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机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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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名通讯兵回来时,却带来了另外一份地图,和一份袁蔚霆的手令。
袁蔚霆命令安塞尔和他手下的法国雇佣军前往防守一处地图上指示的要冲,阻止日军通过那里,至少要坚守七天,而为了加强法国人的力量,他派了一个机枪排和两名通讯兵一道过来了。
作为平壤最高军事指挥官下达的命令,安塞尔是一定要服从的,他和军士长以及乾军机枪排的排长简单商量了一下之后,便率全军向地图指示的方向前进,三天后到达了这个名叫“安平里”的地方。
安塞尔的小队里有两挺马克沁机枪,乾国机枪排则有4挺马克沁机枪,安塞尔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将2挺马克沁机枪布置在了一个已经废弃的暗堡当中,控制道路,另外4挺马克沁机枪布置在了小山的隐蔽处。
夜间有雾,却时浓时淡,对这种丛林气象,安塞尔也预测不准,朦胧中有时还能看到几点星光。大家潜伏到四点半钟,仍然不见动静,静得使人犯疑。
安塞尔蹲伏在打谷场南面的高地上,面对着浓浓的夜雾,推测着日军的心态,显然,他们知道这里的一切情况,也熟知乾军的防守部署,那么,他们要怎么进攻呢?己方的兵力这么少,怎么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呢?
一种惊悸直感使他打了个寒噤,使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警觉起来。
他轻轻拍拍伏在他身边的夏尔,低声问道:
“夏尔,我总觉得四周有什么动静,你听听是什么声音?”
夏尔仔细地听了一阵说:“中尉,我怎么听到在高地后边?”
“后边?”安塞尔侧耳谛听,果然有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却弄不清是什么声音,其中显然有流水声。
弥漫的大雾越来越浓,乳白色的泡沫从驼峰方向汹涌而来,日军对丛林气象是非常熟悉的,他们应该是在等待大雾弥天大家昏昏欲睡之时从背后偷袭。安塞尔低声下达了战斗命令。
这块高地中间有个鞍部,透过浓雾,安塞尔看到了憧憧人影,他们在互相低语,好像在等候什么人。安塞尔命令士兵们小心接敌,要对准敌人的集结地猛烈开火,尤其是用马克沁机枪猛射……他强令自己耐心等待,只要我们枪口对准集结地,我们就不会有危险。
显然,敌人已经集结好了,大约有300多人,他们像在规定联络信号和佩带识别标志。就在这时,安塞尔高喊了一声:“开火!”
四挺马克沁机枪同时吐出长长的火舌,弹雨呼啸着扑向敌群,惨烈地呼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这时日军开炮了,但因为确定不了守军的位置,炮弹大都打在了没人的地方,雾气在烈焰中激荡奔腾,火焰点燃了鞍部的荒草,但机枪射出的急骤弹雨狂猛地泼到敌人身上,同时伴着手榴弹和燃烧弹的爆炸声。一时间血肉横飞,这是一场痛快淋漓的大屠杀。那些日军士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进了火海,竟然没有一粒子弹向守军射来。
安塞尔安排在不远处的步兵们也纷纷开枪射击,几十支步枪同时向着浓雾中猛射,手榴弹爆炸的烈火把迷雾冲开,只看到那些身上冒着烟火的日军士兵在奔跑、蹦跳、跌倒,又跳起来嚎叫着发疯似地狂奔,冲出几步又猝然翻倒,活像落在滚油锅里的活鱼。
焦糊的尸臭和刺鼻的血腥,随着硝烟弥散过来,在敌人根本来不及组织进攻时,安塞尔命令法国雇佣军士兵冲杀了上去。
这是一次猛烈的冲锋,士兵们带着一种疯狂的情绪不顾死活地冲向洼地,并且发出欢呼似地呐喊声,这种奇特的感染力抵消了他们对于死亡的恐惧,十几个人谈不上排山倒海,但那种气势却是前所未有。
当安塞尔赶上去的时候,士兵们正在屠杀日军的伤员,安塞尔厉声制止,因为他需要他们的口供。在这里集中的日军,我估计不下500余人,他们受到突然打击后,借着迷雾已经隐去,安塞尔命令士兵射击,不使对方有反扑的机会。
这次战斗虽然还在进行,他已经感到稳操胜券了。因为这次出乎敌人意料的袭击,正好击中敌人的要害,说不定正在布置袭击任务的日本军官已被击毙,所以敌人乱了方寸,只顾溃逃。
