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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哥，为什么？”
含在眼底的泪迸发出来，最爱她的哥为什么会这样对她？脸苍白如纸，唇瓣泛着紫色玫瑰般的色彩，但却让人触目惊心。
断线的泪珠不停的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的流过，颤抖得已经支撑不住快要倒下的虚弱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悲伤，站在路旁的她融入暗黑的也是之中，透明的几乎看不见。
她只是想来了解哥与言姐姐从前的故事，她不想再继续像个傻子一样了，却不曾想会看到让她如此伤心欲绝的场面。
她摇晃着，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优儿！”
阁阳心里一紧，顿时清醒过来。大步的跨过去，在她倒下之前接住了她的身体，纤细得不堪用力。
“优儿，优儿”
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前额，轻声的呼唤，只是怀中的人像是极静的睡着，呼吸轻弱得下一秒即将停止。
“优儿，是哥对不起你！”
他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平静，孤傲的脸上满满的悲痛，哪怕他强压着，也无法掩饰。整个人像是笼罩在黑暗之中，越是挣扎，被困得越深。
救护车的声音刺破平静的夜晚，让人听的心惊胆战。
另一边的夏桐愣愣的随着阁阳有些慌乱的脚步到了急救室。她并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可是看着那样的阁阳，她放不下。
急救室的灯一直开着，医生护士从那扇门匆忙的进进出出，气氛异常的紧张。
阁阳修长的身体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他古铜色的肌肤此刻亦是黯淡无关。微弱的灯光照在他孤寂的身上，冰凉的地面上泛着模糊的影子。
他似与外界隔绝。
夏桐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一言不发，只是陪着他。虽然没有任何沟通，但是她觉得自己能给他些许的力量，好似这些年第一次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走廊的尽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几乎是踉跄着朝急救室赶来，背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胖胖的吴嫂。
“出什么事了？优儿怎么了？”
没来的及站稳的阁夫人紧紧的抓住阁阳的手臂，不停的问着。
阁阳只是抬头看向急救室，默不作声。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医生明明说恢复得很好！”
一向自持的阁夫人大声的问，长廊处传来暗暗的回音。她不停的摇晃阁阳，眼神纷乱。
阁阳闭着眼，了无声息“阳，你到底对优儿做了什么？我才刚刚跟你说过不要再伤害她，才刚刚说过的！”
她再也不顾及形象，嘶吼着声音，一拳一拳的打向阁阳的胸前。
咚闷雷般的声音敲痛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吴嫂想要上前拉开夫人，但是陷入疯狂的夫人没人敢接近，只是一直用眼神示意不反抗的阁阳躲闪。
只是阁阳一动不动，任由她打。
“妈，对不起！”
脸上紧绷，只能说出这三个字，真正的心如刀割，他欠她们那样的多。他还不了，一辈子都还不了。
“夫人，您先休息一下，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吴嫂过来搀扶着情绪激动而虚弱的阁夫人。
“你马上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忘恩负义，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血红的双眼，声音凌厉没有任何的温度。
站在阁阳旁边的夏桐明显的感觉到阁阳因为这句话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是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重重。
她心疼极了，阁阳，让她心如此疼痛的阁阳。
她直直的看向阁夫人，不自主的流露出指责，只因为她让阁阳如此痛苦。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凌厉，刚才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阁夫人感受到，对上夏桐的双眼时，并是无比的震惊，刚才的愤怒像是又被浇上了一桶汽油，蹭的一下疯狂的燃烧起来，眼底的怒意，眼底的大火无边无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声的控诉，声音凌厉伴随着她的脚步站在了夏桐的前面。
