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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百计对敌5
慢的目的是为了疏通身体血脉,使劲力的运用更加顺遂,对方的攻击尽管猛烈凌厉,不过顺其力道,顺势反击,可一击而中。这也就是太极慢的作用。
其实,太极所谓的以慢制快,以柔克刚,也是要在功力胜过对方,若是不如对方,自然要被以快制慢、以刚克柔了。汪晓枫本来便在剑法、功力上逊于风魔小太郎,只是那太极神功奇幻莫测,蕴含天地宇宙之理,一经使出,便使将风魔小太郎心神震慑,他若是明了太极义理,早将汪晓枫斩于剑下。
饶是如此,缠斗之间,风魔小太郎渐渐察觉,汪晓枫剑法玄妙,却是功力不足,当下心中明了,大喝一声,左掌腾出,向汪晓枫胸前击去。汪晓枫掌缘轻轻一带,使出借力打力的功夫,要以牵引巧劲,将其带过。不料双掌一交,顿时感觉风魔小太郎的掌力有如飓风狂澜,滚滚而来,往复循环,无断续处,无缺陷处。汪晓枫连忙催动卸字诀,用云手的手法,意欲将他身形带动,只须将他转上几圈,就可以将他摔倒。哪知风魔小太郎掌力劲吐,一股狂暴已极的气浪,犹如长堤浪决,涌入汪晓枫的经脉之间,他体内顿时如翻江倒海。汪晓枫急忙运功相抗,怎料抵抗越盛,那气浪越是暴烈,五脏六肺、周身骨骼都无比难受。
原来风魔小太郎扬名立万,一是手中风魔剑,一是风雷掌,那风雷掌乃是一位高人,穷天地之理,观风云之变,悟出的一套掌法。这掌法也是刚柔并济,内力吞吐,时而如雷惊电绕,时而如风送轻舟,阴阳变换,其妙莫测。
此刻,风魔小太郎劲力暴吐,如迅雷急电般涌入汪晓枫经脉之间。汪晓枫只觉喉头一甜,“哇”得一声,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但说也奇怪,这一口鲜血喷出之后,烦闷之意立有消减,虽然体内还是承受着风雷之力,却不再似先前那般痛苦不堪。
汪晓枫突然心中一动,如醍醐灌顶:“是了!父亲曾与我说,这太极的精髓便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普天之下处处是太极,处处似有似无,有无相生,敌占主动来功我时,我即隐,使其无所得,敌回收时我则适时而现,攻其虚处。讲求的便是因势利导,眼下我以以弱势之力与强势之力对抗,必定不是对手,只能顺其之势,借力消力,先求自保。小太郎真气之强,远胜于我,眼下唯一的方法,便是化身其中,以柔克刚!”
心智明了,当下气随意转,将侵入体内劲力引导疏通,顺着奇经八脉,四处游走,脸上逐渐现出祥和之色,风魔小太郎见状,不由心中暗惊,当下掌力劲吐,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逼进汪晓枫奇经八脉之间。汪晓枫只觉体内经脉,忽然如大河决堤一般,似乎要将周身冲垮,暗道:“是了,他的劲力之强,远胜于我,好比海水倒灌一般,河堤便承受不住。”他忽然想起足利义辉所传“风海流”心法,当时足利义辉言道:“这大海并非一味容纳百川之水,还会受时令影响,水化为云,降于陆上,如此往复循环,方能滋养万物,令自身永葆生机。若是一位承受,不知收放,便会成咸泽盐湖,了无生机。”汪晓枫在南洋时,尝听客商言道,在那大陆深处,有一大泊,只因没有循环往复,变得味道苦咸,周遭寸草不生,一片寥寂,水中更是难活鱼虾。汪晓枫当即悟道:“我若一位承受,自然挡不住他的劲力,若是能在奇经八脉中来回循转,便可承住了。”想及此处,周身经络流转不息,逼入体内的劲力,自太阴肺经起,经阳明大肠经、厥阴心包经、少阳三焦经等十二道经脉,在心、肺、肝、胆、脾、胃之间循环往复,川流不息。
这人体经脉,便如大海一般,可容纳无数真气、内力,只是寻常人不懂调息,所练劲力,只能在一二处经脉间游走,罕有人能打通了这十二道经脉。汪晓枫先前虽明白此理,却是不知如何调息,此时情急之下,竟然无意间悟出了一大武学真谛。虽然起初之时,仍有些应接不暇,但稍过片刻,便已运转自如,游刃有余。气息在体内迅速流转,不多时,便灵台清明,神志清爽。任由风魔小太郎如何发力,也能应对自如。
风魔小太郎想来自恃甚高,他以深厚功力,震伤勘四郎与亚由美,雾隐琉璃腿上有伤,又远逊自己,不足为惧,只有汪晓枫功力最高,却也与他相去甚远。他本欲将四人击倒,令其心服口服,再夺取神器,不料汪晓枫身负奇功,一时竟战他不下,心中暗道:“这人功夫怪异得紧,若不将其除去,日后比成大患。”顿时生出杀意。
汪晓枫忽然感到对方气息变动,一股凌厉杀气笼罩周身,当下凝神防备。果然,风魔小太郎猛然撤掌,风魔剑凶光大盛,剑气漫空飞舞,雷霆似的怒劈了下来,汪晓枫连忙以清霜剑抵挡,只是他功力原本便不如风魔小太郎,先前虽领悟太极心法与“风海流”,学会吞吐运转,毕竟不甚熟稔,此时承受暴雨般的轰击,顿时口中腥甜乱涌,双臂尽麻。又见一剑挥下,急忙借势翻身冲退,风魔小太郎冷笑一声,手臂一长,向雾隐琉璃颈上扼去。汪晓枫大惊失色,怒喝一声,再度揉身扑上,****似的猛攻,不让他靠近雾隐琉璃分毫。
昔日张松溪授艺汪海鹏之时,感其身世复杂,只教其自保,杀敌进攻的剑法未曾倾囊享受,也是怕他日后为奸人所用。是以汪晓枫若是持剑自守,还可挡住风魔小太郎的攻势,若是出剑攻击,当即破绽打开。只是眼下既要对强敌,又要出剑护住雾隐琉璃等人,顿时相形见绌,片刻之间,连遇险招,已是浑身鲜血。 怒海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