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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赵仁杰是被石头推醒的。终于不用在野外提心吊胆,他睡的很踏实,以至于被石头推了好几下才醒来。
大家先简单的洗涮之后,就开始吃早饭。稀饭,窝窝头和咸菜,稀饭不是很稀,有相当多的小米,熬得黄澄澄的,让赵仁杰想起了在原来时空母亲奥的小米稀饭,不由一阵伤神。窝窝头是玉米面的,金黄的颜色看起来卖相不错,但是吃一口,从喉咙到食道都像有小沙粒划过一样,真心不好下咽。不过看着石头一家人呼噜噜的喝着稀饭,吃着窝头很香甜的样子,赵仁杰也就入乡随俗,将窝头用稀饭冲下去,倒也让别人看不出他吃的艰难。
吃罢早饭,赵仁杰随石头来到屋外,看见两个硕大的箩筐,里面装满了各色蔬菜,最上面的是西红柿和油菜。
“这些都是咱们家种的菜?”赵仁杰问道:“这一担得多少斤啊?”
“没错,都是自己种的。”石头满脸自豪的回答道,“这一担有两百多斤,你回去收拾收拾,好了咱就走吧。”
“好嘞。”赵仁杰答应一声,就回堂屋了。其实他也没什么收拾的,昨晚没脱衣服,就这么和衣而眠,银钱也还在腰上缠着,他就回屋把他那根‘打狗棒’拿上,也就好了。
“我收拾好了,咱这就走吧。”赵仁杰出来对石头说。
“爹,娘,我走了啊。”石头转身朝着老两口道别,赵仁杰也赶紧给两位老人鞠了一躬,说:“谢您二老的款待。”
老人摆摆手道:“不当什么,不用客气。石头早去早回啊,别只顾着贪玩儿。”
“知道了,爹。那我们这就走了啊。”石头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两人这就上路了。别看石头面容憨实,但很有京城人士的范儿,能说、爱说、会说。两人就一路走一路聊。
“进城要交城门税,每个人十文,你得预备好喽,要不保管你进不了京城。”石头挑着担子轻松自如的说。
“这个知道,这天下间,哪个城门也都是收税的。”赵仁杰拄着‘打狗棒’一路跟着。
“知道就好,别看你这乞丐样,没钱照样不让进。比你早到的那些,还有好些在城墙根儿熬着呢。”石头好似平常事一般的说着。
“我早看出来了,你其实是有些家底儿的,看你吃窝窝头的表情就知道,你平常就没吃过玉米面。”石头得意的看他一眼,继续说:“进了城,一定要去前门大街看看,在瑞蚨祥卖身褂子,在全聚德吃吃烤鸭。对了,天桥您也不能落下,那地界儿,那叫个热闹。杂耍,相声,打把式的,变戏法儿的,小吃零食,样样俱全。不过那地方偷儿也多,您自己个儿注意就成。”
赵仁杰听得两眼放光,这可是地道的老北京风味啊,便说:“这些只听说过,进了城一定要去看看的。”
“对了,”指头又说:“在京城,要是遇上学生们上街的话,您得离的远一点儿,上次学生们上街,尤大总统震怒,听说都动兵了。你说这些学生,不好好在学堂上学,倒是往街上去反对大总统,这不是闲得慌嘛。”
“尤大总统?”赵仁杰不解的问道:“这不是民国吗?怎么出来个尤大总统?是袁大总统吧?”
石头笑道:“嘿!你这人。你当你是谁啊?你说大总统是谁就是谁?大总统就一个,就是尤大总统!没有什么袁啊侯的。”
“哦,这样啊。”赵仁杰点点头。心道:“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什么平行空间啥的,事情都不一样了。”之后又问道:“学生们闹事了?死人了没?
“这倒没听说,好像是撤了几个教育部的官员。”石头也不甚清楚,随口回道。
之后石头又说了许多京城里的八卦,像什么某个有世袭职位的将军偷卖家宅啦。某个赌鬼把老婆和孩子都输掉了,最后一头撞死在赌馆门口啦。
就这样聊着,也没觉得走多久,城门到了。高大的城墙,幽深的城门洞,‘朝阳门’三个大字刻在城门洞上方的白色石块上。在城门口有几个士兵,身背长枪,头戴大檐帽,站在城门两侧,从一个个进城的人手中接过铜元然后放行。
一个瘦弱的青年想混在一群人中蒙混过关,但一下就被一个士兵发现并揪了出来。那士兵喝问道:“你的进城税呢?想蒙混过关可不行。”
“军爷,我实在是没钱啊。要不您放我进去,我从亲戚家拿了钱再给您送来。”年亲人哀求着。
从旁边走出一个挎短枪的长官,后面还跟着四个跟班,威风凛凛。那长官一挥手,后面的两个跟班窜出来,其中一个一枪托将那年青人打倒,然后两人合力将那年亲人拖到一旁。长官大声骂道:“丫的还挺会说,一会儿取了再送过来,你要是不送我找谁去?少了国家税收上峰怪罪下来,你担得起吗?”
