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云殊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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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舒服吗?”林云低声问道。
那个姑娘使劲摇头。
“那你是有话想对我说?”林云又问。
那个姑娘这才点了点头。
“好,你长话短说。”林云干脆蹲了下来。可是对方却始终没有开口,林云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此时,另外一个姑娘缓缓开口了,声音嘶哑难听,说得异常艰难:“她想问你,我们俩可不可以跟着你。”
“跟着我?”林云有些意外:“为什么要跟着我?”
“跟着你,能活。”姑娘说着,眼眶双双红了起来:“我叫云殊,她叫云栖,我们是云盟国的俘虏,在被俘虏之前,也是有身份的官家小姐。家族得知我们被掳走后,就把我们从族谱里除名了。我们回不去,没有人来赎我们,我们只能在这军营里苟且偷生。云栖我二妹,她的嗓子……她的嗓子是……”
说着,云殊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林云心里一疼,赶紧转头看向云栖:“你把嘴张开,我看看还有没有说话的可能。”
听了她的话,云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见到云殊点头,这才缓缓的,艰难的张开了嘴。
借着火折子的光,林云看清楚了云栖的口腔内部,当下,她的心疼的蜷成了一团。
云栖的舌头被切成两半,喉咙处有大量溃疡,一看就知道她曾经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再一切脉,林云更是懵逼了,云栖怀孕了!
“你放心,你们现在就在这里等着,等病好了,我有功劳,我可以跟军里的将军把你们要过来!”林云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颗药丸子递给云殊:“云栖有了身孕,但是身子太弱了,一会儿你去打点热水,把这个丸子化在水里给她喝下去。”
一听这话,云殊和云栖如遭雷劈。云栖更是膝行两步,抓住了正要离去的林云的脚腕,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带着无数的哀求看着林云,似乎是在求她,求她杀了她肚子里的孽种。
见状,林云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入师父的门的时候曾经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伤人性命,你肚子里的天儿已经四个月了,已经成型了。”说完,林云没有再停留,转身就抽出了自己的脚腕,朝着另一边走去了。
云栖跪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云殊叹了口气,把她拉了回来后,低声安慰道:“你别哭,我们好好想办法,就算这个大夫不帮忙,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总会有一个大夫愿意帮你的。”
似乎是被云殊安慰道了,云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姐姐用力的点了点头。
“大夫说你现在身子太弱,要把这个药吃了,这样身子骨好了,就算落胎也不会有天大的危险,你说对不对?”云殊一个字一个字温温柔柔的说着,好像在哄小孩儿一样的,哄得云栖终于把林云给的药吃下去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后半夜,发热的人越来越多,林云先是给每个人喝了汤药,后来发现这疟疾来势汹汹,有好几个人几乎是在几个呼吸之间,病情就急转直下,林云忙的脚不沾地,可是依旧分身乏术。她的飞星金针能活死人肉白骨没有错,可是挡不住这么来势汹汹的传染病。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最凶险的几个病人的病情终于在她的努力之下稳定下来了,林云却也累得几乎站不住了。
“大夫,我还能活着见到我儿子吗?”说话的是旭日军里的一名小兵,听说他出征的时候,他的妻子刚刚给他生了一个小儿子。
“能的,”林云扬起笑脸,逆着晨光,仿佛充满希望:“肯定能的。”
听了这话,躺在那里的男人松了口气:“真好,我还能见到我儿子呢,我得活下去呀。”说着,他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林云蹲下身子试了试他的脉搏,最后还是无力的低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没能救活他。
她还骗他说能见到他的小儿子。
她……没有救活他……
后半夜,或许是身上舒坦了些,云殊一直在帮林云的忙。此时见到林云跪在一具断了气的尸体面前掉眼泪的时候,心里一酸,赶紧上前把她扶了起来,然后招呼了几个正在帮忙的小兵,把断了气的人拉走了。
“林姑娘,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大家都看得清楚,你……”云殊说着,喉咙也哽咽了起来:“你就算是有分身之术,也无法在一个晚上照顾好几百个病人,他会理解你的,你不要太过自责,好不好……”
听了云殊的话,林云的理智稍稍回归。自从学了医,林云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生离死别要比往常人还要多上不少。她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在救人,可是当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崩溃了。
和上次在难民谷不同,她去难民谷的时候多数病患已经病得厉害了,她心里早就有准备。可是这一次的疟疾爆发得太突然了,从发现,到一条生命在眼前消逝,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而已。
想到这里,林云的心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棉花。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林云抬起头,看到自己的草药已经不多了,便拉了拉云殊的手,道:“大锅里的药汤,每隔半个时辰就给他们喝一次,药已经用完了,我得去找军中的将军想办法。”
说完,不等云殊开口,林云就踉跄着走了。临走前,林云突然想到了徐戎牧。忙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自家夫君去哪里了。可是这个念头一转而过,林云的脚步还是坚定的朝着主帅营的方向走去了。
看着林云的背影,云殊一脸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说着,她朝着那口大锅走了过去,站在大锅面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云栖不知道从哪里扑了过来,抓住了云殊的手。
姐妹俩十指相扣,似乎暗中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漂亮的唇形抿出了一模一样的弧度,看起来悲壮而又热烈。 田间有个相国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