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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刚和徐子豪遇到的时候,我望着徐子豪,他瞪着我。
两人的气氛早在刚遇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剑拔弩张,徐子豪恨不得打死我,而我也恨不得杀了徐子豪。
徐子豪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着我就一顿毒打,这一次他而是站在原地,对我放狠话。
“于过,我曹尼玛,有人罩着牛逼是吧?今儿个我就让你也尝尝那滋味儿。”
我撇了他一眼,我就说,好,我等着你。
然后,我就看着他一整天都在打电话,发短信,刘杰一直跟在他身边儿,点头哈腰的汉奸嘴脸。
陈婕妤偷偷递给我小纸条告诉我,我听到他们晚上放学找人堵你呢,我去找老师,你下课了去办公室躲躲吧。
我看了看陈婕妤,她对我的关照已经够多了,虽然我知道她不会是因为喜欢我,但我依然很感激她能在这种时候还能来帮我。
我问她,你不讨厌我吗?
陈婕妤摇了摇头,她说,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能理解我的做法。
我想不到,在这种众叛亲离的时候吧,陈婕妤还会选择站在我的旁边,当时把我感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我才憋出了一声谢谢。
陈婕妤让我小心点,下课放学了就跟她走在一起,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早就下定了决心。
纸条被我丢到了桌子里,我便继续看书,因为本能的我不想连累陈婕妤。
其实我心知肚明我打不过徐子豪,也更加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但是我却知道,我不能退。
这天压了下来,我得撑着,从我再次走进学校,我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情况。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这次冲动害了胡叔。
晚自习下了课,徐子豪找了几十号人就在校门口等着,看到我一出来,冷笑了一声冲着我喊了一声。
“于过,今天我特么的就让你死在这儿。”
我往门口不紧不慢的走着,袖子里早就藏好了棍子。
我站在门口,被几十个人围了起来,不过我一点都没黄慌,这种情况下硬来肯定打不过,我心里做好了打算。
我看准了徐子豪的位置,就打算冲上去,擒贼先擒王,徐子豪不想我好过,那我就先弄死他!
可是就在我准备头屑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小过!”镇住了,只见胡叔扔了买好的韭菜捡起砖头,跑了过来。
以往满脸憨厚的胡叔,这一次,凶狠异常。
我的心里一惊!
万万没有想到,胡叔会来接我放学,看着他手里还买了我最爱的韭菜,想到他昨晚兴致勃勃的想要准备着给我过生日,做一顿我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
我鼻头一酸,疯了一般的大喊着,“胡叔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儿子!”胡叔往这边跑,挡在了我面前,一把手将我护在身后。
那一刻,百感交集,胡叔的那一句“敢欺负我儿子”让我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能不能脱身,就直接冲了过来。
他把我当做他的儿子,舍得一身剐,他也想要护我周全。
胡叔从未当过我的面说脏话,从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以前是个小混混,不想把他身上的负面影响带给我和胡倩,所以几乎改掉了所有的坏习惯。
可当胡倩离开后,胡叔烟不离手,每晚隔着几间屋子都能听得到他的咳嗽声,他说过没了胡倩家里感觉都空了。
回想起胡叔对我的种种,回想起本来挺温馨的一家,我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许不是我的出现,胡倩不会离开,而他们一家也都会开开心心的。
胡叔的父爱,我承受不住,而现在我更是拖着胡叔都下了水。
徐子豪噗嗤的笑出了声,指着我和胡叔,我凑,把你爹都弄来了?你他妈真不害臊啊矮子?
“你放屁!你个龟儿子!敢碰他一个你试试。”胡叔平时在我面前都是老实巴交的一个柔情得壮汉,可今天的他,让我见识了他霸气的一面。
我拽着胡叔的衣服让他赶紧走,这事我自己应付,刘杰也挥了挥手,“叔,您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伤着您不好,万一你讹上我们于过可就丢大发了,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和小…”
没等刘杰说完我打断了他,脸色有些急,胡叔绝对不能知道胡倩的事情,我大吼着,“刘杰!你们俩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废话!”
徐子豪也不耐烦的骂着,我没工夫陪你们爷俩玩儿,哥几个,把他爸弄一边儿去。
胡叔被几个高个子的男生往旁边拽去,徐子豪趁我不注意,精力都在胡叔身上的时候,一脚踹我身上,“你爸都他妈比你有种,你这儿子当的这么窝囊你爸知道吗?老子上次尿的不舒服,这次你们爷俩一起当我尿壶!”
胡叔一听,双眼顿时一下充了血,“你拿我儿子当尿壶?老子今儿个就把你阉了,畜生东西!我他妈今天不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当时也不知道,胡叔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眨眼间就挣脱了开来,手中的板砖对着徐子豪就扔了出去。
胡叔那一身子可是结结实实的肌肉,板砖要是砸中了,不死也得开个瓢儿。
徐子豪灵巧的闪开,旁边的小跟班倒接了正着,而几个男生一起上去愣是让胡叔给撂倒了,徐子豪使了个眼神,刘杰和其中几个人不知跑到了哪儿。
没过一会儿,再看见他们的时候,竟有人拿出了砍刀,我意识到徐子豪这孙子动真格的,他不是正人君子,玩命儿我不怕他,可我不能扯上胡叔,连累他,在我想来,胡叔再怎么能打也上了年纪。
我亮出袖子里得棍子,也完全顾不得什么人命不人命,见人就打,能打到哪儿我都下死手,绝不手下留情,我已经没了尊严,如今又要胡叔陪着我一起被人看不起,我做不到,对着胡叔背后使阴招儿的小瘪三,就是当头一棒。
这是他们逼我的!
