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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偏门进入,跪回小姐身旁。
“怎么去了这么久?”
“宫中太大,走得远些了。”
莫小姐回头,注意到她有些不同,遂抿了笑意不再多问。
宗顾看到她头上的发钗,不经意流出笑意。
宗德在一旁叹口气:“还笑,也不知你何时学的古琴,看你把爹给气的!”
他忙收了笑意,此时的秋儿已经从宗大人那桌跑到了太子那桌。
扯着太子的袖子,奶声奶气:
“威儿,你身上好香!”
宗大人不免轻咳一声,秋儿才恍然堵住嘴,马上改口:“太子哥哥,秋儿想你了。”
太子威任其在身边玩耍,偶尔也会回应几句,更多时会泛起种羡慕之情。皇上与皇后娘娘含笑对视,将这种感情认定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宗大人脸上的神情这才逐渐缓解。
宗德一指秋儿:“看到了吗,你还不如秋儿。”
宗顾眉头一皱,并不喜欢秋儿和太子走得过近:
“秋儿以后要做女将军,不可能入宫的。”
“到时候可由不得她,况且你我也看得出来,秋儿很喜欢太子。”宗德举了酒盏,示意要与他对饮。
他则拿起酒盏闷头喝下。“她才十岁,哪知道喜欢是什么?”
随后他感到衣袖一紧,秋儿的小手正拽着他。
“二哥这是在吃醋吗?”
他看向秋儿疲态全然无存,一脸宠溺:“算是有点。”
秋儿若有所思地点头,胖嘟嘟的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秋儿喜欢威儿,喜欢爹爹和大哥,最最最喜欢的是二哥,因为二哥总是知道秋儿的想法。”
“那等你十六岁,二哥就带你去边营转转可好?”
秋儿瞬间眼睛发亮,又撅起嘴嘟囔:“还要等六年,那么久啊。”
他的笑容有些凝固,还要六年,也不知还能不能活过六年的光景,而想到此处,刚才的急酒反劲,开始干咳起来。
秋儿赶忙摸摸他的后背:“二哥别急,秋儿等就是了。”
他止了咳,双手抚着秋儿的肩膀,尽力露出不那么令人担忧的平静神色。
宫宴的散场终是到来,几个失态的官员出了殿外,相互指点,勾肩搭背,说着听不懂的言语,宗大人一个严厉的眼神递过,竟全部噤声。
柳老爷知道宗大人这是要发言了,不过也不动声色,继续吩咐下人将木人装车。
宗大人一笑:“宰相大人,你可要看好了这机关,说不定它会哪天突然跑出来害人。”
老爷则回礼:“劳主事大人费心了。听闻近些时日边疆不太平,大人既要挂念战事,又需结交邻国,如今还得关怀老夫之事,真乃日理万机。”
老爷言辞锋利,想必是这宗大人也不想多加纠缠,只抽动嘴角说了句:
“宰相大人,咱们来日方长。”
回到柳府时已是深夜,走廊间剩那么几盏将灭的灯笼,比起宫宴上明丽的灯火简直微不足道。
阿萍手扶着石桥,呆看池水中暗色的身影,月色倾泻在身,勾画出朦胧的轮廓。单有一株钗子发出明晃晃的光,与这平凡极不相称。
她摸着钗子上垂下来的小珠子,想着这宗二公子既然认识云儿,或许能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回去。”徐尧大人的声音在不远响起。
她应了一声,见腿上有伤的徐尧不似她想象中拄起拐杖,只是眼圈发黑,看起来颇为疲乏,即便如此,还依旧在院落巡逻,倒是尽责。行礼离去之际,瞥那抹身影也转至石桥,双脚施力均匀,却不知是硬撑还是伤已然缓解。
她打了个哈欠,步子已挪到柴房门外,其内有些烛光。
木人被直接扔到柴房,说它是恩赐,不如说更像是引发两个大官相互较量的导火索,只是这较量还未分出胜负,它却没什么用了。
她的好奇最终打败了困意,借着柴房门的缝隙去窥。
对面的木人仰着头,孤零零倚在柴火堆上,姿势看起来很是难受,她正要推门而入,却被一个人的背影盖住了视线。
接着便听到老爷的声音:
“行了,你要装到何时?” 萍聚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