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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辆通往宁城的大巴车。 曲劲给我的地图上的坐标是宁城的一个小县城。
大巴上人不多,我坐在靠后的位置,左边是一个黑衣男人, 戴着黑皮帽子,整个人缩在座位上。
车子驶离了大路,拐进了一条崎岖的土路。此刻天气有些阴沉, 前面是一大片看不到边际的树林,树林衔接着乌云,仿佛一块缠裹 在一起的巨大幕布。
车子上了一个坡,忽然停了下来。车前走过来一群人,走在 最前面的全部穿着白色的孝服,中间的穿着灰色的丧服,最后是 红色的喜服。
“晦气,结阴亲的。”坐在前座的女人随口骂道。 司机似乎很好奇,将头伸出去看。这种事在宁城并不少,但
是大白天却不常见。
很快,那群人从车旁绕了过去。前面一个人抱着一张遗像,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人,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后面穿喜服 的人群中也有人抱着一张照片,不过却用红布盖着。
坐在我旁边的黑衣男人突然从座位里钻了出来,他死死地盯 着车窗外面的人群,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用力地敲着车窗,但是 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没有人理会他。
“干啥呢?”司机喊道。 黑衣男人停了下来,缓缓地又缩回了座位里。
外面有风吹起,那个盖着红布的照片忽然露出了一角,像是
被人掀起来一样,露出了相片的下半部分,那竟然是一个骷髅的 下半边脸。
那个抱着照片的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回头瞪了我一眼。我慌 忙转过了头,心里却腾腾地跳个不停。
汽车重新启动了。 旁边黑衣男人突然探过来头跟我说话:“你刚才看见了吗?” “什么?”我问。 “那个抱照片的人身上,”男人低着声音,“背着半个人。” 我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往外面看去。已经远去的送亲队伍有
些看不清了,但不知道是因为黑衣男人的话还是有些眼花,我似 乎真的看到人群中有个人身上背着半个人。
“大白天结阴亲的,都是晚上不敢出门的。”黑衣男人继续说。 “别听他胡说八道。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胆子这么小?”这时候,
坐在前面的一个女孩忽然说话了。 女孩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 好像自从那天晚上去找陈石之后,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胆
子也变得越来越小了。 “哼,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等遇见事了,看你还嘴硬不?”
黑衣男人冷笑一声,又缩了起来。 这个时候,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 “操,邪了门了!”司机叫了一声。 “怎么了?”前排的人问道。 “刚才明明看见一个人在前面,难道是我眼花了?”司机疑惑
地说道。
“别磨蹭了,天都快黑了。”其他人催促起来。
车子继续前行。这时候,黑衣男人忽然拉了拉我,指了指后 车窗。我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车窗外站着一个人,浑身是血,目光死死地盯着我们。看见我, 他竟然摆了摆手,似乎在说什么话。
“唯有死亡不可阻挡。”黑衣男人说。 “砰!”车子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重重地
磕了一下,晕了过去。 孤楼诡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