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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娟见形势不对,就故意岔开话题,问王欣怡:“欣怡有男朋友了吧,怎么不带回来给小姨,舅舅,舅妈看看。”
张美仪紧紧盯着王欣怡,说:“千万别学你妈妈找个大老粗,还没什么钱。你妈妈过得多幸苦,你不是没看到。还有你姐姐,作死作活跟一个穷小子在一起,人家一发达,就不要你姐了。”
“小姨,你是前辈,怎样批评我跟我姐姐,我都没意见。但是请您能不能不要贬低我爸爸”,王欣怡认真地说。
张美仪把菜单重重地合上了,有些怒气地说:“你爸爸就是个大老粗,就只会躲在厨房做菜。你爷爷奶奶就只会欺负你爸爸,连祖传做包子的店都不给你爸爸,给你那个好赌的二叔。你爸爸……”
不想听到更难听的话,王欣怡就抢在张美仪前面说:“我爸爸是个大老粗又怎么样。小姨,你当初去英国留学,连飞机票都买不起,要没有我爸爸给你钱买机票,你能有今天。既然你那么瞧不起我爸爸,你当初干嘛要拿我爸爸的钱。”
张腾飞阴沉着脸,走到张美仪身边,让张美仪跟他换了个位置后,又指着张美仪说:“美仪,你就少说两句。姐夫他对我们家很不错,我这个豆腐厂刚开始办的时候,姐夫帮我忙前忙后,还给我联系酒店去送货。以后,不能再那样说姐夫了。”
气氛凝固了几分钟,王欣怡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陈庄诚的电话,王欣怡有些不耐烦地接了起来,陈庄诚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在跟身边的人说着事情。王欣怡以为他打错了,就把电话给挂了,可是陈庄诚马上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说话,没事就挂电话”,王欣怡没好气地说着,陈庄诚问:“你昨天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涵涵有什么事?”
听到“涵涵”两个字的王欣怡,立马推开包厢的门,往安全通道走下去一层,她小声说着:“没事。他很好,就这样,我电话要没电了。”
挂完电话的王欣怡,往上走了一层,推开安全通道门的时候,张莹莹笑嘻嘻地问:“姐姐,是男朋友打电话来的吗?”
“不是,我们进去吃饭吧”,王欣怡揽着张莹莹的肩膀回了包厢。
晚饭席间,王欣怡几乎没吭声,张美仪给大家讲了很多她的事情,也把整桌人都逗乐了。晚饭后,王欣怡对张腾飞说:“舅舅,我想回家去看看爷爷奶奶,我晚点再去您那边吧。”
听到王欣怡要回家,杨婵娟朝张腾飞递了一个眼色,张腾飞挠了挠头说:“欣怡,舅舅忘记了 ,我们还有好多福包没写,福包可是明天就要烧掉了,我们赶快回去写吧。”
话音刚落,张辉和张莹莹就一人一边拉着王欣怡走掉了 ,张辉抱怨着:“姐,我和莹莹平时作业太多了,压根没空帮我爸爸写福包了。走,我们回家一起去写吧。”
张美仪也劝着:“你外公外婆最疼你了,他们走的时候,你又没回来,待会回去好好给外公外婆写福包。”
“好”,王欣怡答应了,可她心里觉得怪怪的,“为什么大家不希望我回去看爷爷奶奶呢。”
回到腾飞豆腐厂之后,王欣怡仔细打量起了院子里的一切,张腾飞早已把明天拜祭要用到的物品归置齐全了,王欣怡好奇地问张腾飞:“舅舅,你把纸做的电脑,保姆,房子都准备好了,为什么就没有准备福包啊。”
张腾飞笑了笑说:“我们欣怡是从美国回来的孩子呀,我跟你舅妈盘算着要不要烧点美元的冥币。可听人家说,美元的烧过去,怕没地方兑换呀。”
“哈哈”,王欣怡拿着冥币笑了起来,她蹲下身,低着头包起了福包说:“那就都烧吧,不够我就去买点回来。”
“够了。欣怡,你舅舅早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好好写福包吧”,杨婵娟说。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王欣怡小时候骑过的小木马也还在院子的角落放着,张美仪把小木马从角落拿出来清理干净,仔细打量着,问张腾飞:“哥,你是不是又给小木马上油漆了,我记得上次回来它都是红色的,现在怎么就变成绿色了。”
“哦,你说爸爸给你做的那个小木马呀,早就丢掉了。这是爸爸做给欣怡的,一开始就涂的绿色,隔几年,我就再给这个绿色的小木马上色。一眨眼,这个木马都二十年了”,张腾飞颇有感触地说着。
“辉辉和莹莹小时候,总是抢着骑这个小木马,经常抢着抢着就打起架来了。妈妈总说要爸爸再做一个,爸爸总是说‘我给他们去买两个好了,这小个木马本来就是做给我们欣怡玩的。欣怡长大了,以后就留给欣怡的孩子玩’,这四个孙子女中,爸爸最喜欢欣怡了”,张腾飞笑着说。
张美仪用手摇晃着小木马,张腾飞跟她讲着王欣怡自小就深得外公外婆的喜欢,王欣怡低着头认真写着福包。
“外公,外婆,你们在天堂好好的。我一定会带着我的涵涵去祭拜你们的,他肯定也会喜欢这个小木马”,王欣怡虔诚地在心里想着。
“欣怡,你赶快找个好男人结婚,生个可爱的孩子,来坐外公给你做的小木马呀”,张美仪走到王欣怡身边说。
“孩子?”王欣怡反问着,她心里翻滚着:“小姨,她究竟知不知道涵涵的存在。”
“嗯,对呀,趁你年轻,生个可爱的孩子,你恢复得也快一点”,张美仪温柔地说着,又摸了摸王欣怡的胳膊说:“欣怡,你还是这么瘦,你该多吃点,长点肉。嫂子,你说欣怡这么瘦,生完孩子会不会稍微变胖一点呀。”
杨婵娟笑着说:“会的。美仪,你有没有条件好点的男孩子,给我们欣怡留意一下呀。”
“不用了”,王欣怡写着福包说,杨婵娟和张腾飞,还有张美仪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王欣怡抬起头笑了笑说:“总而言之,你们的要求就是很帅,有钱,爱我,是不是?”
