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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没想回家的

大理寺女少卿 卷阿七七 5702 2021-04-05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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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知府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与孙浩这种人做这种交易。

  孙浩在国子监受盛都府衙差的看守,赵知府想了断他的性命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与他多说半废话。

  交易这种事孙浩还不配和赵知府谈。

  吴枕云想到这里,冷笑一声,微微作揖道:“赵知府不愧是赵知府,手段了得,下官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赵墨:“吴枕云……”

  吴枕云静静看着他,“还有呢?”

  赵墨望向她的杏眸,道:“本官知道秋寺卿想保护刘青伊。”

  吴枕云真正过不去的不是赵墨监视和利用孙浩,更不是科场舞弊,而是赵墨让刘青伊到大理寺投案自首。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来投案自首?”吴枕云尽量平稳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道:“秋先生宁愿自己入狱都不愿把她牵扯进来,你为什么要让她暴露在众人的审视和议论之下?为什么要让她走到律法高举的铡刀之下,赵知府,她才十三岁,案发时她不过十一岁,她只是想摆脱张复带给她的噩梦,从八岁到十一岁的噩梦,她做错了什么?”

  赵墨沉声道:“她没有做错,错的是律法。”

  吴枕云将尖锐讽刺的话强行咽了下去,淡淡道:“所以我们高高在上的赵知府想利用一个刘青伊来向陛下上书谏言,修正添补一条公平公正,万民所向的律法,是吗?赵知府心存高远,下官远不能及。”

  赵墨:“吴枕云……”

  她的讽刺根本不需要着意措辞,就能冷得赵墨浑身冰寒。

  “赵知府,这条新修正的律法不论实现与否,刘青伊都会是这条律法的代价不是吗?”吴枕云反问他,说道:“若成,你赵知府平步青云,刘青伊呢?她过往的那些难堪被全天下人赤/裸裸地盯着,反复议论着,审视着,从十三岁议论到三十岁,再议论到八十岁,赵知府你比我更明白不是所有民众都心存善意的,而你和我都阻止不了这种来自偏见的恶意。”

  “若败,赵知府仍旧可以是赵知府,而刘青伊的性命就此终结,且是在我吴少卿的笔下终结,秋先生此前小心翼翼保护的全都毁在了我手里。”

  “赵知府,如果我比你先知道刘青伊的存在,我会做出和秋先生一样的选择,张复案中,孙德昌是凶手,浴室里除了死者张复,没有第二个人。”

  “赵知府,你不该利用秋先生入狱的事去动摇刘青伊,让原本可以安稳生活的她站出来成为众矢之的。”

  “赵知府,刘青伊才十三岁,她可以也应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成为那条不一定会实现的新律法的代价。”

  赵墨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完这些话后,才沉声道:“吴枕云,如果这次刘青伊不站出来,日后就会有无数个刘青伊站在铡刀下受刑,不是所有的刘青伊都会碰到秋寺卿和吴少卿。”

  吴枕云问他:“如果失败了呢?”

  但凡牵涉死罪的律法,不论是删增添补修正,都会是一场血雨腥风,没有例外,谁都有可能成为其中沉甸甸的代价,刘青伊,秋先生,还有……赵墨。

  赵墨道:“没有失败的如果。”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是赵墨与生俱来的坚定果断。

  吴枕云道:“赵知府向来运筹帷幄,心中自有成算,赵知府说不会那便是不会,无需我这个大理寺少卿杞人忧天。”

  赵墨敛眉,道:“吴枕云。”

  “赵知府,我看不透你。”吴枕云摇摇头,自嘲一般冷笑了声,道:“我查了两个案子,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之内,我就像是你手里拿捏的一枚棋子。”

  “你不是。”赵墨脚下走近她,说道。

  吴枕云摇摇头:“现在连这句话也值得怀疑了。”

  赵墨紧咬牙关:“吴枕云!”

  因为一件事,她就要将过往的一切都否定掉吗?那赵墨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吴枕云道:“我最不愿意怀疑的人就是你。”抬起头来看他,“你明知道会有今日,当初为什么要和我成亲?”

