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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牧鸾的复仇（九）

　　那天夜里，皇宫里很多人都被这声尖叫从睡梦中惊醒。他们蜷缩在床角，或是搂抱着同伴颤抖的身体，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当夏清桓被叫醒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身旁的人远远地背对着她，几乎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下，仍然还在熟睡。夏清桓为她掖被子的时候，鼻端似乎隐约闻到浓烈的血腥气。

　　当他再仔细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夏清桓眯起了眼睛。

　　御书房里，少了一条胳膊满脸满身鲜血的侍卫长陈勇跪在地上，脸色白的像蛆。

　　“说，怎么回事！”夏清桓在书案后坐了下来。

　　陈勇把事情经过简单扼要地汇报了一遍：“卑职正准备趁机杀死那个头颅的时候，它忽然就不见了。卑职已经让手下在皇宫各处搜捕，一旦发现，立刻就地杀死！”

　　“既是妖物，哪能那么容易杀死？让他们都回来，不要再找了。”

　　“可是陛下——”

　　“速速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过来，给受伤的侍卫诊治！另外，加强华清殿周围的巡逻，尤其是公主和太子的住处，多安排些人手！”夏清桓对刚赶过来的鲁大班说。

　　“是！”鲁大班立刻扶着一直咬牙坚持的陈勇下去着手安排。

　　夏清桓坐在书案后一动不动。空荡荡的御书房里似乎还残留着陈勇身上的血腥味。

　　三喜拿来一件厚厚的披风给他披上。夏清桓走到殿外，仰头看着幽暗的夜空。

　　那个人就在那里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守卫着这座皇宫。是为了落落吗？

　　夏显看着睡得香甜的阿狸，很是诧异。刚才那阵尖叫声音那么大，那么可怕，把她从睡梦中惊醒了，为何阿狸却一点没受影响？

　　细细跳到床上：“别担心，咏骅在阿狸身上设置了保护屏障。”

　　“外面是谁在尖叫？咏骅为什么要给阿狸设置保护屏障？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和父皇？”夏显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懵懂的傻子。

　　细细转身，好像并不打算告诉她。这让夏显很生气，她一把拽住了细细的尾巴，细细条件反射之下跳了起来，凶狠地扭头就要咬她。夏显吓了一跳，立刻松开了那只揪着它尾巴的手：“你这么凶做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碰我的尾巴！”细细龇牙，眼睛闪闪发光，看起来很生气。

　　“好，我不碰你尾巴，但你要告诉我你知道的。如果你不说，我就去告诉父皇母后已经被妖兽寄生了。”

　　“我觉得可以告诉她，你说呢？”细细看着一处虚无说。

　　顺着细细的目光，夏显看到了从虚无中走出来的咏骅。

　　“咏骅哥哥？”夏显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上，殷勤地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请坐吧。”

　　“多谢公主。”齐羽抬起手，在房间里设置了一个屏障，以阻止他们的谈话被外间的下人听到，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公主，你应该知道，你的母后并非普通人，对吧？”齐羽缓缓说道。

　　夏显点点头：“母后是天上的神女。”

　　齐羽微微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你的母后所在的世界叫梵境。她是梵境的灵族，白天鹅一族的公主，排行第十八。”

　　夏显睁大了眼。

　　“在梵境中，有灵族，也有妖族。原本梵境和你所在的凡界是无法互通的。也就是说，梵境里的生物无法来到凡界，而凡界的生物也无法进入梵境。”

　　“但是，在某一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隔离梵境和凡界的大门，我们叫它空之门，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而你的母后，当时为了……”

　　“为了逃避某件事，通过某种方法，从这道裂缝里进入了凡界。后来，有个妖族也通过这道裂缝进入了凡界，这个妖族还将许多妖物也带出了梵境。由此导致裂缝进一步扩大，更多的妖族和一部分灵族也来到了梵境。”

　　夏显愣愣地睁大了眼看着他：“所以皇城才会出现这么多妖物是么？”

　　“不仅是恒国，还有其他地方也有妖物足迹。有些妖物比较弱小，很容易对付。他们在凡界的主要生存方式就是寄生在人体和其他动物的体内。但是还有一些妖物比较特别，很难对付。”

　　说到这里，齐羽顿了顿，抬起了一只手，摊开掌心。在他的手掌心中，出现了一个图像，图像里是一个像绣花针一样的黑色东西，没有头，没有眼睛四肢，贴着地面极速滑动。

　　“这种妖物名叫细腰，是一种低等妖物。在梵境中，它从腐烂的尸体中汲取自己所需要的养分生存，几乎构不成任何危害，”齐羽凝视着图像中的那个不起眼的妖物，神情严肃，“但是，这个东西来到了凡界之后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夏显忍不住问。心中猜测难道是这个东西导致了母后的异常？

　　“其他的妖物寄生到人体内的时候，只会简单操控寄主的行为和思想，当寄主死去之后，妖物就会离开，选择下一个寄主。”

　　“但是细腰不光能够操控寄主的行为、思想，它还可以导致寄主妖化，”齐羽说到这里，收起掌心里的图像，看向夏显，“你刚才听到的尖叫声，就是一个被细腰妖化的寄主所发出的尖叫。”

　　“它是谁？为什么尖叫？你杀了它吗？”

　　“它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怀有身孕，她肚子里的胎儿身上流着真龙之血。”

　　夏显惊骇地张大了嘴：“你，你的意思是……它，它是……是……母后？”

　　齐羽目光沉静：“如果它就是你的母后，你会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夏显的表情惊骇、痛苦而迷茫。她紧紧地抓着床边，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原本只是猜测，然而当这种猜测变成了事实，她才意识到这样的事实是多么残酷。母后怎么会呢？母后那么强大……

　　失去的感觉让她几乎痛不欲生。

　　她猛然间把视线转向细细，惊讶地发现细细慵懒地躺在阿狸身旁，对齐羽的话，对她的痛苦纠结无动于衷。

　　夏显把视线重新转回齐羽。齐羽面色平静：“没有这样的如果。你的母后她现在很好。被细腰寄生和妖化的那个人不是你的母后，而是牧鸾。”

　　“牧鸾？”夏显再一次惊讶万分。 陛下，皇后又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