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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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犯懒,一步都不肯多走,大爷似的发了个地址,然后就在门口不远处的一家超市里等候。
横竖都是要被臭骂一顿,殷勤些也是要被骂,犯懒也要被骂,他不如选个舒服的死法。
所以当他老叔听说侄子不仅身无分文,远在十多公里之外的李佑霖满脑子都是疑问,疑问他干嘛吃饱了撑的跑城区里去。
当尽职尽责的Ella的车子停在小路上,李佑霖从车上走下来,满脸烦躁的盯着刚刚在电话里被大嫂骂了个狗血淋头,吊儿郎当的侄子,冷声质问:“听说你在凯旋门广场被人骗了个叮当响,那你是怎么跑这里来的。”
“这不是突然遇到,”李怀张了张嘴又闭上,想到斐梨刚刚的嘱咐,他不能承认自己是真的被威胁到,而是答应的事不做心里不安。
“遇到什么?”
“遇到了一个熟人,随便跟她聊了两句。”李怀走到车子边拉开车门,大爷似的说:“还有叔,您能不能收收你身上的冷气,大冬天整的跟移动冰库似的,忒冷。”
本来就没有女人敢靠近了,再这样下去人参精真的会孤独终老啊。
李佑霖:要你管。
晚上七点多,黑暗包围了整座城市,各处亮起复古的灯,想必就是这样的街让冯骥才先生留恋不已。
李怀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在看,偶尔还会察言观色的撇两眼李佑霖,瞥了之后又做贼心虚的飞快收回视线,几次下来,怕是木头也得发现且不耐烦。
然而李佑霖并不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有了问题他总是最先拐弯抹角的习惯性讽刺人。
哪怕是对侄子也不例外,于是在汽车飞驰的马路上,窗外路灯一排排往后倒退的时候,凝重的气氛中,李怀突然听到他那位人参精三叔突然张嘴吩咐说:“先去趟最近的医院。”
李怀奇怪:“去医院作什么?三叔你身体不好?”
李佑霖看也不看他:“去医院带你看看眼睛里是不是进鸡毛了。”
“……”哦。
李怀还是转了半个身子对着李佑霖解释说:“我这样其实是有理由的,来之前我妈曾好奇的问我知不知道您为什么要突然开窍要专心在法国工作。”
李佑霖显然更好奇为什么他那无所不能的大嫂,为什么要问一个小屁孩这样的问题。
好奇着他就这样问了出来,李怀粲然一笑摸了摸脑袋说:“我其实也问了一嘴,我妈说是你腼腆有事不敢跟家里商量,但八成会跟小辈们提一提。”
所以我那英明的大嫂,你又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佑霖轻呵一声,像是在嘲笑李怀的想法可笑,本来李怀是要不依不饶一番的,可是他抬头时触及到了李佑霖并不十分开怀的一张脸。
野性的直觉告诉他,这事还是别问的好。
沉默又紧张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十分钟后时,李怀坐立不安,隐隐觉得自己改找个什么话题缓解下气氛,却苦恼于选个什么话题的好,纠结的时候听李佑霖说:“你妈最近没空管你,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
“啊?”李怀原本布满纠结的脸瞬间高兴毫不犹豫的写在上头:“三叔我妈为什么管不上我?”
“你妈怀孕了。”
“……”荒唐,他家中老母今年都五十了啊。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侄子陷入了绝望中的男人,等到车上终于没有聒噪的声音再响起,他靠在车座上长吸了一口气兀自陷入了回忆。
那天。
爱情大师咨询师于柏川劈手夺过李佑霖手里的酒杯,啪的一声将东西置在桌上。
“我听说上周易玉成儿子满月,你还去看了?怎么着,易玉成当时给你难堪了?”
李佑霖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淡声道:“没有。”
于柏川哼了一声:“没有?我不信,没有你这样?”
确实没有。
那天他一时冲动提出离婚,后来虽然后悔这么说,但没有主动去联系过斐梨,突然有一天,他想要用顽劣的语言做敲门砖,可是一个字扔出去收到的却是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所有的电话语音石沉大海,回答他的总是陌生又熟悉的机械女声,他恍然发现原来她对自己的生活,渗透的是那么的浅,浅到如果突然有一天她单方面断绝了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他们之间就毫无瓜葛,她好像做好了随时抽身离去的准备。
关于她的那些个朋友们,他一个都不知道,而自己的这些朋友们她也一个都不认识。
带入到事件里想一想,好像确实,从她决定进这场局开始,为了最大限度的少受伤,确实应该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
某天之后所有的气愤怨恨都被时间冲淡,留下来的是什么?什么都没有,除却无可改变的事实只有一个迷茫。
他甚至突然捋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工作上也是频繁出错,连Ella都看不下去,每天对他冷嘲热讽施以鞭策。
所以那天他才顶着压力决定不请自来去蹲斐梨这个人。
易家的人将他奉若上宾,遗憾是他却没能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也理所当然不敢问,他倒是看到了斐梨的父母,却意料之外的易冬阳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仿佛……斐梨已经将一切对父母和盘托出一样。
李佑霖茫然的抬起头,醉醺醺的看了眼于柏川重新将杯子夺了回来。
李佑霖:“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对她说出离婚两个字。”
于柏川:“啊,我大概知道原因。”
于柏川眯着狐狸一样的眼神,也问酒保要了杯浓度极高的白兰地。
李佑霖:“是什么?”
