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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9月15日早上九点，天气晴。

　　上杉青和目黑有希并肩站在圣泉学院的人鱼像前。

　　“唔，不管怎么看，我都看不出这座雕像有什么问题。”上杉青绕着雕像走了一圈，尽管她已经用了数种不同的手段来探察，但眼前的雕像的一切都很正常。

　　无论是从概念上的定义，还是材质的构成，这座雕像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不过是一个由铜锌合金浇筑而成普通的雕像而已，最多也就雕像塑造的栩栩如生，可能出自大家之手这一点了。

　　“没有异常么？”目黑有希低声问道，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以一种像是随口一问般的语气说道。“有没有可能是为了单独行动而编造出来的线索？”

　　“为了单独行动？”上杉青头也不回、眼神依旧停留在人鱼像之上。

　　“她有事瞒着我们，这点你也清楚。虽说你们关系很好，但也没到知根知底的程度吧？”

　　“你不也有事瞒着我们么？我也有事瞒着你们。谁都会有秘密，每个人都追根究底的话，岂不是很无聊？她既然提出了要单独行动，那就是有单独行动的理由。我们虽然是合作者，却也不是亲密无间的团队。”上杉青身形一跃，跃过了数米宽的水面，稳稳的站在人鱼像之前，指节有规律的敲到人鱼像之上，一道道咒力如同波纹一般深入到人鱼像之中。

　　目黑有希深吸了一口气，把后续的话重新埋了回去。她早就知道这两个人对她有所隐瞒，即使对自己公开了不少信息，但仍旧有太多事瞒着自己。

　　想知道更多，获取更大的帮助，只能插足于这两人之间。可惜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仅凭这几句话可没法分化拉拢。

　　目黑有希目光一转，就把话题重新导入正轨。“不谈这个了，那个存在于过去的人可靠么？”

　　听到目黑有希的询问，上杉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思考了几秒才给出答复。“不清楚，能和存在于过去之人联系的只有户部理乃，所以我也不确定那个人是否可靠。

　　毕竟我不了解那人的姓名与来历，也不知道他的性格与手段。

　　但抛开这些来看，那个人不说能力如何，至少不会是一个废物就是了。我现在之所以有机会做这些，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那个人努力的结果吧。”

　　“是么？”目黑有希眉头一扬，有些意外的看着上杉青意有所指的说道。“既然是有能力，那么我们就信他一次好了。你能不能屏蔽掉都姨与学校之间的联系？我想彻底调查一遍这个人鱼像。”

　　上杉青转过身体，背靠着人鱼像一脸笑意的问道。“你想屏蔽到什么程度？”

　　“如果这个人鱼像真的有问题，在我们调查的时候她肯定会阻拦我们的。所以为了能让我们顺利调查人鱼像，我希望她不会察觉到我们这边的动作。

　　比较她是从小开始就在照顾我的人了，我也希望她能够平安到老。实在不行的话，我希望能让她好好睡一觉，直到我们尘埃落定之时。

　　那时候，她也没法抗议了。”

　　听着目黑有希平淡的语气，上杉青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了。“你也知道本乡都的死虽然只是未来预演，但死亡这个事实依旧发生过，她的死并不是我们所选择的，而是她对自己所下达的判决。这样一来她”

　　“这个我知道，你说过一次了，我的记忆还没差到需要你重复的地步。她比平常人更容易死吧，因为身体某些组成已经认可了死亡，所以对可能导致死亡的原因也不会抗拒，更容易接受促成她死亡的条件不是么。

　　换句话来说，比起普通人来说。现在的都姨更加脆弱，也更加敏感。”目黑有希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好不相关的事一般。

　　“既然你知道，那么你应该明白，就算我能屏蔽掉她的一部分认知。但对敢于分裂自我承载两个名的人来说，这些控制是做不到十全十美的。

　　人类会避开死亡危险的不能已经不存在于她身上了，所以在我妨碍她的时候，她很可能会察觉到不自然之处不是么？”

　　“你还不如说，只要我们这么做了，都姨发觉的可能性非常高，然后她会像之前那样，以自己的死来阻止。你的话是这个意思，没错吧。”目黑有希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她用和往常一样柔和而又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上杉青。