一场小小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了,看来这些看城门的士兵都是老手了。进城的人群又恢复了秩序。很快就轮到赵仁杰和石头带跟前了。他俩早就将十文的铜元拿在手中,交了钱就可以进城了。但是在石头交钱之后,那个长官叫住了赵仁杰,“站住!就说你呢,那个乞丐。”
赵仁杰站住了,回身看那长官,不明所以。
那长官走过来,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仁杰,然后手快速的去拍他的腰两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摸到。当然什么都不会有,刚才赵仁杰趁着混乱的时候,蹲下身把腰带里别的钱和那枚金戒指都分别藏到裹脚的布料里了,他就是怕这些贪财的混蛋搜到什么。
但是那军头似乎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赵仁杰,又是一挥手,身后的跟班一拥而上,将赵仁杰抓住,在身上仔细的摸索着。这次他们终于发现了赵仁杰后腰上的包袱。一个士兵一把将包袱拽下来,哗啦啦一声响,包袱里的金银首饰和银元就散落在地上。
周围的人们哗的一下就都后退了两步,任由金银首饰和银元在他们脚下躺着,没有一个人敢去捡。那些士兵也不担心会有那个不开眼的敢去捡那些钱,慢吞吞的过去将散落在地上的银元和金银首饰捡回了包袱里,然后恭敬地递给了长官。
长官把包袱拿在手里掂了掂,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赵仁杰,问道:“小子,这么多钱和首饰哪来的?”
“是我家的”赵仁杰怡然不惧,平静的回答。
“嘿嘿!你们家的?你一个乞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长官声色俱厉的喝到。“这些钱充公了,一会我会交给上峰的。”长官继续说着。
这些钱是赵仁杰在这个不一样的民国的启动资金,怎么能一句话就让他收走了呢。他挣扎着大喊:“这钱就是我家的,你凭什么充公?还给我。”
就在赵仁杰刚要挣脱的时候,背后狠狠的挨了一下,就被打倒了。几个士兵过来赶紧把他抓住。
“嘿嘿,小子,有种!”长官弯下腰脸冲着脸对赵仁杰挑了个大拇哥,然后直起腰来喝到:“来呀,把他送到警局去,看看这江洋大盗是该砍头还该蹲大狱。”
赵仁杰不挣扎了,这真要是到了警局,他一没身份,二没保人的,可就真栽里头了。
见赵仁杰服软了,那长官又道:“怎么,怕了?这些钱还是你的吗?”
赵仁杰只能愤恨的盯着那长官,默不作声。
长官被盯得火了,大喝道:“妈的,还不服是吧。你们几个,把他绑了送警局去。”那些士兵轰然答应。然后咋咋呼呼找绳索去了。
“军爷,算了吧,他是南边糟了水灾,逃过来的。好不容易活了一条命,您行行好,就饶过他吧。”这时石头额头上冒着汗,给赵仁杰求情。
那些找绳索的士兵也不找了,都注视着他们的长官。那长官终于一摆手,说:“算了,念你初犯,就不送警局了。以后要老实做人,不要再犯。走吧。”
石头赶紧过来扶起赵仁杰,还不忘对那长官鞠躬道谢。
赵仁杰只是愤恨的看了那长官一眼,也就无可奈何的同石头进城去了。背后传来了那些兵痞的声音:“王头儿。还是您有眼力,一眼就看出那小子是个肥羊。”
“那是,在这城门口这么些年了,有什么能逃得过我这双眼睛的。”
“王头儿就是厉害,赶明儿也教我们两招。有了这些钱,是不是给弟兄们开开荤啊?”
“大洋每人两块,今晚怡红楼,我请弟兄们喝花酒去,哈哈哈.。”
“王头儿仗义”
“谢王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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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城里之后,石头在擦擦额头上的汗说:“哎,你叫什么劲啊,要是真把你送到警局里,不死也得脱层皮,还得蹲大狱。就当破财免灾吧。”
赵仁杰无奈的点了点头,向石头拱手道:“刚才多谢你了。”
石头摇摇头,说:“不当什么,他们也没想把你送警局,只是想要钱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去送菜了,也只能帮你道这里了。回见。”
“好的,回见。”赵仁杰与石头挥手道别,直到石头在前面的街角拐弯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开始打量着这个不一样的民国时期的北京城。
街道两侧都是蓝砖灰瓦的建筑,有的是两层的商铺,有的则是单门独院的民居。各种各样带着京韵的叫卖声和吆喝声传入耳中。临街的铺面有挂着招牌和幌子,或者酒楼餐馆,或者是票号当铺,或者是成衣铺子,或者是首饰银楼,至于卖各色小吃的临时小摊,更是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人们,有的长袍马褂留着辫子,有的一身短打剃着光头,还有的好像刚剪掉辫子留着齐耳短发,还有的西装革履手提公事包的。大街上时不时的就会有一辆人力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留下一串铜铃声或是“您借过”的喊声。
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领略着北京城的风采。北京城太大了,而且街巷胡同太多,走着走着就不知道上哪了。走了一上午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天桥,倒是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边上有好多人在围观。
赵仁杰也挤进去看,只见墙上有张大纸,上面写着“募兵布告:现值国家多事之秋,正是男儿效命疆场之会,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尔等各宜投袂而起,以尽国民职责。京卫军统领处。民国二年九月十二日。”等字样。
看到这个招兵布告,赵仁杰的脑袋就轰的一声炸响了。在城门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而后一句话在耳边不断的响起——“有枪便是草头王”。
身在乱世,只有拿枪杆子的才是人上人,想要出人头地,投军才是最快捷的。只要运气好点,不死的话,应该是很有前途的。
此时的赵仁杰终于找到了未来的方向,那就是投军。 民国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