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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把王欣怡的影子拉得修长。王欣怡索性把腿完全伸直,这样她的影子就更修长了。
周云叫了外卖,可是王欣怡没胃口吃,她捧着饭盒,不停用筷子在碗里搅拌着。她不停在心里念叨着“涵涵他吃饱了吗”。她在陈家别墅的大门外,不时踮起脚尖朝里张望着,却什么都见不到。王欣怡看着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九点,那是王跃涵要洗澡睡觉的时间了。
虽然王欣怡很想看清楚门内的一切,可每当陈家大闸门打开的时候,她就害怕地躲到附近的草丛了。
陈家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王欣怡再次躲到了草丛中。这次是李姨拿着垃圾出来了,周云上前唤了一声“妈”。
李姨慈祥地问着周云:“怎么还不回去啊?在这里等阿诚。阿诚今晚应该不会出门吧,孙少爷一直粘着他。”
周云指了指草丛里的王欣怡说:“等着送她回家。”李姨转过身,看着草丛中的人,对周云做了个口型,问:“是不是那孩子的母亲?”
周云自然地点了点头,又对草丛中的王欣怡招了招手说:“出来吧。你不是很担心涵涵吗?问问我妈妈就知道了。”
草丛被王欣怡拨弄得发出了“刺刺”的响声,王欣怡着急地握住李姨的手问:“阿姨,我的涵涵有没有哭,他有没有乖乖吃饭,他有没有找妈妈?”王欣怡说完,双手不由得加重力气了。
李姨用柔和的语气说:“他很乖,也吃饭了,没哭。只是不肯脱衣服洗澡。”
“那就好,那就好。吃了就好。”王欣怡重复着:“吃了就好。”
李姨看着失魂落魄的王欣怡,说:“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很喜欢孩子,全家人都喜欢他。”
王欣怡露出疑惑地眼神问:“真…真…真的吗?”问完,王欣怡原本握着李姨的手渐渐地放了下来。王欣怡双手不停攥着。
李姨说:“哪有人不喜欢小孩子的,何况孙少爷那么可爱。阿诚也很疼他,开饭前还专门要我为孙少爷做土豆泥。”
“谢谢,谢谢您。”王欣怡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说。
“姑娘,要不要跟我进去,老太爷本来是让你们一起回去的。要不要跟我进去见见长辈。”李姨说。
王欣怡害怕地回着:“不…不用了。”说完,还往后推了几步,周云对李姨使了个眼色,李姨就没再往下说了。
李姨带着王欣怡绕着别墅转了小半圈,在一个亮着灯的窗户下指了指说:“这是阿诚的房间,孙少爷也在里面。”
王欣怡道了声谢谢就直勾勾盯着陈庄诚房间的窗户。陈庄诚的房间开了扇窗户,旁边的马路上偶尔才有一辆车走过,每当这时候王欣怡就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者房间内的声音,生怕错过那短暂的几秒聆听时间。
房间内一直没有太大的响动。周云和李姨一直陪着王欣怡在楼下等着,王欣怡觉得不好意思让周云和李姨一直陪着自己傻等。王欣怡从包里拿出一叠钱塞到李姨手中说:“拜托您好好帮我照顾涵涵,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李姨赶紧把钱退回到王欣怡手里说:“这是我份内事,应该的。我不能要你的钱。”
两人在陈庄诚窗下让来让去,周云拿过钱放进了王欣怡包里说:“没必要,这里都是涵涵的家人,不会虐待他的。”
“对,都是涵涵的家人,肯定会对他好。”王欣怡说着说着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王欣怡带着哭腔说:“Johnson会把涵涵还给我吗?”
说完,王欣怡就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王跃涵一直蜷缩坐在陈庄诚窗户下,当他听到了王欣怡的哭泣声,垫起脚尖探出头叫着:“王欣怡,王欣怡,我在这里,你别哭。”
王欣怡昂起头看着窗边挥舞着的小手,关切地喊着:“涵涵,你别这样,小心摔下来。”
话音才落,窗边就出现了陈庄诚阴沉的脸庞。王欣怡心里不禁泛出冷汗,王欣怡还没来得及叫陈庄诚,陈庄诚便把窗门给关上了。
王跃涵踮起脚试图去打开窗,却被陈庄诚抱走了,陈庄诚把他放在床上。王跃涵生气地想跳下床,可陈庄诚用手把他固定在床上。王跃涵拼命扭动身体也逃不过陈庄诚的控制。
王跃涵睁大眼睛问:“爸爸,你是不是又要把我抢走。我不会离开妈妈的。”
陈庄诚朝王跃涵扬起了手上的疤痕说:“又打算咬爸爸吗?这可是你以前咬的痕迹。”
王跃涵用他的小手覆上陈庄诚的疤痕上,又亲了亲说:“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是不是没结过婚?”