　　“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也一定会察觉到这里的状况。为了让我放弃这个念想，她依旧会用自己的死来阻止我。我知道她不会害我，她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她可以为了我付出生命，那么我就不能为她的命做打算么？”目黑有希歪着头轻声说道。

　　“说的在理。”

　　“既然事后败露，都姨会死，我为什么不提前做好准备？这么做都姨她还有机会活下去不是么？一个必死和一个有可能死，谁都知道该选什么。”

　　“你还可以选择放弃，按照她预想的那样活下去。”上杉青善意的说了一句，迎来的只有目黑有希生硬的目光。

　　“我现在问你的只有做不做得到，难道我记错了么？”

　　上杉青看着目黑有希低沉而又幽深的目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在给协会卖力的时间里，她可见不到这种意志坚定的人。

　　协会对外冷酷无情，只要触犯了协会所制定的规则，等待他们的就只会是协会残酷的捕杀。而她正是这样的一把刀，在父亲触发禁忌之后。她依靠着封名家族的余荫活下来，不得不放弃父亲的梦想，成了协会手上最锋利的那把刀，一把永远不能承接谱系的刀。

　　不能承接谱系，就没法涉足禁忌，这是协会内部的判断。因为协会内部的人也明白，她并不甘心那个结果，因为她继承了父亲的名字，那是比所有话语都更加鲜明的意志。

　　她从不觉得父亲的追求有什么错，错的只是协会的规章而已。所以她对那些被协会捕杀的人，她曾经抱有过期待，因为他们可能怀有和父亲一样的梦。

　　最开始的时候，她期待着他们能做出一点成绩，打破协会统治下的这个毫无乐趣可言的世界。第二年，她就放弃了这份期望，只期待他们能坚持自己的信念。做了就是做了，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这份选择，等到自己上门后才一幅悔不该当初的样子有什么用？协会可从来不会听这些。

　　“你拥有坚定的信念呢。”上杉青一脸笑容的称赞到，她是诚心实意的在称赞目黑有希。无论对与错，无论善与恶，她上杉青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信念坚定的人。

　　看着目黑有希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自己，上杉青也不在意。她也知道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只会被当做讽刺，但她并不想隐藏自己的赞誉。

　　名为上杉青的人某些地方存在着扭曲，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称赞在其他人耳中也许比不是什么好话，这一点她也很清楚。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她上杉青可不是看人脸色而活的。她是比叛经离道的父亲还要过分的青。

　　上杉青手一翻，一个小小的木鱼就出现在她手里，没用犍稚直接用指节击打着木鱼，一股咒力在她有节奏的敲打下，从木鱼之上飘了出来，顺着目黑有希和本乡都之间的缘飞到了本乡都身上。

　　“好了，现在开始本乡都就不会在意学校这边的情况了，她能够接收这边的信息，也能对这边的情报做出思考。但这些东西会在一瞬间全部忘掉。

　　因为做出思考的并不是你日常所看见的那个她，而是在目黑家的名下重组的那个她。我没有强制修正她的认知，只是把她接受信息并用来思考的某些成分挪了个位置而已。

　　这也多亏了她原本就分裂了自我，所以要做到这个程度也很简单，

　　以她的水准来看，直到寿终正寝为止她都不会察觉不妥。当然后遗症还是存在着的，通常人间会把这个称作为老年痴呆，或者说选择性遗忘，不过是很正常而又常见的病症而已。”

　　目黑有希沉默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别过脸说了句谢谢，随后就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工程队。

　　对于目黑有希突然要动人鱼像的要求，校长自然也有些奇怪，但终归无法抵挡目黑有希的权力，在目黑有希示意可以给本乡都汇报后，校长自然也不会阻拦她的行动。

　　“你这是打算把雕像彻底分解了？”看着目黑有希调动的人手与做出的安排，上杉青好奇的问道。

　　“既然你觉得存在于过去之人有能力，那么雕像的问题就得细查。既然没法从外面看出什么问题，就一寸一寸切开来看好了。”目黑有希冷静的说道。

　　她的眼睛笔直的注视着人鱼像，眼底似乎有一抹蓝黑色的光泽划过。

　　“你虽然觉得没问题，但我总感觉这个人鱼像一直在哀嚎。就像我经常觉得纯在喊痛一般。”

　　“哀嚎？”上杉青疑惑的看了眼人鱼像，最终目光停留在一脸平静的目黑有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为了成为超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