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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都无比的紧张,从未想过在他出狱之前还能看到他,对于他,我现在所有的了解都局限于以前依稀的记忆,以及胡叔和大成子的讲述。
我一紧张就有个毛病,不停地咬嘴唇,搓手,一旁的胡叔看见之后,冷哼一声。
“以后你这种小动作最好改了,这是弊端,很多时候都会让你因为这点小动作暴露自己的缺点”胡叔处变不惊的说道。
我二话不说直接将手揣进了衣服里,看了看胡叔,低语“知道了”。
“其实大哥并不想让你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胡叔突然轻声的说道,我不解他为什么在快要到了的时候才告诉我这样的话。
“胡叔,你说他看见我会不会失望?”我垂着头,丧气的说着。
胡叔这一次没有训斥我,尤其温柔的揉了揉我的脑袋,他轻笑着,“可能他觉得他很让你失望,在他眼里他可能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可他是个好的领导者,我今天带你来他可能会生我气,可是叔有种感觉,你以后会超越他。”
“借您吉言吧,我还是太渺小了,这一次没有你,我现在可能会和我爸一样待在监狱里。”
胡叔猛然很坚定得捧着我的脑袋,极其认真的看着我,“记住,无论他在哪里,他都是你爸,也是我们这些人所有人的骄傲。你真以为你爸不想进去,谁能让他进去不成?”
我被吓住了,点点头证明我并没有那么想,可当走进监狱的大门时,我才真的觉得自己虚伪,刚刚明明答应过胡叔的,为什么我现在有了想要逃跑的冲动?
之前我无论面对多么相差悬殊的对手,都没有过害怕的想要逃得那种感觉,如今马上就要就到多年未见的亲生父亲,我居然想逃,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胡叔…以前你说过,你只想让我平凡的考大学,然后结婚生子,可为什么今天突然要说我会超越我爸得话?是因为你觉得我也变坏了?还是我在你心里已经不争气了?”
胡叔紧紧抓住我的手,轻轻的摇头,“小过!你听好了!我命由己不由天,命运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的,不是别人怎么期望你就要去怎么做,别像个懦夫一样!拿出你那天晚上救倩倩的气魄来,你是个爷们儿!”
我到最后是硬被胡叔拉进去的,忐忑万分得我,观察四周的警务人员,总之整个探监室充满了压抑,我爸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模样?胡子拉碴?还是骨瘦如柴?
结果我正想入非非的在幻想无数种方式打招呼时,那个男人出现了,寸头,宽阔的肩膀,再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得看见了他红润的眼眶,我在胡叔的指引下,刚刚拿起电话?
他在里面就发起疯来,用愤怒形容的可能更加准确,胡叔也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还是保持着处变不惊的态度。
“老狐狸!谁他妈让你把他带过来的?!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吗?”他瞪着胡叔,发起火的他真的很像只狮子,一个眼神,不用有太多动作,就能看得出,他很生气,生气胡叔把我带过来了。
我的嘴型还保持着“爸”的形状,可是这句“爸”终究是没给我机会说出口,我眼睁睁看着他怒气冲冠的对胡叔发火“以后你也别来了”,说完他就走了回去,就连狱警都惊呆了!
我愣在原地很久,胡叔也没表现的多惊讶,然后带上帽子极为淡然的对我说了一句,“走吧,回去吧。”
“呵…我说什么来着,他根本就不想见到我,对不起胡叔,连累你了。”我心里被他的无视绞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胡叔苦笑着回答“谁还没个脾气不好的时候,至少你们父子见过一面了不是吗?”
我看看胡叔,也苦笑着“是啊,他依然还是我爸,没变过”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我把想说的话都写出来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狼狈的一面在我面前展示出来而已,胡叔,这封信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交给他?”