被她突然一问的夏桐脑子空白了几秒，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阁阳，“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啊？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抓着我们阁阳不肯放手？”
她像是发了狂那般血红着双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夏桐早已经千疮百孔。
潮湿的空气亦如夏桐潮湿的心。
为什么抓着阁阳不放手？
紧咬着下唇，任由阁夫人发泄，她的沉默，阁阳的沉默，在急救室急救的她可怜的女儿，让阁夫人的情绪瞬间的崩溃。此刻的她只是一支失去控制只想保护自己孩子的母狮。
她对着夏桐又吼又嚷…。
“妈，你别这样！”
阁阳把呆滞的夏桐护在自己的怀中，不让阁夫人伤害到她。
他的举动无疑更加燃烧了阁夫人仅存的理智。
啪！
清脆的声音，阁夫人一巴掌狠狠的打向了夏桐的脸，顿时五个手指印烙在上面。
阁阳紧紧的把夏桐护在墙壁之间。
“妈，冷静一点，不要这样！”
声音极力压制的苦痛，变得沙哑低沉。
“都是我的错，我所犯的罪，我会自己承担。”
阁阳的眼底泛起朦胧的湿意。
夏桐惊住，他曾经再落寞也未曾滴过一滴泪，阁夫人亦惊住，再怨恨，也毕竟是把他当作半个儿子疼爱了这么多年。
她终于无力，被吴嫂搀扶着，缓缓的靠墙坐下。
“夏桐，你先回去吧！”
阁阳离开夏桐，转身拥着开始平静下来的阁夫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一起等待着望向急救室。
从头至尾，夏桐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的世界有着强大的壁垒，是无论夏桐怎么努力也走不进去的世界。
下唇被咬得渗透着血丝。
全身麻密的疼痛像是蔓藤缠绕的她喘不了气。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孤单的靠在那里，落寞得全世界都要将她遗弃。
“你这个笨蛋，干嘛站在这里受羞辱？”
突兀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近乎粗鲁的动作，把夏桐拉离开。
不知何时赶来的步少气急败坏的拉着夏桐。
步少的力气惊人，夏桐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任由他拽着她。
“你是笨蛋吗？”
怒吼的声音，双眼布满血丝的看向沉默不语的夏桐，他是真的生气了。
室内的温度很高，而夏桐却环抱着双臂，看似冷得瑟瑟发抖。下唇被自己咬的面目全非。她的样子让步少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心疼的把她拥入怀里。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能学的聪明一点？”
步少拥着她苦笑，布满红丝的眼里缠绕着痛苦的深渊。他跟她，都是两个甘愿为了爱情变为傻瓜的人。
“步少，对不起，我放不下他，我真的放不下！”
空洞的表情，绝望的哀伤。看到那样悲伤而脆弱的阁阳，她毫不控制的再次沉沦，像陷入沼泽地，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这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如破茧般从脑中不断涌入，阁阳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的心意，她真的不清楚吗？
他曾经对她热情如火，他曾经为她拒绝所有靠近的女生，他曾经那样照顾过她，却从不说爱字。
“放不下他？”
仿佛是没有意识，步少抓着她的手失去任何力气颓然的松开，喃喃自语的重复夏桐的话？
“对，放不下他。每次看到他，心就会很痛，痛的快要活不下去。我努力尝试想要忘记他，不要让自己再为他难过半分了，可是没有办法……”
“放不下他？那我呢？我到底算什么？”
破口而出尖锐的质问，他受够了，再也不要像从前那样，明明心痛难过的要死，却要假装大方，假装他可以一直等下去。他再也不要假装一切都无所谓了，他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样站在那里等待她的选择。
“步少，对不起！”
咬着的下唇失去任何血色，慢慢变为淡紫色。她是罪人，是她先去招惹步少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除了不停的说对不起，她还能说什么？
“那晚跟阁阳的对话，你明明听到了对不对，你明知道我接近你的初衷只是为了报复阁阳，你都知道对不对？但却假装不知道，那样的无所谓。对于我，你从来都是那么无所谓的对吧？”
步少疯了一般的摇晃着她，狂乱的想要让她真正的看他一眼。
眼泪终于顺着夏桐的脸颊滑落。从未见过这样失去任何理智的步少，她慌乱的想要解释，她确实也不停的在解释。可是苍白无力，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何况步少。
