然她粉黛不失,又穿着极不合身的粗布胡服,但骨子里透出的清灵韵致却半点不失。
季舒玄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着,并渐渐收紧,那双冷漠的眼中透出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这股别样的意味看起来就像是欣赏。
季舒玄在饶有兴致的欣赏叶初月。
司徒月虽然是那剑杀敌的女将,却也有女人的敏锐,她马上在季舒玄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些危险的信号,这让她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继而嫉妒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接着便一挥手冲着手下的女将喊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天烬的妖女给我拿下。”
“等等……”就在那些五大三粗的女将准备扑向叶初月时,季舒玄突然出声阻止了她们。
那些女将停在原地,不敢在动。
司徒月见状,怒火更盛,她扬着声对季舒玄道,“王,就是这个女人用计,才害得我们拿到是一张假地图,就是这张假地图令我折损无数将士,从出征至今未建寸功。眼下这个女人若是不杀,军心难壮啊。”
她以为只要直陈厉害,季舒玄便不会再加以阻拦,哪知季舒玄就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般,仍浅笑着看向叶初月,须臾后才缓缓问司徒月道,“月牙儿,方才听你说起,她就是天天烬的那位有名的尚书叶楚栎?”
司徒月此时满腔怒火,听季舒玄发问,也是没好气的“唔”了一声。
季舒玄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这样说来,她也是个人才啊。”说着,他抬步走向叶初月,绕着她转了一圈。叶初月始终眼观鼻,鼻观心,不予理会。
表面上她虽然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加紧思忖脱身之际。眼下只能在这君臣之间找到裂隙,加以利用才是。
就在她沉心思索之际,耳边却听得季舒玄说道,“这样的人才,杀了太可惜,若是她能为我沈元所用,倒真是一桩好事。”
“王……”司徒月气得直踱脚,“她是天烬人,如何能跟我沈元一条心。况且她的夫君就是宋瑾亦,是我们沈元的天敌,所以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
她话音刚落,季舒玄就偏转过头冷峻的看着她,那目光严厉的像把刀子,让气盛的她也不禁下意识的心虚了一下,只听季舒玄一字字道,“你不是也说,她已经和她的朝廷还有宋瑾亦都反目了吗?既然是这样,如果我沈元肯敞开怀抱收留她,我想任何聪明的人都不会拒绝的吧?”
“你说是吗,叶姑娘?”季舒玄问叶初月。
叶初月平静的听着,心中却在翻江倒海,她判断着自己要不要先暂时答应他,等解除了眼下的危险后,再想脱身之计。
可若是直接答应了他,他会信吗?还是会让自己递交上什么投名状,以证自己诚意归顺,绝无二心呢?
于叶初月而言,她虽然在天烬已无立锥地,又被宋瑾亦所背弃,但她却丝毫不想与天烬为敌,更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做出出卖天烬,甚至是伤害宋瑾亦的事。
就在她犹豫着不说话之际,大巫走了过来,站在司徒月的身旁面对着季舒玄,用沈元语缓缓说道,“王,月牙儿说的对,吃草的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吃肉的狼做朋友。这天烬的女人也绝对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帮着我们沈元。”
她又抬起那对鼠眼,不怀好意的瞄着叶初月,“这个女人骨子里又像是没有带上辔头的驹子那样倔,若要降服她实在有些困难,依我之意,就除了这个隐患吧。”
“看吧,连大巫也这样说,王……玄哥哥,你就答应吧,别在犹豫了。”司徒月趁机说道。甚至为了表明自己强烈的态度,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唤着季舒玄做玄哥哥,想凭着这层贴近的关系,逼着季舒玄表态。
叶初月却在这时敏锐的察觉到,在大巫说话之际,季舒玄的脸上虽仍挂着笑意,但眼神已经冷了下去。那是一种混杂这戒备、不耐和仇视的冷。
这让她不禁怀疑,难道这沈元的皇帝和大巫之间是不睦的?
若果真如此,那或许她的机会来了。
就在司徒月附和着说完那句话后,叶初月此时开口了,用的是地道的沈元话,“大巫,司徒将军,人皆有求生本能,你们和天烬一样,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而王却给了我一条活路,你们说我会做怎样的选择?”
她的问话,让司徒月和大巫皆是一愣,她笑笑,又向着她们迈进一步,站到了季舒玄的身旁,“深陷绝境的羊,如果遇到了肯留她性命的狼,除了感激不杀之恩外,我想不到她还会对狼做出什么有害的事情。”
顿了一下,她又加重语气道,“难道,司徒将军和大巫还会恐惧于一只没有还击能力的羊不成?”
“好。”叶初月话音落时,季舒玄拍起了巴掌,满眼赞许道,“你这只羊,朕护定了。朕不但要留你性命,还要让你这只小羊和狼群做朋友。”
说完,也不顾司徒月和大巫满脸惊异和气愤,直接拉着叶初月的手向着大帐走去。
叶初月在经过司徒月身侧时,冲她微欠身笑笑,司徒月却握紧了双拳,不去看她。
那张英气的脸上,就在这一刻已经狰狞的有些变了形。
就在叶初月随着季舒玄即将走进大帐之际,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那喊叫声如同野兽的躁鸣,像是有人受到了极大的痛苦后所发出的声音。随着那人的惨叫声响起,军营中的烈犬也一同暴躁的狂吠起来。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向着声音传出的地方瞧去。
这时,叶初月接着篝火的照明,看到了一副极其恐怖的画面。 报告将军,夫人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