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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的两边不是农田就是村庄,哪里有合适的阵地?于是刘锡麟就随便指了一处地方,被逼着来的农民们还有那些学生们就开始挖沟了。
牛养清现在是学生队的队长了,他带着学生们和那些农民一起动手。可是这些高小的学生,都是家有余财的,要不也上不起高等小学(相当于中学)啊。一个个还没有刨几下,手上就被摩起了水泡,一个个疼的直流眼泪。
牛队长一看,这可不成,于是就和刘锡麟商量了一下,让学生们都到后面去休息,顺带派两个人去教教他们怎么用枪。
刘锡麟在临潼只是抢到了一堆土,自然没有多余的枪械给学生队用,只好和过键他们的队伍讨要了些大刀长矛什么的。现在这个士气最高的学生队,居然用的是冷兵器。
他们只是挖出一条浅浅的沟,赵仁杰的前锋就到了。刘锡麟的士兵只好把挖出来的土都堆到前面去,也算是一个简易的胸墙吧。至于这胸墙能不能挡得住子弹,那只有天知道了。
赵仁杰的前锋连在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用随声携带的工兵锹开始挖战壕兼出发阵地。一半人警戒,一半人挖战壕。他们也不怕对面的敌人进攻,随他们一起来的那挺机枪已经架好了,就等着对面的人冲出来呢。至于防炮,他们还没见过敌军有炮的,就是在渭南和临潼的县城,也没有见到过大炮。据说都在陈都督刚上任的的时候调到西安去了,连抬枪都没有给留下。
赵仁杰早就得到了报告,他特意让炮兵把炮推到前面些放置。
“长官,不能再前了!”罗程劝道。
“怎么了?”赵仁杰问道。
“要是再向前的话,就得减少发射药了。”罗程解释道。
赵仁杰用望远镜看看前面的敌军阵地,点点头道:“那就在这里吧。他们也应该能看的见了。”他现在是想先吓唬一下那些家伙,能让他们撤退或是投降,那就最好了,也省的麻烦了。
此时也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情况的刘锡麟正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他缓缓的放下望远镜,呓语般道:“妈@的!居然有六门大炮!”
他手下的几个军官也不顾什么体统规矩了,从他手里抢过望远镜就轮流观察起来。
“大哥,咱们撤吧!”
“长官,要不咱们降了吧。”
“大哥,他们的炮快要架好了呀。您倒是快点儿决断啊!”
在附近的一个学生刚好听到了军官们的对话,他悄悄的跑回到同学们中间,和大家说了起来。
“不能投降!”一个同学说:“我们是革命的队伍,是正义的力量!绝不能向敌人投降!”
“那怎么办呢?”同学们问道。
“去找牛老师吧。让他和军官们交涉。”有同学建议道。其他同学也都纷纷称是。
随后同学们就去找牛养清了,希望他能够阻止军官们的投降行为。他们在阵地上跑来跑去的,也不知道弯个腰什么的。好在赵仁杰没有让机枪开火,否则的话他们这一阵走动就得被报销大半。
“胡闹!”牛养清听了学生们的请求,呵斥道:“你们不在是学生了!而是士兵!士兵就要听长官的话!长官让冲,那你就冲!长官要撤,那你们就得撤退!长官考虑的事情,你们是不懂的!”
同学们见牛老师不支持自己,于是也就无奈的回去了。
牛养清看着学生们回到阵地了,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想要撤的,刘锡麟他们这些正规军都觉得顶不住,他们这些新丁就更是没办法了。还是跟着刘锡麟他们步调一致的好,否则的话马上就会把小命丢掉了。
同学们回到阵地之后都是无比的沮丧,他们的英雄梦还没有开始呢,就要做可耻的俘虏了,这对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要不咱们自己干吧!”一个同学建议道。
“对!咱们应该自己干!”另一个道:“咱们冲上去,把敌人的枪和炮都抢过来!然后咱们南下,去广州,找侯先生去!”
“对!就这么干!”其他同学也是附和道。
他们这些天都是在后面呆着,连伤员都没有让他们看见。而牛养清则是天天给他们打气,说什么敌军不堪一击,要不就是一个冲锋就把敌人的阵地夺下来了,还缴获了多少枪支弹药什么的。总之一个意思,只要冲上去,就胜利了。
同学们都是做好了准备,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的,一句“冲啊!”的叫喊声之后,他们就也是喊着“冲啊!”跟着冲了上去。
赵仁杰和刘锡麟两方人马都是一阵愣神。都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回事!”刘锡麟瞪着学生们的背影,怒吼道:“牛先生呢?也跟着跑出去了?!”
此时牛养清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喊道:“刘长官,快阻止他们啊!”
“你怎么搞的!”刘锡麟骂道:“要是坏了老子的大事!老子一会儿就毙了你!”
“啊?!”牛养清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坏了他的大事了。
刘锡麟没有理会牛养清的恐惧和不解,对廉安儿命令道:“你赶紧去找白旗,要是开枪了就不好办了。”
现找肯定是来不及了,廉安儿也不顾冷了,快速的将自己的棉衣脱掉,把里面的白色无领衬衣脱了下来,丢给一个护兵,之后自己就快速的套衣服。
混成团前锋连的连长是姜成,他看到拿着大刀和长矛的一群人冲了过来,先是愣了片刻,之后立刻命令道:“瞄准!”
学生们依旧高喊着“冲啊!”的口号向敌人的阵地直挺挺的冲了过去,他们这会儿也不害怕,就是感觉喉咙都快喊哑了,肺部吸进寒冷的空气觉得火辣辣的疼。一个个想着:“就要到了,坚持!就要胜利了!继续冲!”
姜成眼看着这些拿着冷兵器的蠢货进入了一百米的距离,他才大喊一声:“开火!”,之后就自己先扣下了扳机,新毛瑟“啪”,“啪”的响起,击倒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敌人。
之后就是“啪”,“啪”的步枪声响起,还在闭着眼冲锋的学生们一瞬间就被打倒了一小半。可是他们并没有被吓倒,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被打倒的同伴,依然高喊着,举着手里的兵器继续冲锋。 民国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