“不是啦,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嫁给条件好的男人,你开开心心生活,不用愁财米油盐,不是很好吗”,杨婵娟说完,王欣怡有些愣住了,她拍了拍张美仪说:“小姨你给舅妈洗脑了吧。”
杨婵娟拉了个凳子在王欣怡身边坐下,一副要高谈阔论的样子,说:“不是你小姨给我洗脑了。欣怡,你要是找得到爱你,还有钱的对象是最好的了。”
张美仪一把握住王欣怡的手说:“小姨知道你在投行工作会遇见很多有钱的男人,但是你一定不能去当第三者,更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知道吗?”
夜色很皎洁,月光和灯光洒在张美仪的脸上,王欣怡此刻觉得张美仪也没那么讨厌了,张美仪见王欣怡不说话,就皱起眉头,把王欣怡的手握得更紧了,王欣怡抬起头就看到了张美仪的额头,“小姨的额头尽然一点皱纹都没有”,王欣怡惊讶地说出这样一句。
可张美仪却格外紧张了,张美仪警告王欣怡:“你要是敢跟有妇之夫扯不清楚,小姨就代替你外公外婆打断你的腿,听见没?”
在王欣怡眼中,张美仪不像是个有正常三观的女人,她带着惊讶回答道:“知道啦。小三我也当不来。”
杨婵娟也附和着道:“我们欣怡不是这种人,我们家的孩子都是规规矩矩的。”
夜深了,第二天要用的福包也写完了,张美仪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回酒店了,明天见。”
送走张美仪之后,王欣怡小声念叨着:“瞎讲究,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住。”
“你小姨从小就活得精细,别管她了。欣怡,你快回房去睡觉吧,还是你小时候住的房间,你舅妈原封不动地给你收拾干净了”,张腾飞边说边关上了院子的门。
王欣怡小时候很喜欢到外公外婆家住,所以在外公外婆家一直都有她的专属房间,王欣怡推开房门坐在床上时候,回想着以往。
“欣怡,快点关灯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去跳舞”,王欣怡跑到窗户边,却没看见外婆的身影。
王欣怡房间里的书桌、椅子、衣柜都是由他外公亲手给她做的,王欣怡轻轻在衣柜上摩挲着,似乎这样就能感觉到外公还在她身边一边。
第二天,王欣怡不到六点就起床了,从前外公在的时候,也是不到六点就起床了,外公会早早去街口的早餐店为全家人买好早餐,再把王欣怡唤起来去跳舞。
“外公,早!”王欣怡对着初生的太阳说。
那间外公常去的早餐店还在,老板也还是以前那个老板,王欣怡点了一份汤面,老板看到王欣怡便对身边的老板娘说:“这个小姑娘的面,不放味精,不放醋,不放葱。”
王欣怡好奇地问:“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味精,醋和葱。”老板瞟了王欣怡一眼说:“你外公说的,我以前见过你。”
“我外公?”
“嗯,张师傅说的。你是回来拜祭你外公外婆的吧,八年了。八年前,你外公外婆就在我店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你外婆说‘外孙女去了美国,老头子想外孙女了,想去外孙女以前跳舞的学校看看’。”
早餐店老板喝了一口水,走到店外面说:“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一辆大货车失控了,撞向了你外公外婆坐的那辆的士车。的士车都被撞瘪了,里面的人……明明前一分钟还在跟我讲话的人,就那么去了。”
听闻了整个经过,王欣怡手抖得把筷子掉到地上了,她付完钱就匆匆出去了。站在十字路口,站在车祸发生的地方。
过往的车辆不停朝王欣怡按着喇叭,王欣怡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天空不断说着:“对不起。”
“不要命了,站在路中间。”
“想死,你去跳河啊,干嘛站在路中间寻死觅活的害人。”
越来越多的车路过王欣怡身边,也越来越多的人骂出更多难听的话语了。一束刺眼的光射到了王欣怡的眼睛里,她伸手挡住了眼睛。
“嘭”一声巨响回响在空中,“发生车祸了吗?”路边的行人朝马路中间望了过去。 萌宝甜妻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