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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亲夫的念头一直在吴枕云的脑海里溜达,从左踱到右,从右跑到左,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又屡屡被可恶的理智给狠狠打压下去。
要不直接给赵墨下药吧?上次任逸说过的蒙汗药或是麻沸散……这得先敲晕他才行,实在是太麻烦了。
要不她把自己灌醉了,喝吐了,吐一地污污糟糟地让赵墨看着都恶心她,如此赵墨也就没了睡她的心情。
再不济就装可怜哇哇大哭好了,像以前那样抱住他,缠着他使劲哭,哭到他心烦意乱恼了,不耐烦了,把自己丢到一边去,她就能侥幸逃过了今晚。
虽躲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可吴枕云未必能和赵墨在一起一世,不用太高瞻远瞩顾虑以后的事。
毕竟她连今晚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以后了!
永宁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吉时为戌时初刻,宜嫁娶、求嗣、祈福、赴宴,忌分居、针灸、出行。
一路万家灯火明晃晃亮着,若十里长街铺满的红绸。
赵墨是骑着红鬃骏马来迎她的,身上穿着深绯的襕袍,高高大大地骑在马上,窄健的腰腹绕着躞蹀玉带,身姿挺立,峻拔颀长,丰神俊朗,眉目清贵,宛若神祗一般,俊美摄魄。
那张习惯了冷峭的脸上浮出一点吴枕云从未见过的融融欢喜,眉间溢满了雀跃,薄唇一直都是上扬的,是在笑。
赵墨是把她抱下轿撵的,当着众宾客的面毫无一点避讳,像小时候那般将她拦腰抱起来,手臂托着她上半身,大掌扣住她腿弯,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抚道:“别怕,别怕,遇白哥哥在,不用怕。”
当时吴枕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紧张得站不起来了,身着厚重的冠帔端坐在轿撵里,双手紧紧握着遮面花扇看着赵墨,一动也不敢动,战栗的双腿根本迈不出轿撵。
直到赵墨把她抱起来安抚一路,她才能稳稳地站在正堂里与赵墨拜堂成亲。
赵墨是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到婚房里的,生怕她迷路一般,大掌收紧,将她小手的每一根手指都攥得紧紧的,在吴枕云娇嫩的小手上留下专属于他的指印。
其实婚房就是赵墨的屋子,吴枕云很熟悉的,没必要一步一步都要他领着,可她拗不过赵墨,只能依着他了。
赵墨是亲自喂给她合卺酒的,本该是面对面坐着,各自捧着各自的合卺酒低头喝几口就好,但赵墨偏要揽过吴枕云的腰身把她抱在怀里,还摁住她的双腿迫使她跨坐于他腿上,严严实实圈在怀里,不让她有任何起身的机会。
里间的暖榻上,吴枕云坐在赵墨怀里,委委屈屈低着头不敢动。
赵墨拿起矮桌上的一瓢合卺酒,他喝一口,薄唇覆到吴枕云樱唇上渡给她一口,不容分说,强势至极。
赵墨喝得多,她喝得少,而且赵墨意不在喂酒,而在趁机欺负她。
每一口酒她都喝得快要窒息,白皙纤细的脖子被迫高高地仰着,小手不得不紧紧攥住他腰侧的衣摆,指尖戳破衣料,嘶嘶轻响。
吴枕云难受得眼角都渗了泪出来。
这样她还怎么喝醉,还怎么吐他一身啊?
“我不要你喂我。”吴枕云扭过身去,双手端起矮桌上另一瓢合卺酒,道:“我要自己喝……唔……赵遇白……你……”
天旋地转之间,黑沉沉的身体往她身上压来,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她只能从赵墨口中得到应得的喘息机会,多一点都没有。
这是赵墨的报复,不动声色,倾压而来。
不就不让他喂酒嘛,他怎么可以这么小心眼的?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压了上来,这么高高大大的身体,也不怕把身下的她给压坏了。
咳咳咳……推……推不开,他好重!浑身上下全都被迫陷入他炽热滚烫的怀中,十面埋伏,吴枕云没有任何出路可逃。
红烛摇曳的熏红光晕之下,酝酿着一场春色缱绻旖旎,就在这飘雪的冷冷冬夜里。
外头是寒雪簌簌而落,里面是一室融融曛暖。
是缠绵悱恻,是吞噬侵占,是一点一点灼烧着欲望……
实在是无计可施,无处可逃,吴枕云最后只能选择哭。
只要有喘息的机会她就张开嘴大声哭,哭得嘶声力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快要断气。
“赵遇白,赵遇白,呜呜呜,呃……呃呃……我太可怜了!呜呜呜……呃!呃!”