他们逼我的!
“看不出来这小子挺能打啊?往死打,别让他跑了!”徐子豪指挥这这些跟班儿。
胡叔也没看见过我如此生气的样子,被吓了一跳,我拿着棍子,朝着徐子豪跑去,“徐子豪,你他妈是男人和我单挑!”
刘杰回了一句傻逼才和你单挑,他手里拿着刀,但是我坚信他不敢砍人,真出了人命徐子豪根本不会保他,而他也不敢对着我砍下来。
这就是我和刘杰的差别,他骨子里的是奴性,而我的却是血性。
我瞪着一旁狐假虎威的刘杰,他见识过我疯了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上一次在班里已经让他吃了苦果,这一次他对我也有所忌惮。
徐子豪一把扯着刘杰给他扔到了我面前,我一脚踢在了刘杰裤裆中央,他疼的坐在地上,捂着下面。
“徐子豪,赶紧让你的人滚!以后别特么的再惹我!”我骂了一声。
徐子豪嘴里叼着烟不相信我会动手,他比我高了一头,忽然,手里烟头朝我脸上扎过来,我想也没想的空手接住了,火红得烟头“滋啦”的烫在我的手掌心,眼珠通红的瞪着他。
此时的他,脸上也没了笑容,惊愕中和我较劲着手劲儿,我右手的直接就抡了过去,徐子豪踹开我,躲了过去,我俩就这么打了起来,而其他人都看着我俩这么扭打在地上没人帮忙,胡叔被刘杰指挥的几个人拦着。
这时,路边开过来一辆微型的面包车,车里下来六七个中年男人,人手一把砍刀,我们谁也没见过这种架势,那几个中年男人,个个儿都皮肤黝黑个子又高又壮,徐子豪被其中一个一巴掌推倒。
“看什么看,小兔崽子不服气是不是?欺负我家里人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看向胡叔,胡叔冲我摇摇头,示意让我别说话,我识相的没张嘴,这些人都是胡叔找来的?他们看着像农民工,但绝对不是,我再一次对胡叔的事情感到匪夷所思,他瞒了很多事情,可他不说,我不问,这就是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胖子!我们撤…”徐子豪气的大喘粗气,恶狠狠的瞪着我。
那中年男人拦住了他,嘿嘿的笑了一声,“就这么走了,打了人总得医药费留下吧!”
胡叔奇迹的出现还帮我解了围,只是没等我抽出时间来理清楚所有的事情,就猛地听见一个女生大喊道,“小心后面。”
没等我回过头,胡叔就把我护在怀里,刘杰举着我掉在地上的木棍,朝我头上砸来。
胡叔反应很快,等我回过神儿,温热的血滴在我肩膀上,一滴接着一滴,越来越多,胡叔应声倒地,
胡叔!
老胡!!
大成子见了让其他几个人就把那刘杰按在地上,表面顿时一片混乱,胡叔被大成子赶紧背上了车,连同刘杰一起被带走。
上了车胡叔倒在我身上“胡叔,胡叔…忍着点马上到医院了”
不争气的我在车上哭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叫大成子的开着车“行了,臭小子别他妈哭了,没出息”
我们的车连闯了几个红灯,我用衣服给胡叔擦着血,胡叔闭着眼,嘴里喃喃自语着“小过,别害怕,叔没事儿”
我迎合着连忙点头答应,可是脸上的着急却怎么都掩饰不掉,“嗯嗯嗯嗯…我没害怕没害怕,叔,您忍着点,咱马上就到医院了!”
“你们这个年代的小孩儿都他妈下死手,那是你同学,你怎么惹着人家了?”大成子问我,我摇着头抹了把眼泪,“我没惹他,在他们眼里,我就活该被他们欺负。”
大成子敲了一下方向盘,愤怒的骂了一句“艹,没天理了,穷人就活该被欺负吗?放在以前肯定被乱刀砍死,有钱人多个屁?还不都是找我们平事,想当年你爸,响当当得人物,只手遮天…”
我呆呆的看着胡叔,又转头看向大成子,问了一声,“你认识我爸?”
大成子欲言又止,像每次胡叔提到我爸时的神情一样,早已习惯了他们的隐瞒,我也没多问,嘿嘿笑了笑,我就说了起来,“其实我也没想到胡叔会来接我,今晚我已经抱着死的决心跟他们拼命了。”
“我是想着和他们拼命的······”
大成子在车的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可能是怕又忍不住说出我爸的事,也就没在吭声。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处理了伤口,给包扎好了以后就让胡叔睡下了。
我看向医院走廊正在等待结果的刘杰,大成子还在让刘杰找来家长,“你不是那小子小弟吗?碰到我算你倒霉,赶紧打电话!现在老子也不想犯事儿,你自己自觉点。”
刘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的青春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