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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群众哗然。
奈何他的声音又不卑不亢,十分响亮。
“见皇帝?”余景焱皱眉,他一这么年幼的孩子,他怎么敢…
小男孩点点头,脸上一本正经。
这下可为难坏了余景焱,他就算千想万想,也想不出来,小男孩的嘴中会吐出来见皇帝三个字。
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他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离开这比较好。
余景焱有些头痛,但还是点点头,伸手欲意要将他拉起来。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能带着我见到皇帝?”小男孩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有去接,而是轻声问道。
余景焱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回,获取他的信任。
他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男孩摇摇头。
“我是三皇子,锦王,余景焱。”余景焱轻声说道。
小男孩这才反应了过来,哦了一声。
“所以,你说我能不能带你去见皇上?我是三皇子哎,皇帝是我父亲,你说我能不能?”余景焱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哄着他,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艮。
小男孩这才接过了他的手。
只不过,另一只手还是在一直拽着他哥哥的尸体。
人群们都在议论纷纷,原本看着诩王气势汹汹的来,以为他要对那男孩动手。
还好有三皇子。
不然谁敢与诩王制衡啊?
其实这西京城内的广大市民朋友,还是更喜欢余景焱一点。
起码面相没有诩王那么阴鸷,做人也是。
街上的人此时已经围观的摩肩接踵,诩王不得不从卫戍营调来一队人马去驱赶围观的人群。
可是侍卫们驱散的了人,驱散不了他们从嘴中散播出去的流言。
一时间,西京城内人心惶惶,流言满天飞。
看热闹的,都是些不嫌弃事儿大的。瞎编乱造的真的是什么都有,有说诩王在王府门口打小孩的,有说诩王有私生子流浪在外导致养父来要钱的,还有说三皇子和五皇子在诩王府门口打起来了的。
更离谱的,还有说诩王因为册封大殿高兴到张狂的在府门口当众杀了个人。
诩王一个脑袋两个大,明天就是册封大典了,怎的在这节骨眼上出这样的事儿?
定是有人想要搞他。
他恶狠狠的目光看向了将那小男孩拉起的余景焱,一脸阴沉。
余景焱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站住!”诩王高声呵斥道。
还没彻底当上太子呢,现在就以太子的姿态训斥人了。
听到这话这语气,余景焱心中涌上了一股怒火。
不过他本来就没有在走动,何来站住一说。
“你要带他们去哪儿?”诩王渐渐逼近道,声音越来越低沉。
围观的人群都被遣散了,周围现在都是诩王的人,他根本就没在怕的。
“去衙内。”余景焱淡淡的说道。
“你想都别想。”
一听这话,诩王立刻有些被激到了,他大手一挥,周围的侍卫均都拔出了长剑。
银剑出鞘,在夜色渐浓的傍晚格外寒凉凛冽。
“你这是要对我动武?”余景焱的声音有些微愠。
“还望三哥配合一下。”诩王笑了一声,关键时候,还是身边有人好用。
余景焱看着诩王这阵势,知道自己不松口,今儿怕是会被扣在这里。
于是他凛了凛神色,轻声道:“我今儿不去。”
他说的话很轻,小男孩没有听见。
但是同样有内力在身的诩王却是听到了。
今儿不去?那明儿去?
他的意思是,不会毁了自己的册封大典?
可是,自己凭什么相信他啊…可要知道,最不想、最不希望诩王登上这皇位的,就是余景焱了吧。
诩王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手中把玩着一把长柄匕首,那是雕着龙纹刺花的匕首,长柄上的龙头盘旋着,栩栩如生。
“三哥好久没来我府上坐坐了,不知三哥可否愿意今日来五弟府上一聚,谈谈兄弟之话?”
诩王轻声喃喃道,仿佛在自言自语。
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余景焱,而是着魔了一般盯着那把黑柄匕首。
也是,今儿明儿,怎会让你出去呢?
余景焱心中咯噔一下子,自己就知道老五会搞软禁这一套。
既然管不住他的嘴,那起码把他的人锁起来,嘴不就没法到处乱说了?
“你敢欲意软禁我!”余景焱怒道,他这次不是微愠了,他是真的彻底怒了。
自己要是想打这些个人,不成问题,可是偏生还带着个孩子。
“你看我敢不敢。”诩王压根都不想看他,而是自顾自的抚摸着手上那柄玄色的匕首,好像甚是喜爱的样子。
那可是龙纹,天子的专属龙纹,岂能是他用的…
仿佛是感受到了余景焱炽热的目光,诩王脸倏地一变,快速将匕首收回进了袖子中。
“我最近也很想三哥,也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像小时候一样去请教一下三哥呢…”诩王轻声说道,话语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威胁之意。
夜色深重,寒风凛冽。
冬日时节的大风刮得呼呼作响。
月光如银,洒在了重重屋脊的波光琉璃之上。
除了寂静的空气外,一切仿佛都变的沉默了起来。
诩王在今天晚上,感受到了似乎是从未感受过的权力巅峰。这是权力给他带来的好处,就如同现在,乖乖的看着余景焱被自己软禁在府内。
这要是放在从前,他可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余景焱,三皇子,自己的三哥,从小众星捧月。
生母是父皇最爱的上元娘娘,曾经一度独宠后宫。后来的母亲又是亓国公的嫡女亓贵妃,外戚力量强大。
而自己呢?
生母出身下贱,自己生来卑微。
自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他,竟是能将余景焱扣押在自己的府中,在今天,就在今天。
于是他更好奇了,真的是更好奇了。
好奇自己有一天坐上了那权力的巅峰,那九五之尊之位时,拥有着更大的权力时,会是什么模样?
他如同一个魔化了般的疯子一样,对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有些痴狂的迷恋。 年年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