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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言不由衷

　　将人扶到床边，正准备拉开身后的被子，就被太后一把抓住了手腕，风廷低下头来看着太后。

　　“告诉母后，你要怎么做？”

　　稍显虚弱的声音里是咄咄逼人的语气，风廷沉默了半晌，避而不谈道，“母后，你先休息吧，儿臣告退。”伸手拂开太后的手，见她握得紧，拂去的力度也就加了些。

　　在太后的注视里，风廷转身狼狈离去。

　　太后望着风廷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失望道：“没出息的孩子！”

　　风廷脚步匆匆朝外走，内心自然是清楚自己为何不敢回答太后的问话。

　　离开军营的那一天，他便飞鸽传书回到皇城，派人调查了小五之死。小五真正死因并不难查，尤其是在他给予了手下人最广泛的权利，让他们能够放心大胆地去调查，所以很快便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上官烈云的目的，他也在得知小五死因之时就了然于心。那一刻，他也知晓上官烈云必然是不会给自己机会。

　　但仍然跑去问了太后，太后并没有隐瞒他，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风廷，风廷知道太后之所为是针对上官烈云，而这其中的原因，他不需要再过问，也是明白了。毕竟当初他也一点都不在意上官烈云，若不是因为太后一直要上官家的势力，他也绝对不会跟上官烈云有所牵扯。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这样的牵扯会在某一天让他对上官烈云有了意外的想法。说不上来是喜爱还是占有，他只知道自己想得到上官烈云，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然而，这已然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上官烈云要他调查出小五的死因，显然是知道小五的死是怎么一回事，她向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想要的真相，必然是能够查出来的。

　　既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那么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拉住上官烈云？

　　上官烈云视小五为姐妹，太后派人杀死了小五，甚至有意取上官烈云的性命，上官烈云既然知晓此点，那么势必是想要报仇的。

　　风廷对这一点十分清楚。因为他在上官烈云那儿感受到太多的恨意，杂糅成一团看不清是的迷雾，雾里包含的情感太多，叫人眼花缭乱。

　　如果给上官烈云一个机会，那么她一定会为小五报仇。

　　杀死太后。

　　这是风廷绝对不容许的。

　　太后问他知道小五的死因后要做什么，实际上也是要他做出一个完全的选择，就如同先前逼迫他做选择一样。

　　仍然是相同的选项，却是不得不选择不同的答案。

　　风廷叹了口气，倘若自己没有对上官烈云感兴趣，那么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自己的内心也不会这般纠结。

　　上官烈云……你是给朕灌了迷魂汤吗？为何朕满心满眼皆是你？

　　郁闷的情绪涌上心头，风廷头疼地扶住了额头，走到一根柱子前，伸出手抵着柱子，微微弓着身子，轻叹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轻唤而小心，像是不想惊动他一般。

　　他记得自己进入太后的寝宫后就将宫内的所有宫人都遣退了，如果没自己的命令，怎么会有人敢留在此地。思及于此，脸上浮起一丝不悦，回过头正准备谴责，就见到一道熟悉的明媚身影立在自己的身后。

　　满脸的担忧，满眼的关切，让风廷到了嘴边的指责言语消散无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熏儿一手揪着一条绣帕，轻轻地捂住心口，听到风廷的问话，她说道：“臣、臣妾听说皇上来给太后请安，所以就跟过来了。”

　　“什么时候跟来的？”风廷看见沐熏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默默地咬着下唇，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手里端着托盘，盘上放着的是汤盅。

　　“只有你一人来？”风廷收回视线，又问了一句。这句话让沐熏儿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在门外听到太后所做的事情，后知后觉明白了寝宫内为何没有其他人，因为那是被风廷特意遣退出去的。现在自己和沐嬷嬷未经通报私自进来，已然是招惹了麻烦，而她又听到了那些话，心里不由地发慌。

　　“还有谁？”见到沐熏儿脸色不对劲，风廷隐约猜到了什么，脸色稍沉，将沐熏儿吓了一跳。

　　沐熏儿从前虽然也跟风廷撒过娇，但那时的风廷的心是全然放在了她的身上，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她在风廷的心里早已不是当初的位置，太后又有意为风廷纳妃，她在后宫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即便是后宫之首，也无法一枝独秀。

　　将来风廷喜欢了别人，又怎么会记得她的存在？将来太后有意挑拨，她的位置又该在哪里？

　　可是还没等到将来，就现下，她便犯了一个错误。

　　“臣妾不该不及通报便擅自进入，请皇上恕罪！”沐熏儿将盘子放在了地上，自己也跪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才说：“跟臣妾进来的，非是臣妾一人，还有身边的沐嬷嬷。但是她什么都没听见！请皇上莫要怪罪于她！”

　　心一急倒是把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那么你的意思，便是你听了。”风廷的语气有些低沉，听得沐熏儿心口再紧，她低下头，“……是。”

　　所作所为都不是一名皇后该做的事，沐熏儿丧气地想，风廷必然是更加厌恶自己了。

　　正想着，就见一道黑影压了下来，沐熏儿一愣，又听见耳边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是汤盅盖子被拿起时碰撞到汤盅的声音。

　　“你是为了送这东西来的？”风廷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沐熏儿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风廷将盖子盖了回去，伸手将沐熏儿扶了起来。

　　“皇上？”

　　“冷了。”风廷淡淡道，“回去吧。”

　　沐熏儿不解其意，见风廷扫了汤盅一眼，又看了一眼扶着她的手，一时不知道他所指的是汤冷了，还是人冷了。

　　但是见他这样说沐熏儿就知道风廷并不没有因她此举而疏远她，一时之间，竟是感到欢喜。

　　也许爱得太深，便会输。

　　风廷看着沐熏儿躬下身子重新端起汤盅，目光稍显复杂，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也许，这就是他的最后的决定吧。

　　一直都是言不由衷。 嫡女惊华：绝世皇叔宠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