胡叔欣慰的把我揽在怀里,哈哈一笑,“哪怕是没办法,叔也得想办法”。
看来我这么做是对的,之前胡叔的表现证明我没有让他失望。
监狱里有规定,不让捎带书信,就连吃的什么都要存在里面,钱只能存在卡里,而且只能存固定几百块钱。
胡叔说,那里面就和外面的社会是一样得,只不过监狱里的生活是把外面的不良风气扩大化了而已,适者生存在那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有权有势的人在里面不仅不会被欺负,还会成为牢头,也就是狱警以外每个仓里的犯人头头,在监狱里也能过上如鱼得水的日子。
胡叔告诉我,他在里面很好,没有受苦,我只是安心的听着胡叔给我讲着他每次去探监时,我爸在里面经常给他叙述的事,听完这些,我也决定在每一次探监日我都会给他写一封信,把我在外面发生的事也告诉他,虽然送进去很棘手,不过胡叔说过他有他的办法,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不过我现在的亲人就是胡叔,不信任他我还能信任谁?
回了县城,我也决心在这个假期里把我落下的课都补回来,每晚我都会学到深夜,第二天会继续我曾经的锻炼计划,让自己强大起来,不管是身体还是头脑,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胡叔说了一句让我深有同感的歪理。
——“就算做流氓,咱们也要做,有文化的流氓”
我和胡叔再次回到了以前的气氛,一个家该有的气氛,尽管经常会做徐子豪的鬼魂来找我索命得噩梦,一次又一次的在凌晨惊醒,可我除了忍耐还是忍耐,毕竟这是我人生最大的阴影。
就在快要开学的前一一周,胡叔有一天早早地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他给我买了手机,毕竟没有手机怎么看都不方便,我看着手机还是最新出的,对我来说这个手机来的过于昂贵,胡叔因为徐子豪的案子,一直在和成大哥走关系,虽然什么都不用插手,也知道了胡叔并不是普通得农民工,他的钱又都是从哪里来的?
“胡叔,倩姐刚开始是不是也不知道这一切你都知情?”吃饭的时候我问他。
胡叔点点头,“那孩子倔,离了我,她肯定就去找她干爹去了,知道有人替我照顾他,我也放心,陈虎是她干爹的手下,他不敢对倩倩怎么样。”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连华警告我的话,他说,胡倩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陈虎对她得特殊照顾原来是这个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是否爱胡倩,而是因为胡倩是谁的女儿。
而我也渐渐地开始理解胡叔这样的做法,他和我爸是一路人,他们的曾经有多么辉煌,可他从来不说,就像他说的,胡倩要是一直在他身边可能会更危险。
他一个女孩,不像我一个男孩儿,想通了一切,我也重新振作了起来,无论如何,我也要保护好胡倩,任由多少暗处的敌人在觊觎,以前胡叔孤身奋战,而现在不同了,我已经可以帮他分担更多的难事。
“难怪每次陈虎都对我的家庭背景旁敲侧击的打探,敢情他是借着我接近我的机会,试探我的目的是为了查清楚胡倩的底细?我以为他早就知道你是谁了?”
胡叔对陈虎反倒是一脸不在乎嗤之以鼻的模样,冷笑了一声,“他不过是个小喽啰,城府很深,倩倩干爸手下正用人,无论怎样这个节骨眼儿都不会踢开陈虎的,他们的事你别管了,倩倩那边我有人盯着,无论陈虎找你说什么都不要答应,离他越远越好,还有啊,马上开学了,这钱你拿着,买身新衣服新书包啥的。”
“胡叔,我什么都不缺,你现在正用钱的时候,这钱你留着吧。”我推辞开他给我的红钞票。
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给不给是我的事,花不花是你的事”
我一听这话反而无言以对。
借着这个机会我问,“胡叔,徐建国那个老东西怎么样了?”
胡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脸上有些不悦,“这个你别管了,吃完收拾好早点休息。”
我这么问,其实倒不是真的担心徐建国那个老家伙会怎么样,而是在担心那个肥彪,还有陈虎,徐子豪死了,徐家肯定也会乱作一团,而徐家如果真的被胡叔弄垮了,那么陈虎首先就少了一个对手。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想,陈虎的替罪羊早就找好了,那就是我和刘杰,可是刘杰没想到的是,我还有胡叔撑腰,就这么简单的逃脱了,反而把他自己栽进去了。
可能陈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脱身的,而更没让人想到的,胡叔正在一步一步弄垮徐家,接下来肥彪作为徐家的一份子,那么也没了靠山,这也正是陈虎所说的,让他先膨胀一段时间,而膨胀期过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一招叫抛砖引玉,砖就是我和刘杰,而这块玉,陈虎马上就要不费吹灰之力到手了。 我的青春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