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兄妹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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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兄妹愁
“起了这个念头,就注定了这是一条不归路!”沐准背过身道。
沐言修望着父亲的背影,熟悉而陌生。他就算知道沐准的心思,知道他的计划,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
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最后力挽狂澜。倘若他能够做到的话。
沐言修无声地叹了口气,“孩儿先行告退。”
“你要去哪儿?”沐准侧过头看他。
沐言修道:“水月画舫。”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但在离开房间后,他并没有直接去到水月画舫,而是前往沐熏儿的房间里。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沐熏儿带着浓重的鼻音朝门外面问:“是谁?”方才她分明遣退了所有人,并命令不准有人来打扰,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呢?
“是我。”门外是一道温润的声音。
沐熏儿愣了一下,起身开了门,“兄长?”她有些意外沐言修的到来。
“还难过着吗?”沐言修朝屋子里看了一眼,“不请哥哥进去?”
沐熏儿吸了吸鼻子,用绣帕擦了擦眼泪,“没……就是里面有些乱,我,我怕……”
“没什么需要怕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嗯?”沐言修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让沐熏儿想起自己儿时难过的时候,总有沐言修在侧耐心安抚。
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羞赧神情,“嗯。”侧过身,便让沐言修进去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沐言修极少再进入沐熏儿的房间。这一次进来,瞧见了地上一片狼藉,他微微愣了一下,回头静静地看着沐熏儿。
沐熏儿被他盯得脸色涨红,跟方才因哭过而通红的眼眶一个颜色。
“我让人进来清理一下。”
“慢着。”沐言修出声制止了她,“我来吧。”
“兄长……”
沐言修蹲下身子,一一捡起被沐熏儿扔在地上的书籍,整齐放好,重新放在书架上,然后看着满地的青瓷碎片,他叹了口气说道:“这我可就没办法恢复原状了。”语气里充满了调侃之意。
沐熏儿的脸又红了红,小声嘟囔道:“我也没让你恢复啊。”
“你在说什么?”
“没,没有。”沐熏儿问,“所以兄长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帮我收拾东西吧。”
两人很少会这样面对面地交谈,沐言修温柔的举动,让沐熏儿想起儿时的回忆,对沐言修的依赖涌上心头,说话时都不免带着一丝俏皮与点点撒娇意味了。
“坐吧,站着如何促膝长谈。”沐言修坐下来,伸手想要给沐熏儿和自己倒杯水,但手触碰到茶壶的时候发现里面是空空如也,也就作罢了。
沐熏儿跟着坐了下来,“是父亲让你来的吗?”
沐言修道:“你觉得呢?你比我更了解父亲不是?”
沐熏儿没有说话,沉默地注视着沐言修,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却是疑惑重重。
“我一直都知道你与父亲想要做的事情。”既然是一家人,也就该直白言明。“我不曾阻止过你们。今日,我前去找父亲的时候,听到他与你的交谈。你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沐熏儿低下头,“我也不知道。”
从前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喜欢风廷,所以接近风廷,因为敬重沐准,所以就算得知沐准的想法,也愿意同他父女联手。
但是,在她发现自己越是喜欢风廷,内心就越排斥沐准的做法。
嫣国的君主究竟是谁,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在乎的只是陪在风廷身边,只要风廷平安无事,就足够了。
“我……我知道父亲要我成为太子妃,是为了他的私心。但我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才接近的陛下。如今我顺利成为太子妃,更顺利成为皇后,我想维持现状就足够了。”
可这不是沐准想要维持的。兄妹两人心里都明亮如镜,再清楚不过。
“兄长,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办?”是选择保护风廷还是站在父亲这边?
沐言修道:“这本就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该掺和的事情。”他站起身来,“风廷登上皇位,他展露自己的才华。你所要担心的,并不是你该做什么选择。而是如果风廷得知此事后,他会如何对待我们。”
身为嫣国之臣,沐言修不希望内战不息;身为沐准之子,他不愿意沐准一错再错。
但是事已至此,沐准的下一步究竟要如何,沐言修也不清楚。但他会尽力在局势变得最糟糕的时候,让一切回归原点。
想到这里,沐言修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如同万千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清闲的日子总有结束的一天。
“我离开了。”沐言修站了起来,转过身要朝外走去。
身后的沐熏儿问:“现在还来得及吗?”
沐言修脚步一顿,“大概吧。”
语落,他朝外走去。
水月画舫内。
仙屏给风平倒了一杯酒,风平满面春风地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仙屏,我想听听那阳春白雪,你可以为我弹奏吗?”
仙屏嘴角含笑,眉目温和,点点头,取过一旁的琵琶,方拨弦三两声,就听到外面一个丫头小声道:“姑娘,沐公子来了。”
听到“沐公子”三个字,仙屏的手指一顿,向风平投去询问的眼神。
风平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心里不愿意仙屏去见沐言修,但是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极好,曾经听仙屏说过,沐言修是一个十分值得相交的朋友。
所以风平不断催眠自己,沐言修在仙屏眼里,不过是一个朋友而已。
近来,仙屏难得数次同自己单独相处,屡次弹琴给自己听,对风平而言,这是极其幸福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不愿意打破自己在仙屏眼里的印象,便勉强自己说道:“那仙屏就先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多谢。”
仙屏颔首,放下手里的琵琶。“奴家很快就会回来。”说完就退出了屋子。
风平看了那琵琶一眼,幽幽叹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猛地饮下,与方才截然不同。
仙屏离开屋子,转身就去了沐言修的固定厢房内。
“公子。”轻声低唤,抬眼却见沐言修也倒酒独饮,看上去似有忧愁。
“举杯浇愁并不是公子的风格,今日是怎么了?”
沐言修放下手里的酒杯,对仙屏道:“过来。” 嫡女惊华:绝世皇叔宠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