于柏川:“爱之深责之切,大概就是你太在乎她了,所以见不得她的欺骗,知道她有事瞒着你,所以也格外生气。”
说完这话,于柏川且等着反驳,他等啊等,等了好长时间,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等睡着的时候,耳边才传来李佑霖闷闷的声音:“你说的对。”
我可能单纯太在乎她了。
“卧槽?”于柏川手稳稳的端着酒杯人却差点从卡座上跳起来,对于李佑霖的反驳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却没想到他头一次,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他会这么大方直白的承认。
千年老铁树终于开花?
而面对好友如此直率的反应,李佑霖仍旧在闷头喝酒,心里闷闷的,那时候斐梨虽然在与他吵架,但他知道吵架嘛多么正常,可是直到被删除拉黑,他才明白自己大约是被彻底单方面的打包,毫不留情的抛出了她世界。
“我其实也不只是因为把她当一味药才留在身边的。”李佑霖说:“我知道易宁若也能碰我,可是心里却半点跟她结婚治病生孩子的想法都没有。
李佑霖的手放在兜里,摸索到一个小药瓶,是那天斐梨落在他那里的,最后她也没有带走。
于柏川没看终于开窍却跑了媳妇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就直说了:“说起来易玉成媳妇第一次住院那会儿,我那个,咳追我那个小学妹还见斐梨从孙迢迢病房里出来去了趟b超室,你知道这事吗。”
易玉成不知道。
他诚实的摇了摇头,一脸迷茫:“我必须要知道?”
那倒也不是。
于柏川继续说:“可是当天晚上使用记录上,预约六号房间的只有徐医生,那是我们院里的妇产科二把手,她妈是我们院里妇产科的前任一把手虽然已经很多年不操刀,当然我要说的不是他妈为什么多年不操刀,而是这位徐医生从小接受她母亲的殷切教育,为人刚正不阿,从不做虚与委蛇的事情,我就是很纳闷她干嘛突然给斐梨开后门,她们是亲戚?”
李佑霖不知道,他好像关于斐梨的一切都不知道,中途要去厕所,手从衣兜里伸出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抓着什么,就被喝多了的于柏川劈手夺过。
正要将这醉鬼怒骂一番,就见醉鬼冲他呵呵一笑晃了晃药瓶问:“你有事啊,竟然随身携带叶酸?”
喝高了的大脑终于能反应,想想这人是谁又觉得不可能,改口说:“这是南希的东西被Ella落的吧,哎不对啊,她不是都生了吗,做什么还随身带着这种药。”
李佑霖愣了一下,还是如是说:“这是斐梨在吃的药,你刚刚说这是干嘛的?”
谁在吃的什么药?
联想到自己之前说了些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消息,于柏川感觉自己喉咙里卡了一块生霉的干馒头,咽不下去,咳不出来,他只能呵呵一声,扶着脑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哎?我刚刚说什么了?好像没说什么吧,那什么我头疼得厉害应该是喝醉了,没事我也给你喊辆车送你回去吧,不是说公司里最近忙得很?”
这要搁平时,李佑霖说不准就应了下来,满脑子都是疑再的回复一声‘哦。’然后在心里纳闷他做什么要赶自己走。
可他本就兴致缺缺没喝多少,年纪轻轻耳朵也没背,叶酸是什么东西二姐最近也在吃,他不傻。
他死死的扣着于柏川的肩膀,再抬头时,眼里数不清的感情掺杂在一起最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认真。
药瓶被推距到于柏川的眼前,在保证他不会斗鸡眼又能看清药名的同时问:“你把事情捋清然后再告诉我,这到底是一瓶什么?”
于柏川:我总算知道当年还珠小燕子为什么要吃蒙丹的信。
又盯着药瓶想,我真是好想把他吃下去啊。
……
那时,李佑霖卖掉了龙山居的房子。
他搬去了位于西湖别墅区的另一套房产那里,房子一直有人打扫,人是直接住就好,李佑霖也依旧维持着早出晚归的生活,他像一只陀螺,即便员工已经放假他也还是维持着三百六十五天的速度旋转,那样子更像是用工作在麻痹自己。
Ella靠毅力生生将陪产假延迟了三个月,他本来是想继续延伸产假,没想到却被领导狠批了一顿,那时他就该想到自己不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李久又回了自己的事务所,前两天接了一个离婚案子,夫妻双方都是比较理智的那种,她帮人分析好利弊,起草了一份让双方都满意的离婚协议。
在西湖别墅a区,某一户主家的书房书架的某一个文件夹里,还夹着两份已经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是那天斐梨请的代理律师送来看着他签好的字。
但是签上字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将东西交给律师,面对律师先生的疑惑他用的理由,不过是想亲手解决这件事,律师先生表示很理解。
那时他还把事情想的很简单回头就能重来,却没想到,命运还蛰伏在这里给了他一手痛击。
他没有为难于柏川只是问:“你就告诉我,这件事最后原来是怎么样的。”
于柏川棘嘴的焦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犹豫着说:“你们真没发生过什么吗?,毕竟那段时间……”
李佑霖抬起头,满眼都是烦躁,似乎不用他解释,于柏川都得明白那不可能。
于柏川顶着一脑门子的压力,尴尬说:“那什么斐梨好像是怀孕了哈。”
那语气在李佑霖听来却都是来自世界的不怀好意告诉你,恭喜你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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