“不是这样的步少，因为我相信你对我所有的心都是真的。那为什么要去计较你原来的目的呢？”
“这就是区别！”
步少大吼，箍着她手臂的力道越来越紧，像是随时都会拧断一样，继续对着夏桐说着“当初知道阁阳对你好是另有目的，你发了疯般的痛苦。而知道我也是另有目的，你却毫不在意。这就是区别！为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痛苦染上他明俊的眼眸。从未有过那样强烈的悲伤在他的脸上。
“明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不要放手！不要”
他怒吼，抓着夏桐的手臂像铁箍那般的紧，血红的双眼喷着狂乱的思绪。
夏桐震惊的抬头望向他。
假若是从没有出现过爱情的话，那么他可以静悄悄，一如之前那样守候在她的身后就可以。可是她回头看他了，还给了他巨大的惊喜。难道又要全盘收回去吗？
他的爱情真要如昙花一现，稍瞬即逝吗？
他怎么能放得下，怎么放得下？
他不会允许，绝不允许！
“对不起！”
此刻她的语言贫乏的可悲。她想要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曾尝试过要爱上他，可是没有办法做到。但是明知道这样还是要求交往，只为了让自己心里不会那么愧疚。
她这样的自私，即便将来再辛苦，也是她自找的。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会牢牢把你抓在身边的。你若是不在我身边，我不敢保证会对阁阳做出什么事！”
步少语气中有些阴狠，看着她，眼里沉寂一片。无尽的悲伤冰冷灌满了他明俊的双眼，俊逸的脸颊没了往日那若有似无的笑容。
空气凝滞的呼吸不了。
许久以后，他孤寂的转身离开，没有任何言语。
初春的梧桐树，挺拔的树干上，新生的嫩黄叶片竟然也会飘落，带着丝丝的雨珠。
看她跟步少就这样还没开始并如落叶般无声无息的结束了。
着步少远离的背影，她的心也会痛，为她带给他的伤害。
可是阁阳？
落寞的，仿若是被人丢弃的阁阳，只要一想到，心并会瞬间炸开的疼痛。这样的感觉时时刻刻缠绕着她。
她要重新寻回阁阳！
给他最大的幸福！
一天一夜的抢救，阁千优才脱离危险。
这次的晕倒跟曾经受过的伤没有关系，只是太虚弱，外加上先天心脏的问题。
先天心脏病？
听到医生这样的诊断，阁阳的脸唰的白了，踉跄的几乎站不稳。他从来不知道优儿有这样的病，从来不知道柔弱的她竟在承受着这样的病痛。
阁夫人只是在一旁哭，显然早已知道。
“你走吧！”
“我等优儿醒来再走！”
“她不会想见到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阁夫人流着泪大声的呵斥。
“我会再来！”
低沉暗痛的嗓音，伴随着他沉重离去的脚步。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竟是如此消瘦。
走出医院的时候，又是群星闪烁的夜晚。抬头遥望着星空，月光，星光如琉璃般的泄流下在漫漫无边的黑夜中，他轻摇头，似在叹息。然后大步的朝停车场走去。
深夜的停车场有些暗沉，影影绰绰的大理石柱子孤独伫立。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没有发现，有个身影站在蓝色跑车的旁边。
滴……
打开了车门，正要往里坐“阁阳！”
扶着车把的手僵住，抬起的脚放回了地面。
“阳！”
热情的声音，伴随着她灿如星辰的眼眸，在黑暗中，一样闪烁着她独有的光芒。
阁阳转身看她，眼中闪过疑惑。
“阳，人家等你好久了！”
夏桐似有点撒娇的看向阁阳。
她一直娇笑着，仿佛是许久以前，他们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不快，没有任何的分离。
“你……”
阁阳双眼灌满疑惑，性感的薄唇只吐出一个字，暗沉的停车场，他修长的身材格外有胁迫感。
“我要重新追回你！”
夏桐笑着解释。是的，她要重新追回他。
有些不自量力吧？从头到尾，她都处在被动的地位。她知道她与阁阳，不是她追不追的问题，而是阁阳选择谁的问题。
这个选择权一直在阁阳手中不是吗？
“我送你回家吧！”
阁阳愣了几秒，然后摇头，径直打开了另外一扇门。
“怎么？不相信吗？”
夏桐抓住阁阳的手，直直看着他的眼底有不容拒绝的坚持。
阁阳淡淡的笑了，抬手理了理她稍长的碎发，眼底有放纵的温柔，“夏桐，谢谢你肯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有些事明知道会伤害到你，我还是做了，虽然很痛，但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看着她，似曾相识的柔情，连声音都让人不可思议的沉醉。
“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那样做，一样会选择优儿，放弃你。直到现在，我依旧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夏桐，我不值得你这样的付出！” 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