她连续打了几个哭嗝,胸前剧烈起伏着,抹脂覆粉的小脸上满是眼泪,哭成了一只小花猫似的。
几绺发丝散下来,嘴巴努力的一张一合,小脸都涨红了,鼻尖也红红的,看着让人忍不住心疼。
照她这么喘不上气的哭法,迟早要哭出内伤来,把她这小小的身子骨给哭散架了。
赵墨拿她没办法,只能抱着哇哇大哭的她坐起来,将她的下巴往自己肩上轻轻一按,大掌摩挲着她后背给她顺气,道:“别哭了别哭了,夫君不闹你了,乖,不要再哭了。”
哭多了伤她的身,也把他的心尖给绞碎了,两人谁也不能幸免。
蜷缩在他怀里的吴枕云暗暗窃喜,唇角微微翘起,小时候的法子真是管用,赵墨还是受不得她哭,这一招屡试不爽,次次得逞,从未失手过。
时隔五年,赵墨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真的是没出息得很!
吴枕云坐直起来,抬起宽大又凌乱的衣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疼……她怨怼地看向赵墨:“疼,是你弄的。”
“我看看。”赵墨别开她的手细看她脸颊,看到她粉粉嫩嫩的脸颊上有一处深深的吻痕,不禁轻笑道:“是我弄的。”又凑近吹了吹那吻痕,哑声问她:“是不是很疼?”
“嗯,很疼。”吴枕云重重点头,看他心疼,又立马趁热打铁,指着颈脖下,锁骨上,耳后,手上,甚至还有后颈处的,说道:“都是你弄的,都很疼。”
“算起来,你也没少咬我。”赵墨仰起自己的颈脖,露出喉结处那一块被她咬得最疼最重的地方。
她不仅咬了,还糊了一大片的口水,湿湿润润的,黏糊糊的。
跟她这人一样。
“那都是你欺负我在先,我这是为了报复你!”吴枕云扭过身去,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出自己的意图,道:“我身上已经很疼了,所以……所以你今晚不许再欺负我了!”
“这点疼就受不住了?”赵墨眼眸柔柔地看着她,道:“那今晚你只怕是要哭死在床上了。”
吴枕云一面抹着泪一面看向不远处的床帐,身体立马隐隐作痛起来,拨浪鼓半摇着头,道:“那就……那就不要到床上去。”
赵墨见她这般可怜可爱,忍不住继续逗她,道:“暖榻上也不是不可以。”
“不要!”吴枕云圆圆的杏眸气鼓鼓地瞪住他,道:“床上不行!暖榻上也不行!反正哪里都不行!”
赵墨将她腾空抱起,往床帐处走去,还笑道:“今晚你乖乖睡床上,兴许会疼得少些。”
“呜呜呜……赵遇白……呜呜呜……”吴枕云故技重施,抱着他的颈脖在他耳边哭得凄凄惨惨,泣不成声,道:“赵遇白,求求你了,不要……呜呜呜……”
赵墨挑眉,威胁她道:“别哭了,越哭疼得越重。”
“呜呜呜!”这次她是真的哭了,急得要哭死了!
“笃笃笃!笃笃笃!”
是急促的敲门声,谁这么不懂事,这个时候敲新婚夫妻的婚房?
狡兔三窟,幸好吴枕云事先拜托了杨文诗,让她务必要来找自己,就说大理寺中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必须得请吴少卿去处理。
这个急事还挺懂事的,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
赵墨瞥了一眼怀中的吴枕云,眉间紧蹙,问外头的人道:“何事?”
门外小厮道:“回……回禀七郎君,大理寺的杨司直火急火燎地跑来说大理寺出了大事,得吴少卿回去处理。”
“知道了!”不等赵墨开口说话,吴枕云就冲着外头高声道:“你让杨司直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说着吴枕云就挣扎着从赵墨怀里下来了,急急忙忙脱掉身上的繁重的霞帔,走到衣柜面前拿出自己的襕袍欲要换上。
“去哪儿?”赵墨大步上前,捉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道:“这个时候你还想逃婚?”
赵墨那张铁青的脸上冷冰冰的,覆着千年霜雪,不寒而栗。
吴枕云被他逼得往衣柜贴去,心虚道:“我都已经嫁给你了,还怎么逃婚啊?”指了指外头,眼神闪躲,说道:“大理寺有急事,我去去就回!”
赵墨今晚其实并没有打算真的对她做什么的,同她说说话,看她又羞又恼的样子就已足够了。
他想着来日方长,日后慢慢来,她总会愿意的,只是吴枕云总是喜欢一次又一次地触碰他颈下不可碰的逆鳞。
赵墨将她逼至衣柜角落,一字一句道:“吴枕云,你今晚敢踏出这道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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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又那样的复杂的不可说的某种原因,今天没办法更四章了,很抱歉,对不起各位小可爱!明天更三章。
吴枕云:你就是懒!你看看本官,新婚之夜还去大理寺处理急事!你多学学点本官的勤勤恳恳!
赵墨:你闭嘴! 大理寺女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