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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云鹗离开之后，就带着卫兵弄了辆汽车，向渑池县方向而去。他自己慢慢的前进，而让心腹副官先赶过去，把部队控制一下，并且带着他的密令——停止进攻。

　　他还没有到渑池县呢，他派出去的副官就跑回来了。

　　“师长，”副官说道：“部队已经开始撤退了，两个旅部已经退到渑池县了。”

　　“已经退了？！”靳云鹗皱眉问道：“部队损失怎么样？”

　　副官解释道：“这个仗没法儿打，人家那飞机，一会儿来一趟，不是扔炸弹就是机枪扫射，弟兄们都害怕了呀。不过部队的损失好像不太大，现在还没有统计，就是弟兄们没有打下去的心气儿了呀。”

　　“这就好。”靳云鹗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说道：“没有多大损失就好，让前面和陕军接触一下，看能不能说和说和。咱们都意思一下就行了，没有必要打生打死的。”

　　副官领命而去，靳云鹗也是缓慢的继续向渑池县进发。这下他可算是放心了，至少他的部队损失不大。而且理由也很充分，陕军有飞机呀，那可是个大杀器，他们败下阵来，不丢人。

　　此时在观音堂车站以东的上空，正在进行着一场空战。

　　说来也是巧了，陕军的航空队又是四架轰炸机和四架护航战斗机来对溃退中的十四师进行轰炸，这边的轰炸刚开始一会儿，吴佩孚派出来的三架飞机就来了。

　　本来吴佩孚派来的飞机只有三架，而且还有两架是教练机加侦查机，看到这么多的敌机有些犹豫，是不想过去的。但是陕军的飞行员却是不答应了，四架战斗机赶紧调转机头，向那三架直军的飞机扑过去，生怕直军的飞机给跑了。他们的燃油可是有限，要是不能快速的追上的话，那他们就只能返航了。

　　这次领队的还是陈瑞，他们是十六架飞机轮着出战的，这次他们运气好，还真给他们遇上了敌人的飞机了。要是以前几次的话，他们会在返航之前向敌人随便打几发子弹，也算是参加过战斗了吧。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正的空战。

　　陈瑞在飞近之后，一眼就认出那架‘骆驼’，在机头的两个机枪鼓包还是很明显的。于是陈瑞立刻向僚机示意一下，向那架‘骆驼’扑了过去。而另外两架，只好去收拾那两架高德隆了。

　　直军的飞行员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就打算转身离开。但是高德隆的转弯半径和航速都是没法儿和‘骆驼’比的，可是‘骆驼’的飞行员也不想留下自己的同伴一个人逃生。经过这么一耽搁，陈瑞他们驾驶着‘信天翁’D5就追了上去。于是这场本来可以避免的空战就开始了。

　　毫无疑问，那两架高德隆教练机在第一轮打击中就被击中了，曳光弹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白线。一架高德隆的蒙皮被点燃了，带着火苗歪歪斜斜的向地面坠了下去。而另一架高德隆，应该是飞行员直接被击中了，飞机完全失去了控制，翻滚着直接就向地面栽下去了。

　　此时‘骆驼’的飞行员也没有什么拖累了，但是已经被追上来了，于是也不敢直线逃跑了，而是在空中左躲右闪，躲避着后面‘信天翁’的子弹。

　　陈瑞他们分工很明确，一个在后面追，另一在稍高一些的地方尽量直线追，等队友追不上了，另一个就冲下去，继续在后面追击射击。毕竟，‘骆驼’的航速和转弯能力都是比陕军的‘信天翁’还有福克要好，要是单打独斗的话，也许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骆驼’眼看围攻自己的敌机由原来的两架变成了四架，于是也就豁出去了，只见它一个灵巧的小转弯，调转机头，向陕军的飞机冲了过去。机首的两挺机枪也开始开火，子弹透过旋转的螺旋桨飞了出来，吓得陈瑞他们赶紧分散开来。

　　陈瑞赶紧也来一个转弯，向‘骆驼’追过去，但是对方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也是很灵巧的将机头调过来，双方继续对冲而来。曳光弹划出的一道道白线，指示着是否能击中目标。但是在这种对冲的射击中，双方都是首先躲避着对方的子弹，所以命中率都不高。

　　双方就像是骑兵一样，冲过去之后又是调转机头，继续面对面的冲杀过来，谁也不肯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对方。这样来回对冲了三次之后，陈瑞就有些着急了，他们的燃油是最大的障碍，要是再拖下去的话，他们就只能在后方找地方迫降了。

　　于是陈瑞打算冒险了，他在调转机头之后，决定不再躲避‘骆驼’的子弹了，他要拼一把，赶紧把这个难缠的家伙给解决掉。但是当他们调转机头之后，发现‘骆驼’好像失去了控制，在不断的打着转转，高度也在迅速的下降。

　　陈瑞这下明白了，这就是‘骆驼’的缺点了，它设计的太好了，太灵敏了，而且垂尾很小，以至于稍有不慎，飞机就会进入尾旋状态，而且还很难改出来。

　　陈瑞乐了，他没有犹豫，直接一压机头，向还在旋转下降的‘骆驼’冲了过去，而后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机枪弹将‘骆驼’击中，这下‘骆驼’就冒着黑烟，更加快速的向地面冲去，“轰”的一声，在铁路旁边撞得粉碎。

　　此时陈瑞也不敢大意，赶紧缓缓的控制着操纵杆，将飞机慢慢的拉了起来。这‘信天翁’不是没有缺点，要是俯冲的太猛地话，机翼有断裂的危险，他可不想坠机而亡。

　　地上的两伙陆军就有眼福了，他们目睹了中国天空下的第一场真正的空战。双方都是停止了逃跑和追击，仰着脖子看着天空的混战，看到精彩处还集体发出惊叹。看到飞机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直军的士兵都是发出一阵阵的惋惜，而后又开始了他们的逃跑大计。

　　而陕军的轰炸机，也是在天空中盘旋着，在远处观看着这场空战，忘记了对地面的打击。等他们看到己方获胜，准备再次投入战斗的时候，却是不得不返航了。

　　现在最高兴的就是陈瑞了，他在想着回去要找油漆去，要给他的座机画上一个小星星了。他完全忘记了，他们还没有专属的飞机呢，至少现在还没有。 民国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