陈庄诚点头,王跃涵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已经不爱王欣怡了,那我得加倍爱她了。王欣怡不能没有我。虽然她总是很笨,不会给我做好吃的,还总是欺负我。可是她会带着我玩,我不开心,她就想尽办法逗我。她为了我努力工作,总是给我最好的东西。”
看着无动于衷的陈庄诚,王跃涵认真望着陈庄诚说:“王欣怡她好可怜的,生病了都不敢请假休息。她怕丢了工作,就会饿肚子。可是她的胃一直都不是很好,我好担心她,没有我在她身边,她会按时吃药吗?会按时吃饭吗?她痛得受不了躺在床上时候,会有人给她喂水喝吗?”
听到王跃涵说的话,陈庄诚心疼着眼前的王跃涵,他觉得年少的王跃涵不该承受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贴心。见陈庄诚不说话,王跃涵抽泣起来了,陈庄诚用手擦着王跃涵的泪水,王跃涵哽咽着说:“爸…爸…爸爸,你…你把我和妈妈…分开,我…会…恨…恨你一辈子的。我要妈…妈…妈妈,我要和王欣怡在一起。。”
一边大声叫着“妈妈”,一边大哭着,王跃涵的哭声让楼下的王欣怡心如刀割,更把陈家的其他人都吸引到陈庄诚的房间了。
陈永庆看到哭成泪人的孙子,便赶走了陈庄诚,陈永庆把王跃涵拥入怀中,轻声问着:“涵涵,告诉爷爷,你想要什么。别哭了,乖孩子。”
“妈妈,我要我妈妈。”王跃涵在陈永庆怀里边哭边挣扎,看着王跃涵哭到脖子都红了,梁秀琼和陈大福早已心疼不已。陈大福压低声音对陈庄诚说:“不是让你把孩子妈妈一起带回来的吗?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妈妈在身边,他怎么受得了。”
王跃涵未等陈庄诚开口,便大声嚷着:“太爷爷,我妈妈她在楼下。”
陈庄诚不发一言,黄芳嘀咕了一句:“来路不明的女人,没那么容易进这个家门的。”
“奶奶,我和妈妈是从纽约来的,不是来路不明。”王跃涵边哭边说。
众人忍不住笑了笑,陈永年摸了摸王跃涵的头说:“纽约来的孙子中文还有待加强。”
“阿诚,你去把涵涵的妈妈请进来吧。”陈永年说。
陈庄诚用生硬的口气说:“不。”
眼见陈庄诚不配合,陈大福急了,大声说:“合着你是想看你儿子哭死?瞧着小脸蛋哭得都红透了,再接着哭估计得缺氧了。”王跃涵听到后,居然更卖力地哭了起来。
“王跃涵,男子汉大丈夫,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懦夫才哭,你这么懦弱要怎么保护妈妈。”王欣怡在楼下拼命喊着,“王跃涵,你是个懦夫,我不喜欢你了。”
王跃涵乞求陈永庆抱他去窗边,王跃涵边哭边抖动右臂擦着眼泪说:“妈妈,我不…不…哭了。你不要不…喜…欢…我。”
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王跃涵的声音还是有些哭腔,他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他咳了咳,说:“我不要当懦夫,我要保护妈妈。”
王欣怡也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带着颤抖的声音轻柔地说:“涵涵,你乖哈,妈妈就在楼下,你别怕。妈妈在这保护你。”
“妈妈,你要不要进来陪我一起睡。”王跃涵说。
“因为你今天哭鼻子,这是非常不乖的行为,所以妈妈今天不陪你睡觉了。但是妈妈会在楼下守护我的小宝贝啊,赶快去睡觉。你要不听话,我就真的不喜欢你了。”王欣怡说着,扬起了手跟王跃涵拜拜:“小宝贝,快起睡觉吧。晚安啦!”
王跃涵忍住泪水,挥着手,撅起嘴说着:“拜拜。”
带着对妈妈恋恋不舍的情绪,王跃涵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对众人说:“晚安了,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二爷爷,二奶奶,爸爸,三叔,四叔。”
过了一会,王跃涵就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又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哎,这孩子是哭太久了,睡觉的呼吸声都有点急促”,梁秀琼心疼地说。
大人们见王跃涵消停了,安心地离开了陈庄诚的房间。
陈庄诚以要陪着王跃涵睡觉为理由,撇开了长辈要与他谈话的要求,并说了句:“我和涵涵妈妈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我自有分寸。”
夜越来深了,也越来越冷了,李姨回去了,周云却不肯回家。
“我是不是要永远失去涵涵了?”王欣怡望着月亮在心里问着。 萌宝甜妻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