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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霆琛手收紧，默了好大会儿：“沈妍.....”

　　“财务主管说，警察两天前就把沈小姐带走了，因为公司经营者一栏里，写的是沈小姐的名字，所以沈小姐现在要承担起公司四年前这笔纳税不明的账目。”

　　男人眸子闪了下：“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霍霆琛在沙发上坐下，一遍遍想着所有事情。

　　万盛，隆源，避税，坐牢，霍东荣，还有....沈妍。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颗珠子，被一根线，串联起来。

　　沈妍为什么会忽然从美国回来，为什么会忽然说要跟他争家产，为什么只坚持要回万盛和隆源。

　　她是早知道了吗？

　　她是什么都明白吗？

　　她是早就预料到她最终会走这一步吗？

　　她，是下定了决心，要替他顶罪吗？

　　********

　　霍霆琛去了警局。

　　沈妍因为大额避税，被警局暂时关押。

　　霍霆琛到警局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原本是不允许被探视的，但他动用了一点儿关系，和沈妍成功见上了面。

　　霍霆琛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跟沈妍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隔着一层玻璃，隔着冰冷的栏杆，隔着千远万远。

　　沈妍很平静的看着他。

　　霍霆琛只觉得冷，从身到心的冷。

　　“霍先生。”沈妍率先开口，“我们离婚吧。”

　　霍霆琛沉默了很久，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女孩眸子，想透过女孩眸子看到她的内心，想看到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但女孩眸子澄澈坦然，无辜又单纯，好像做错的那个人，是他。

　　霍霆琛好像沉寂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要离婚？”

　　沈妍皱了下眉：“你跟那个胡姗小姐，不是要......”

　　“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霍霆琛打断女孩，“沈妍，我现在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有一丁点儿关系，所以，我们不需要离婚。”

　　沈妍怔楞住，沉默好大会儿，她才道：“可是，可是我们必须离婚啊。”

　　霍霆琛看着她：“理由。”

　　“因为我坐牢了。”

　　“你不会坐牢。”霍霆琛很平静的陈述。

　　“霍先生，我犯法了。”

　　“你没有。”

　　“万盛和隆源现在归属于我，所以这两个公司帐目下的所有非法避税的责任，也应该由我承担。”

　　霍霆琛沉默。

　　沈妍看着男人：“霍先生，你现在能明白吗？我有罪。”

　　沉寂。

　　所有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连空气都凝结在一起。

　　只有他们俩彼此注视，像是博弈，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沈妍紧攥着拳头，迎接着男人的目光，这一次，她不想躲，也不能再躲，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无论多难，她也得走下去。

　　“你一直在等这一天，是吗？”霍霆琛开口。

　　沈妍眼睫颤了下，不说话。

　　“你一直在等今天的，对吧。”霍霆琛垂下眸子，像叙述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平静地道，“那你会从美国回到宋城，到霍家争家产，还一直坚持要回万盛和隆源，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对吗？”

　　沈妍脸上血色肉眼可见的降下去。

　　“说吧。”霍霆琛抬头，“你和霍东荣达成了什么协议呢？他给了你什么，才让你答应接下万盛和隆源这两个烫手山芋，做我的替死鬼？”

　　沈妍默了会儿，摇头：“没有协议，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自愿？”男人冷笑了声，“自愿卷入这场本不属于你的责难中，自愿替人背黑锅，自愿替人坐牢，自愿成为罪人！”男人声音愈发低，最后几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妍，你当真是伟大啊，为了救人，你连自己的下半辈子都不要了。”

　　沈妍指尖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我只是，只是贪心而已，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我初衷只是想得到万盛和隆渊的经营权而已，我想当老板，我想要钱，就这么简单，我只是没想到后面会有那么多麻烦。”

　　“你想要钱？”霍霆琛微微眯了下眼睛，“想要钱的话，你可以把我给你的所有文件都签上名字，我告诉过你的，只要签了名摁了手印，那些东西会立刻生效，他们将全是你的，可为什么，你只要了万盛和隆源，其他的，什么都没要。”

　　沈妍无力地张嘴辩解：“因为，因为......”

