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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择言冷笑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牢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他被权寅叫住。
余择言缓缓回头,看见权寅站在牢房中间。
他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余择言假意不耐烦的问,他明白权寅选择在这个时候叫住自己,不是有求于他什么事情,就是要告知于他什么事情。
他负手而立,站在牢房门口,等着听权寅的下一句。
权寅思考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那东西,你真想要?”
余择言点点头,知道他暗指的是摄魂珠。
“用来干什么?”权寅接着问道。
这次余择言闭口不言了,他只是冷冷的站在门口,望着权寅。
“你若是真想要来用,过一段时日我便将它取来,亲自给你送去。只能用,不能拥有。”
权寅轻声说道,语气有些许颤抖,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心。
这也算是,还你当年在穆清岭上救我的那一命之情。
自此以后,两不相欠……吧?
听到这话,余择言微微皱眉。
阴森昏暗的牢房中,他倒是将自己收拾的极为妥帖。
除了身上穿着的那些许破旧的麻布囚服,头发也没有丝毫凌乱,一看就是做好了随时出去的准备。
余择言怔了一怔,追问道:“这东西又不是你的,怎的听起来好像是你说了算一样?”
这次轮到权寅没有说话。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子,然后缓缓回到了那已经湿了半边的稻草上躺下。
外边雷声轰鸣,牢内一片寂静。
“到时间了。”外边拿着钥匙的官兵走来,小声催促。
余择言点头,然后从那牢房中快步离开,走之前也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他怎么就确认这摄魂珠能骗的过陛下,就算一时间能骗得过陛下,也不能骗的了四日之内就会到达的上元使团啊…
莫非,他真的是有目的的要扰乱朝局?
可是扰乱朝局,搞得天下大乱,这对他自己,对权家又有什么好处?
余择言沉思良久,身后的官兵也不敢再催。
末了,他才快步匆匆离去。
地牢门口用来取暖的篝火已然被大雨浇灭,留守的官兵仍是笔直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由大雨倾盆,将自己浑身打的湿透。
余择言快步走了出去,门口的官兵也习惯了这些深夜带着令牌来访的人,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只要不是劫狱,不是越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比得罪权臣贵族强的多。
余择言深吸一口气,冲进了雨幕中,如同两年前的上元神山上。
连绵不绝的暴雨冲淡了整个西京城往日的喧嚣,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即将来临一样。浓浓夜色中,有许多人趁着这狂风暴雨,开始行动了起来。
余择言没有立刻回府,而是趁着心中爆发的疑点的驱使从而赶去了张郭村。
暴雨下的村子显得异常宁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数骑飞奔过来,以一道飞箭般破开雨幕。
余择言猛地一惊,反身贴紧了墙面。
一墙之隔,他屏住了呼吸,面色趋向凝重。
这么晚,是谁找到了这里?
来不及疑问,趁着外边脚步嘈杂之时,他一个转身躲进了屋中。
屋中没有人,陈设很久,顺着外边照进来的昏暗的月光,他找了个衣柜藏身。
躲在屋里迟早会被发现的,这样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关门打…..狗?
无论来者是谁,自己就算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
眼看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余择言屏气凝神,控制住了自己的呼吸,躲在衣柜的角落里随时准备用武力冲出重围。
还好,自己今儿穿了夜行衣,戴了蒙面,招式稍微换个陌生的,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是他。
“搜。”
一声令下,整个屋子内瞬间涌进来好多黑衣人。
这发命令的语气很是熟悉,余择言顺着柜子的缝隙向外看,看不清最后边站着的那个人。
衣柜狭小而拥挤,挂满了袁安的破布旧衣,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脚臭味和厨房严重的油烟味,熏得余择言三番两次都要作呕出来。
黑衣人们有条不紊的搜索着,箱子柜子…床下房梁…
一处不落。
“报告殿下,院子和后院均没有人。”
从屋外匆匆跑进来个黑衣人汇报着。
那领头的人一侧身,面容在月光阴影之下缓慢显露了出来——五殿下,诩王。
余择言眯着眼确认过后,心中猛地一惊。
他怎么来这地方了?
“都给我仔细点儿!”诩王怒吼道,语气中满是焦急。
随着某个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余择言藏着的衣柜被猛的拉开。
那个黑衣人嫌弃的看了一眼满是衣服的衣柜,胡乱拿剑拨弄了两下。
那明晃晃的剑就在余择言的眼前晃来晃去,差点刺到了他引以为傲的俊脸。
大气不敢出一声,使劲用内力屏住呼吸心跳。
“这里也没有人!”
“没有人!”
“报告殿下,整个院子均已搜查完毕,都没有人!”
不断涌过去的黑衣人挨个汇报。
“一群废物!”
诩王大怒,随即踹翻了身边的桌椅。
他暴躁的揉揉眉头,随即转身离去。
“撤。”
看着诩王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门,衣柜内的余择言也瞬间放松了警惕。
这衣柜中臭味熏天,自己的鼻子奇痒难忍,他不小心的轻声哼了哼气。
就这样蚊子般细微的声音,却没逃得过离屋内有几丈开外刚要上马的诩王的耳朵。
就那么轻轻一声,他也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雨如注,那细小轻微的声音瞬间被掩盖了过去。
“殿下?”诩王身边的副官看到了他出神的表情,疑惑的提醒道。
“别说话。”诩王屏气凝神,仔细的认真听了又听。
噼里啪啦的大雨哗哗的向下浇着,副官也认真的听,听了又听,却只能听到这哗啦啦的雨声。
这次,诩王什么都没有听到。
却也因为这什么也没听到,更加重了他心中的疑虑。
他猛地跳下马,只身冲着屋内走去。
脚步极轻,呼吸很弱,但屋内的余择言听得却极为清楚。
余择言被这衣柜熏得都快要骂脏字了,还得继续提起精神来对付外边的人。
一步,两步…
诩王直奔那个衣柜走去。
一墙之隔,两人精神都达到了高度紧张。
诩王轻轻伸出双手,握住了那衣柜的把手。
就在要准备拉开之际,一道闷雷“轰隆”的劈了下来。 年年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