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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中南海,总统府。
“大总统阁下,这是我国政府与贵国政府的新的合作方针。请大总统御览。”日本驻中国公使日置益向尤世勋鞠一躬之后将一叠文件双手递出。
尤世勋坐在办公桌后,向侍从一点头,侍从才从日置益手中接过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尤世勋扫了一下文件的封皮,之后就向后靠在椅背上说:“公使先生,这些东西你直接交给外交部就好了,你和他们讨论去吧。”
“大总统阁下,”日置益向尤世勋鞠一躬,之后说道:“这是我国政府与贵国政府的新的合作方针,其中一共有五号文件,二十一个条款。其一,请中国政府允诺,日后日本国政府拟向德国政府协定之所有德国关于山东省依据条约,或其他关系,对中国政府享有一切权利、利益让与等项处分,概行承认。其二,..”
“公使阁下,这些都是外交部之专管事务,请公使阁下将文件送到外交部,然后再与之讨论。”尤世勋打断了日置益对条款的背诵。
“大总统阁下,还是请听我把条款的内容说完吧。”之后又是点头鞠躬,然后接着背诵文件上的条款。而尤世勋只能黑着脸,皱着眉坐在那里。
好一会儿之后,日置益才将二十一款内容复述完,之后道:“大总统阁下,我国政府希望贵我两国就这份文件签署一个密约,所以请大总统阁下和贵国政府能够绝对保密,以免影响到贵我两国政府之间的讨论与合作!”
“好的,公使先生。”尤世勋沉声说道:“公使先生刚从日本归来,想来旅途劳累,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
“请大总统阁下能够尽快回复,并指定相关人员与我方人员签署协议!”日置益向尤世勋点头鞠躬道。
“我会责成外交部讨论此文件的内容的!”尤世勋很想抓起眼前的茶杯给这个日本人开个瓢,但是现在只能忍着。
“希望贵国政府能够早日答应!”日置益又是一鞠躬,然后道:“告辞了,大总统阁下。”
等日置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段时间之后,尤世勋将眼前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茶水四溢,打湿了脚下的地毯,前清宫中御用的茶杯也变成了瓷片。
“大总统息怒。”身后的侍从赶紧出言劝道。
尤世勋扶腰站起来,怒骂道:“日人逢人就点头鞠躬,看似有礼,实则最是无礼!这是打算要亡我国家!欺人太甚!”说完就一手扶腰,一手托着桌子,在那里喘着粗气。
这时一个侍从进来,道:“大总统,该喝药了。”
尤世勋无力的坐回到椅子上,拿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喘匀了气之后才摆摆手,道:“把药端过来吧。”
尤世勋喝完药之后,就对侍从道:“通知外交部的陆部长和曹次长来我这里。还有杜总长和梁督办也一同请过来。”
之后陆征祥,曹汝霖,杜琪睿和梁士诒陆陆续续的到来,等人到齐了,尤世勋就示意侍从将日本人的文件拿给他们传阅,道:“都看看吧!”
几个人也都没说话,而是等着看完文件再说。曹汝霖最后一个看完文件,之后就将手中的文件递还给侍从。
“都说说吧,该怎么办?”尤世勋有些无力的说。
“大总统,去年我就说过,不能放任日人恣意妄为,现在他们在青岛站稳了,这是想要更多的地盘和利益了!”杜琪睿最先说道。
“芝权!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想办法度过难关!”梁士诒沉着脸说道。
“那还能怎么办?现在日人陆上有了青岛,海上就不用说了,想打也打不动了!”杜琪睿气哼哼的说道。
“大总统,这个条件可不好答应呀。”陆征祥试探性的说道。他不太确定袁世凯的意思,但是要是同意的话,那这骂名可就落到他陆某人的头上了。
“现在是要你们想办法,看怎么把这个东西顶回去!”尤世勋终于明确的说道。
“可是,大总统。现在欧洲正在大战,列强之中只有美日两国还置身事外,但是美国又远隔重洋,鞭长莫及呀。日本这边可是~”曹汝霖斟酌的说道。
“所以才要你们来想办法!”尤世勋有些生气的说。这些他能不知道?还有那个杜琪睿,就知道决一死战,这是单纯的中日两国之间的事吗?难道为了青岛要和德奥一起发疯?就和当年的老佛爷的一样,再来一次庚子之变?
之后众人都是装作在苦思冥想,其实都是在消耗时间。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死扣,现在的条件,连李鸿章的以夷制夷都玩不开,单凭中国的实力,那还是先洗洗睡吧。
尤世勋看众人都不说话,于是点了梁士诒的名,问道:“翼夫可有办法教我?”这个时候也只能指望自己的财神爷兼老幕僚了。
“这,硬顶肯定是不行的。”说着看向杜琪睿,问道:“芝权,若是日人来攻,你可能守住京津不失?”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现在想打也打不动了。旅大,青岛都在日人手中,整个黄海就是日本舰队的澡堂子,京津之间又没有雄关要隘,我是守不住的!”杜琪睿还是没有好气的说道。
“唉!那就只能来软的了。”梁士诒叹口气说道。
“怎么个软发?”尤世勋问道。现在总算是有一个主意了,先听听再说吧。
“谈!”梁士诒就说了一个字。
“谈?”陆征祥有些疑惑,旋即他就明白过来,道:“翼夫兄的意思是‘拖’字诀?”
“嗯。”梁士诒点点头,认同了陆征祥的猜测。
陆征祥心想,这一谈就不好控制了,于是道:“光谈恐怕还不够。”
“子欣还有什么好主意?”尤世勋盯着陆征祥问。现在是主意越多越好。
“把日人的无理要求悄悄的通报给新闻界和外交界,这样国内民众的反对可以稍微遏制一点日人的野心。”陆征祥停了一下,又说:“至于外交界,虽然现在欧洲列强都无暇东顾,但是外交上的抗议应该还是会有的。日本人也不敢冒着得罪所有列强的风险硬来的。毕竟,仗总是有打完的时候的。”
“嗯,先就这么办吧。”尤世勋想了想,说道:“不过要控制力度,太敏感的就不要捅出去了。至于其他办法,咱们之后再议。” 民国大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