　　霍霆琛静静看着女孩哑口无言。

　　沈妍眼泪无意识掉下来，她骗不了霍霆琛的，她骗不了任何人，在霍霆琛面前，她从未说过一个很完美的谎言。

　　“是。”女孩低语，“我是有目的的，包括从美国回到宋城，也是有目的的。”

　　霍霆琛看着女孩：“为什么？”

　　“因为我想帮我哥哥。”沈妍抬起头，“我不想让他入牢，我不想让他背上违法的条例，他一生坦荡干净，我不要让任何污泥沾到他身上，所以，我要替他扛下来，把这些本不属于他的责难扛下来，霍先生，你能明白吗？”

　　霍霆琛骨节泛冷，眸子里的光也冷下去：“你不想让他有污点，所以选择把一切扛下来，沈妍，你不知道扛下来对于你意味着什么吗？你有可能坐牢，有可能面对审判，有可能受到众人的非议和指点，即便从牢里出来了，你下半辈子，也全毁了。”

　　男人声音极冷，沈妍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沉默好大会儿，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还是要坚持这样做？”

　　“对。”

　　“他就那么重要？”

　　“是。”

　　霍霆琛直觉心如刀绞，他看着面前的女孩，生出几分想把她咬死的冲动。

　　“那你就没想过我吗？”男人开口，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显得沉寂冷然。

　　沈妍心脏一瞬间缩紧，她沉默着低下头。

　　“沈妍，你从未考虑过我，对吗？”

　　霍霆琛盯着女孩，一字一句，“从美国突然回来也好，要求拿回万盛和隆源也好，甘愿坐牢也好，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那个哥哥，你从未想过我，哪怕一瞬间呢，你想过如果你坐牢了，我要怎么办，如果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我又该怎么办，你觉得我不会痛，不会难受，我的心是铁打的，谁也伤不到，所以你可以分毫不在意我，是这样吗？”

　　沈妍想说不是，可是她张了张口，又觉得这两个字分量真的太低，她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也只是辩解，只会让人心更冷。

　　太静了。

　　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到。

　　沈妍不再说话，她只是很沉默的垂着眼睛。

　　“我是真心的。”男人忽然开口，声音沉沉的，“娶你也好，把我所有资产给你也好，我都是真心的。”

　　沈妍拳头收紧，锐利的指尖陷进皮肉，可她觉不出一点儿痛。

　　“我只是没想到。”霍霆琛似笑非笑地低语，“没想到，我大费周章想要转给别人的资产，其实，人家根本不想要，真可笑啊，我竟然会以为你想要我的钱，我竟然可笑到认为，你已经完完全全信任我，把心交付到我这儿。”

　　沈妍近乎呢喃着开口：“对不起。”

　　此刻的对不起像把刀，可以把人心刺破，霍霆琛没再说话，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后走。

　　“霍先生。”沈妍在男人身后开口，“请不要帮我，不要在我身上再花费哪怕一丁点儿的精力，不值得。”

　　不值得。

　　不值得。

　　霍霆琛一路上都在念这三个字。

　　可沈妍没在牢里呆够二十四个小时，霍霆琛离开后，她就被律师保释出来了。

　　“不可能。”沈妍摇着头，“我没有请律师。”

　　“是霍总请的。”律师解释道，“沈小姐，我是霍氏法务办派来专门负责您这次的案子的。”

　　沈妍几乎是被律师强迫着送到了霍宅。

　　到霍家的时候，霍霆琛长腿交叠着在沙发上坐着。

　　他好像也是刚到家，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好像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冷硬的西装让他周身看起来更加冷，生人勿近的样子。

　　沈妍在门外站着，一动不动。

　　男人转过头，看着陷在黑暗中的女孩，默了片刻道：“看到了吗？只要我不想，没有人能让你做任何牺牲，包括你那个哥哥。”

　　沈妍心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霆琛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女孩面前。

　　“你帮不了我。”沈妍看着他，“霍先生，我犯罪了，我必须得接受法律的审判。”

　　“我不愿意。”

　　“霍先生！”沈妍情绪激动起来，“这不是你该做的事，你应该我离我远远的，你应该跟我离婚！”

　　“我不会离婚。”霍霆琛盯着女孩，“沈妍，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会离婚。”

　　沈妍急得眼睛微红：“可你帮不到我的，这种事情，你不能插手的！”

　　男人眸子猛然亮了下：“我为什么不能插手？”

　　沈妍一下默住。

　　霍霆琛冰冻的心却开始一点点儿跳动起来，他抬手捧住女孩脸蛋：“沈妍，宝儿，来，你告诉我，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插手？嗯？” 团宠攻略：我的大佬哥哥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