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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赵仁杰就神清气爽的去见严庄了。他上次是带着骆兴宇去的,可是骆兴宇回上海过年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眼看着天气就要暖和了,赵仁杰就先自己来劝说这位留美的地质专家了。
有了上次的拜访,这次严家的门房都不敢让他们在门房等了,直接先请到了客厅,之后才去通知严庄。
一会儿之后,严庄在他老父亲的身后黑着脸来到了客厅。
“赵抚台,老朽给抚台大人见礼了。”严父说着就要给赵仁杰下跪,赵仁杰哪里敢让人家给跪呢?他还想求人家儿子给自己效力呢,要是让人家老爷子给跪下了,那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严老先生,”赵仁杰扶住严父,道:“现在都民国了,不兴这跪拜礼了。咱们还是随意一些好了。”
严父也是做做样子,顺势直起腰,点点头,笑道:“那就谢过赵抚台了,请坐,赵抚台。”说着就请赵仁杰上座。
“严老先生请坐,严先生也请坐。”赵仁杰客气的说道。自己在下手位置坐了。
严父和严庄都坐下之后,严父道:“这两年,赵抚台对商县无为而治,不加捐,不增税,使商县乡民各安其分,安心度日,老朽是要感谢赵抚台的。”
“实在惭愧。”赵仁杰拱拱手道:“之前虽然添为镇守使,可是各方掣肘甚多,所以没有做一些事情,真是愧对商洛百姓。”
“怎么,你还想要增加捐税不成?!”严庄突然质问道。
“闭嘴!”严父瞥了严庄一眼,貌似严厉的说了一声。
“严先生说笑了,”赵仁杰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我的想法是要鼓励工商。毕竟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通。三者都很重要,相辅相成。要想通商,就要修路。修路之后,各地的物产就可以外运了,乡民们也就有了新的收入来源。商业的根本是工业,要有物产,才能流通,而且工业也是富国强国的根本,咱们这个国家,是真的太需要工业了。”
“道貌岸然!”严庄小声的说道。
严父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笑着拱拱手道:“赵抚台的想法很好,我陕人能有赵抚台这样心有大志的官员,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陕人不陕人的,我是不赞成的,”赵仁杰纠正道:“大家都是中国人,不分是哪个省份的人,也不要分什么民族,都是中华民族。咱们不能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机会,大一统才是咱们中国的福祉,您二位说对吗?”
“赵抚台说的极是!”严父抚须笑道:“老朽精力不济,就不陪赵抚台闲话了。由犬子来陪赵抚台,老朽失礼了。”
赵仁杰站起来,拱拱手道:“严老先生请便!”
送走了严父,严庄这个主人就没有刚才那么恭顺了。他冷冷的问道:“赵省长此来,还是要严某去勘探队帮忙吗?”
“是的。”赵仁杰点点头道:“请严先生一定要帮忙。”
“我是不会去的!”严庄拒绝道:“就你刚才的鬼话,也就是骗一骗家父那样的对外间一无所知的老人!”
“同官现在在乱匪的手中,”赵仁杰道:“而且煤矿也是被他们控制,还有不少工人也被他们征入队伍,您就是去了也是无法生产。您还是和勘探队去探矿更有意义。”
“他们不是乱匪!”严庄不满的纠正道:“他们是靖@国@军!是护法军!”
“先生是学者,只是看到和听到名义口号之类的东西。”赵仁杰摇摇头道:“您看到的只是表面,而表面则是最没有意义的,只是一层包装罢了。”
“本人对于你说的这些,没有兴趣知道!”严庄不耐烦的说道。
“不对外间的纷扰感兴趣,这真的很好。”赵仁杰道:“可是您既然不想知道,却还要参与其间,这不是很矛盾吗?而且也极为容易被利用,这些您都想过吗?”
“我没有参与!”严庄纠正道。
“是吗?”赵仁杰问道:“那您为什么不帮我,不帮陕西人民,不帮中国人民做些事呢?而是要去一个已经无力生产的地方耗费光阴?”
“哼哼!”严庄冷笑一声,道:“你都可以代表陕西人民了?可以代表中国的人民了?是哪个要你代表的?是允许你代表的?”
“至少我是在做实事!”赵仁杰盯着严庄道:“难道做实事的还不如喊口号的?!”
“做实事?!”严庄冷笑着问道:“你来商县两年了,连大烟都没有禁掉,还敢说做实事?!”
“现在乱匪都要把整个关中搅成烂泥了,您却要我去禁烟?!”赵仁杰瞪着严庄,不相信的问道:“这就是您的逻辑?!您难道打算让那些现在还是摊派军费,勒索富户,强征军粮的土匪们来治理陕西,并且寄希望于他们来禁烟?!”
严庄是知道的,现在民党没有什么武力,基本都是靠的各地方的实力派和土匪武装,所以发生一些极端的事情也是经常会有的,所以他才没有加入到民党中去,他只是赞同侯先生的思想,而不是他的一些做法。
严庄想了想,反正自己去了同官煤矿也是没有什么用,于是道:“想让我去勘探队帮忙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您说!”赵仁杰一阵激动,但是还是保持着清醒,没有说什么“一切条件都答应”之类的话。而是道:“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要是探到矿了,你不能卖给外国人!”严庄很认真的说道。
“不完全卖给他们是可以的。”赵仁杰也是认真的解释道:“可是我会和外国人合办,咱们做大股东,实际控制矿产,外国人只是小股东,分些红利罢了。”
“不行!”严庄摇摇头道:“必须是咱们中国人自己办!”
“严先生也是留学国外的,”赵仁杰不解的问道:“难道就不知道股份制?只要咱们控制着大多数股权,就能实际控制矿产。而且,没有实际的利益,外国人是不会投入资金和技术设备来开矿的,难道严先生想要用咱们现有的人工和落后的技术来开矿?来冶炼?” 民国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