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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阖眼眸,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走马观花,前半生的记忆犹新。自己几乎是天天梦里回到家中,窗帘还半开着,三十一楼的夜景能俯瞰整座城市,灯红酒绿的新城在凌晨都很热闹,高楼大厦的灯光五彩斑斓。
她仿佛现在就设身处地的回到了家中,如同每天从组里下班回家以后,疲倦的将外衣脱下随手一扔。桌子上堆满了拆开的零食袋子,还有一袋子日用垃圾来不及扔。
门外有敲门声,她急匆匆的换上睡衣便出去开门,外卖小哥提着她下班前定的小龙虾冲她微笑。
她将灯全部打开,并打开了音响,里边自动播放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有一首听了很久的韩剧主题曲在单曲循环,叫幻听。这是她听歌的喜好,喜欢一首歌总能听很久。
窗边的鱼缸里养着两个乌龟,一公一母,时不时的扒拉着玻璃想要越狱。
这是她最平常不过的日常了,可是现在却一点都不能唾手可得。
我想回家。
脑海里循环围绕着四个大字,像是雕刻般深深印在了心上。
如若这老者真的是神祗,那么按照他说的做便能回家,自己也想拼上一拼。
不是不会,也不是没有那个脑子去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只不过自己内心不愿罢了。
可若是真的这样如履薄冰的为了谋权去做设计,自己还是忍不下心来。
想着想着,她的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了可怕的景象。
因为错误的决定付出的代价,万一事败后顾家满门抄斩,一时间三朝元老沦为阶下囚。
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一时间背上了千古骂名,受众人唾弃。
顾侯爷顾湛那慈祥的面容突然间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的瞪着她,眼神中充满怨恨。
虽然没有感情,但仍是心痛无比。
前朝布满鲜血,就连那入宫的路上都堆满了尸体,堆在一起叠成了一座小山。她好似浮在半空中俯身下看,自己身穿华服的尸体就堆在那尸山的最上方,头颅断开,死不瞑目。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可是回家的欲望也没有丝毫退却。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那摄魂珠依旧浮在半空中忽闪忽闪的。
它好像有自主意识的在控制着人的思想,想到这里,顾念心中一惊,赶紧退后两步。
那摄魂珠突然停止了不停地忽闪,持续浮在半空中散发着那骇人的白光。
而顾念的心思没有刚刚那么紊乱了。
摄魂珠…
顾念好像有点懂它这名字的意思了。
摄魂摄魂,摄取人魂魄从而进行操纵?
她突然有些背后发凉,原本以为这东西在自己身上是一个可以庇佑的好事,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的好。
事极必反,若是没有掌控它的能力,大概率会被吞噬。
“时间到了,回去吧。”
一直被顾念忽略在一旁的老者突然开口。
“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决定吧。”只见他抬了抬手,顾念的手左手手腕上倏地一紧,一道口子划的很深,鲜血咕噜咕噜的往外冒,也就有几秒钟时间,那伤口却奇迹般的愈合了起来,一个圆形伤疤刻在了她的左手腕下五厘米处。
就在她下神之时,整个境界都变的模糊而虚无了起来,四周的景象像是地震般地动山摇了起来,狂风忽作,原是平静的海突然迸发起了海啸。
那一直矗立的千年神树也不见了,刹那间万物化为虚无。
她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原本清明明亮的双眸也突然模糊了起来。身体像是下坠般沉重。
眼前一黑,哄的一声,她便没了意识。
……
……
当顾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
她觉得才刚过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这一夜竟是过去了。
她刚想起身,却头痛欲裂,脑海中似是有山崩海啸般轰轰作响。
顾念揉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撑着床缓缓起身。
发现自己竟是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个房间装潢和拜堂成亲的房间一样,只不过多了些熟悉的清香。
这大概是余择言的房间吧,因为那窗边衣杆上挂着的,正是他那大红色的华贵喜服……
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老者,更没有什么鸾鸟唱歌,这就是自己已经嫁过来的世子府上。
她揉着脑袋,记忆却越发的清晰。想到那一痛,她赶紧撸起袖子查看自己的左手,上面那道圆形的疤痕赫然映入眼帘。
她突然慌了起来,昨天成婚时这伤疤便是没有的,难不成那老者真是神祗,难不成那真不是一个梦?
思绪混乱着,外边的鸟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余择言推门而入,悄声走了进来,却看见了正在下神的顾念。
他倏地松了一口气。
昨儿个她突然昏倒,自己连夜请来了名医却也查不出她的症状。
脉象忽快忽慢,像是水火不容般奇怪。
深度昏迷,怎么叫也叫不醒,也不像是中毒。
他连夜排查了顾念这日的吃喝用度,均无错处。
折腾的这府上是人仰马翻。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余择言有着奇怪的癖好将自己的新婚妻子折腾的晕了过去,有一股奇怪的传言在府上流起,他也来不及管了,只盼着顾念能早点醒过来。
没想到后半夜,她突然发起高烧,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问了秋桐也说她之前也没有患什么旧疾,这可给余择言担心坏了。
要是成婚当天她就在自己府上出什么事,不用说摄魂珠的下落了,自己可能就得下落不明了。
他松了口气,缓缓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顾念表情呆滞,脑海里还是浮现着昨天晚上那梦中真实的景象。
听到他清冷的声音中的担忧,顾念回过神来。
岂料她张嘴的第一句话便差点让余择言一口气噎死过去。
“你想当皇帝不?”
“???”
“!!!”
余择言赶紧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脸上却又十分的苍白,他手中的力道轻了一轻。
“你给我闭嘴。”他低声道,身后不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秋桐和沈焕带着大夫赶了过来。
顾念又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他黝黑的双眸中满是疑惑不解和奇怪。
大夫行了行礼,便赶紧过来搭脉。
“脉象平稳,烧也退了,大概是相安无事了,殿下。”这上了年纪的大夫被折腾的一宿没睡,双眼下满是疲惫。
余择言点头谢过,给了沈焕一个眼神,沈焕便心领神会。
他亲自将大夫送了出门,红包中那原本的诊费上又多塞了三倍。
“有劳先生折腾一宿。”在马车前,沈焕含笑道,“只是先生,这事……”
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大夫瞬间心领神会,他点点头,笑着回道:“先前殿下大婚,请我在府上暂住,怕有人喝多了便能及时开点醒神的方子,结果没想到倒是殿下自己喝多了。”
沈焕笑着回道:“多谢大夫了。”
大夫笑着摆摆手,便转身上了马车。 年年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