  赵墨道:“吴枕云,没有那么多明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今日这种结果。”顿了顿,看向她,道:“即使我知道,我还是会和你成亲。”

  他说:“吴枕云,有些事一旦开始,我就必须去做。”

  “那下官就不拦着赵知府平步青云了。”吴枕云微微躬身揖了一礼,道:“赵知府,愿你万事胜意,所得即所愿。”

  话毕,她转身往大理寺走去,单薄的背影勾住残阳最后一缕余晖,而余晖渐渐渺茫黯淡。

  吴枕云的背影在赵墨眼中消失许久之后,他才转过身往盛都府衙走去。

  吴枕云,你曾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的,你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回到大理寺的吴枕云歪坐在签押房靠背椅上,手直直地垂下来,有气无力地晃着,双眸呆滞失神了好久。

  直到烛灯亮起,吴枕云眼底渐渐回过神来,道:“来人。”

  仅仅两个字,每一个音都是疲惫不堪。

  杨文诗上前问道:“吴少卿有何吩咐?”

  吴枕云皱了皱眉,道:“严加看守刘青伊,除了本官以外,旁人不得提审探视……”她喉咙哑了哑,道:“赵知府也不行!”

  杨文诗领命:“是。”

  刘青伊既已投案自首,便没有了再回头的可能,要么新的律法用在她身上,要么旧的铡刀落在她脖子上。

  那条新的律法未实现之前,刘青伊肯定会是众矢之的,她的生死牵涉到律法的成败。

  刘青伊必须要是活的。

  盛都府衙,赵知府的签押房内。

  赵墨站在未曾点亮的烛灯前,拇指转磨着无名指上的约指,他在等消息。

  他峻拔颀长的身影站得笔直,腰间一束玉带挺立腰身,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在等多年未归,音信渺茫的恋人。

  酉正,大理寺散值。

  余推官走进签押房,对着赵知府的背影躬身作揖,道:“赵知府,这是大理寺送来的与案相关文书,请赵知府过目。”

  赵知府不做声,余推官便将那一沓文书送到书案上,敛身退下。

  赵墨脚下未曾挪动过一寸,他听到了散值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远远地传来,闷闷轰轰。

  大理寺已经散值了,他的小云儿还没有回家。

  戌初,雀鸟归巢。

  一衙差走进签押房,道:“赵知府,这是城防营送来的文书,请赵知府过目。”并给赵墨点了几盏烛灯。

  烛灯昏黄的光将赵墨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在墙上,黑影沉沉地压在签押房里。

  天已经全黑了,他的小云儿还没有回家。

  戌正,万家灯火。

  一衙差领着赵府一小厮走到签押房外,小厮道:“赵知府,这是你吩咐送来的被褥和一些换洗衣物,还有日常所用之物。”

  赵墨垂着眼眸,风平浪静下是深海暗潮,冷峻的脸上凝重着,凝着化不开的心事。

  他都已经打算住在签押房了,他的小云儿还不愿意回家。

  亥初,衙门夜值。

  一衙役上前来给赵知府签押房里添一些热水,道:“今晚小的当值,赵知府若有吩咐只管命小的去办。”

  热水淙淙地流到盥洗铜盆里,腾起层层水雾。

  赵墨没有说话,眼底是熨烫的朦胧水雾,可他的眼眸深不见底,冷冰冰的,是滚烫水雾探不到的深渊。

  他都等了这么久了,小云儿还是不肯回家。

  亥正,万物俱寂。

  赵墨颀长挺直的身影定定地站在烛灯前,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拇指转磨约指的幅度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转得无名指根都红了。

  她是不是不记得了,还是说她记得只是她不愿回府,所以就装作不记得了。

  吴枕云,有些话你应该要好好记得的。

  吴枕云,你明明答应过我的,可你现在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吴枕云,夫君可以不见你,但你要记得回家。

  吴枕云,你若不知道回家的路,那夫君亲自带你回家……

  突然,赵府一小厮急匆匆跑进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回禀……回禀赵知府,吴少卿回府了,她回府了!”

  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签押房里就没有了赵墨的身影,一点都没有了,连影子都倏地一下消失不见,毫无痕迹,好像赵墨从未待在这里苦等过几个时辰一样。 大理寺女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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