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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南县,县城。
张钫行走在街市上,看着两侧的店铺酒肆,还有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过客,有些不解,也有些失望。
他此时不是刚来陕西,而是就要离开陕西,回河南去了。
张钫虽然是河南人,可是陆军小学是在陕西上的,之后又和现在的陕督陈林藩一起被送去了保定陆军速成学堂,毕业之后也是被分配在陕军中服役的。辛亥的时候,也是在陕西参加的起义军。可以说,他的发迹就是在陕西,所以他很关心陕西的情况。
他在年前就听说陕西建立了靖@国@军和护@法@军。所以过完十五,他就启程,准备到陕西去,看能不能为陕西的革命做些贡献。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职司问题,就凭自己的资历和威望,只要到了陕西,至少一个副总司令是跑不了的。
张钫在来陕的路上,还顺道拜访了一下老部下刘镇华。虽然自己是民党人,刘镇华则是早早的投靠了段皖,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怕刘镇华会把自己怎么样。因为刘镇华这个镇嵩军的统领,还是自己举荐的呢。要是没有自己的举荐,柴云升、张冶公、憨玉琨等人,哪个不比他刘镇华有实力?
见到了刘镇华之后,他才知道镇嵩军已经从潼关惨败而回,而且现在情况不妙,濒临分裂。原来,柴云升在潼关战死之后,刘镇华就把柴云升的一团交给了他的五弟刘茂恩,可是刘茂恩去年才入的保定军校,过完寒假就又回去上学去了。
人家柴云升又不是没有兄弟在军中当差,你老刘家已经把着军中好些个实职了,还把手伸到别人的碗里,吃相实在是难看。于是憨玉琨、张冶公他们在撤回到自己的防区之后,就都是扎紧了篱笆,大有分家另过的意思。
刘镇华虽然知道自己这么做犯了众手下的忌讳,可是他是镇嵩军的统领呀,怎么可能低头认错呢?正好张钫来了,于是就想让张钫这个秦陇复汉军的老领导来帮着说和一下。
张钫立刻就摇头拒绝了。笑话,现在两人算是敌对阵营,来拜访刘镇华只是私谊,要是帮着镇嵩军恢复团结,那就是助敌了。刘镇华无奈,只好自己想办法来固结团体了。
张钫辞别刘镇华之后就由潼关入陕西,不过他来晚了,等他到了陕西的时候,付金一、郜钧和过键他们都已经撤到渭河以北去了。双方都是控制着渡口,他过不了河,只能望河兴叹了。
本来他是想先回河南去,而后由山西过黄河,去陕西的。可是一想,还是去陕南看看吧,没准儿还能拉起一支队伍呢,也好过自己孤身一人去了渭北之后,只能做一个光杆司令。于是他直接向南,来到了洛南县,所见所闻却是令他大感不同。
从洛南到商县,再从商县到龙驹寨,再到现在所在的商南,这一路上的道路却是比以往要好的多了。虽然还是土路,可是却被拓宽了不少,至少有五六米的距离。而且路面也被夯的瓷实的很,至少他只看见了浅浅的几条车轮的压痕。
据说这路是才修整好的,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那些修路的后生都挺卖力的,每天要干至少六个时辰的活儿。还有军队在两旁看护着,那些小伙儿都乖巧的很,就是有路过的商队给他们一些吃食,都要先报告给军士知道,得了同意才敢吃喝,否则的话,就是放在那里被来往的客商踩烂了,也是没有人去捡拾的。
张钫这一路上专门上了两趟山,去寻他以前听过的大股土匪,可是到了山寨,不是山寨早已经化为灰烬了,就是空荡荡的山寨荒废的很,没有一点儿人气。他来到附近的村中,问关于山寨的事情,村民们都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没一会儿,总有村里的民团背着枪过来,对他进行一阵的盘问。
这种事情遇上两回,张钫也就不敢再去找什么山匪了。只是沿着大路一路观察,发现整个商洛似乎都没有受到一点儿战事的影响。百姓们的日子都是过的平淡实在,没有见到拦路收税的,也没有见到兵丁们喝酒耍横的,只是十几个士兵背着枪在街道上巡逻,队伍齐整,着装干净,十几个人排成一列,“咵”“咵”的从街市上走过。
“前面的人!让开大路!”一声呵斥,把张钫从回忆中惊醒。他回过头,向带队巡逻的班长鞠躬微笑一下,就赶紧闪到了路旁。
那班长看了看这个大白天在路上发呆的家伙,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继续巡逻了。
张钫看着巡逻队“咵”“咵”的踏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之后,才在一个卖油炸大豆的小摊子边儿停了下来,问道:“老人家,你们不知道西安在打仗吗?”
老人看了看眼前的汉子,摇摇头道:“不干我们的事,他们随便打吧。”
“怎么会不关你们的事呢?”张钫说道:“这是恢复约法的战争,是秉承侯先生的意志,实现真共和的?这和咱们每个人都有关系的。”
老人笑着摸了摸后脑勺,道:“辫子都剪了,还不是共和?”
张钫一阵无力,这和辫子有关系吗?这是政体,是国体。他摇摇头,又问道:“侯先生,知道吗?”
“知道,炮筒子嘛!”老人不屑的说道。
“你!”张钫立起眼睛,指着摆摊老人,怒道:“谁跟你这么说的?!”
“这还用别人说?”老头根本就不把发怒的张钫放在眼里,道:“宣统三年的时候,我家二小子就是跟着那个侯先生搞什么革命的。后来这民国倒是立国了,可我那儿子也死了。到现在,那个侯先生也没有给过一文钱的烧埋费,就是我儿子的死讯,都是出去的同乡带回来的。连尸首都没有见着!”
“这~”张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打仗死人,再正常不过了。可是死的人太多,也就顾不过来了。而且在战后,不是忙着接管政权就是急着招兵筹饷,还真是没有时间给阵亡者的家属发抚恤和烧埋费的。再说了,都是革命的志士,为革命而死,那是死得其所,要抚恤,要烧埋费,那就算不得是革命者了。 民国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