这时远处也都响起了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这是日军在预先约好的袭击时间之前,被迫作出的行动,因为他们失去了这里的军队的进攻配合,这种无可奈何的袭击不可能取得成功,那些地方的乾国守军应该完全对付得了。
果然不出所料,枪声很快就减弱了,沉寂了。
迷雾像被扯碎的棉絮在晨风中飘散。洼地上被烧焦的树丛荒草和日军的尸体衣物仍在冒烟。安塞尔粗略计算了一下,大约有200多具尸体,一走进战地,他就被烟熏得涕泪交流,有几具尸体被烧得龇牙裂嘴,充分表现出死前的极端痛苦,散发着人肉、头发、胶鞋、血腥、机油相混合的恶味。有的被火焰烧到脸上,脑袋已成为黑炭,面目已无法辨认,有的被烧得像一段弯曲的木头。有的中了枪弹,在地上扭曲着像是临死前的痉挛。这是一幅惊心动魄的图景。
安塞尔命令士兵们四处搜索逃敌,翻译和勤务兵则留在他身边,准备从洼地的敌尸中找几个尚未断气的来审讯他们。
找到了,有一个满身血迹肚肠满地却没有死去的日军士兵,仰身躺着,一边呻吟一边扭动,这个家伙眼窝塌陷,颧骨高耸,脸如死灰,两只火红的眼睛却灼灼如焚地瞪视着我,安塞尔对翻译说:“问问他,他们是什么部队,指挥部在哪里,他们夜里为什么在这里进攻。……”
可是,翻译一开口,就招来了一顿臭骂,安塞尔看到翻译神色愤怒面孔苍白,眼里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他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用刺刀对准他的胸脯猛刺了一刀。那个人似乎想要跟他搏斗,把身子奋然挺起,安塞尔又对准他的喉咙刺了一刀,他侧身倒在砂地上。
安塞尔数了数,洼地上共有236具尸体。他的士兵除了两个踏在灰烬上烧伤了脚之外,没有一个伤亡。
安塞尔打听了下附近的另一处友军阵地的情况,得知那里是一支约500人的朝鲜军队在守卫,他们也有两挺马克沁机枪,也都完成了任务,在丛林的日军等待主力部队出击,结果没有等到,只好冒险单独行动,他们知道中伏之后便丢下100多具尸体和20多个伤员撤走了。
最后的迷雾散尽,天空出奇地晴朗,安塞尔命令部队打扫战场,把日军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点上火燃烧。
安塞尔担心日军大队前来进攻,他的部下的弹药会难以支撑七天之久,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几乎在同一时刻,比这里更加激烈残酷的战斗,已经在平壤城外大同江南岸的船桥里桥头堡打响。
清晨,乾军步兵阵地。
大战来临之际,许多刚刚到达朝鲜北方的盛军士兵第一次见到大同江,十分享受这江面的宁静。在张阼霖看来,和自己家乡村边那小水沟般的河溪相比,这大同江是简直是太过震撼的壮美了。清晨的江雾漫过前沿阵地,沉甸甸地附着在人身上。一些水鸟低低地掠过江面,翅尖在水面上划起一道道涟漪。东边的云彩渐渐被染成了橙红色,渐次越来越亮,变成金黄。天水相连的远方,红红的太阳足有脸盆大小,慢慢探出地平线,缓缓上升,越来越耀眼,终于放射出冲天的光芒。浓雾开始散去,蜿蜒而去的大同江越来越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张阼霖和同袍们深深地陶醉在这美丽的景色里,一边抽烟,一边悠闲地活动着僵木的四肢,你一言我一语地评论着。真不敢相信这里竟是战场。
“俺家早晨的太阳比这个还要大,整个庄稼地都是红的……就是没有这么大的水汽!”
“你看走眼了吧?你家在山的西边,歇活的时候你看见的那是头晌忽的日头。”
“小石头没看走眼,准是和他的相好在山顶上窠臼了一宿,早上被大日头晒了两人的屁股。”
大家哄堂大笑,张阼霖笑得差点被烟头烫了嘴。
“别听他瞎掰,二楞子他们家住在窑洞里,专拣背阴的地方挖。早上不下地,晚上不回家,跑到他们村的寡妇那里鬼混。俺家那的太阳就是比这个大!”
“张长官,你是洋学堂出身的,见识多,你说东洋鬼子的旗子为啥子用太阳的样子,他们那里是不是天天都可以看见这样?”
不知日本在东西南北、在海上还是山上的张阼霖懵了。他着实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不过他脑子倒也转得挺快,想起曾在地里干活扭了腰时,女人给他买来的狗皮膏药和日本人的旗子颇有些神似,就撅着下巴地胡诌道:“俺估计日本鬼子腰杆都不好,大概是日的太多了,男人和婆娘每人腰里都贴着狗皮膏药,贴得多了有感情了,就打在旗子上作招牌。”
大家都被逗得前仰后翻。有两个伤还没好的兄弟按着伤口笑着,边笑边喊疼。大多数盛军士兵的见识并不比张阼霖多,于是这胡话居然还有人信。
“敢情了,小鬼子都那么矮。俺爹说了,你要是天天按着女人干,早早的就佝偻个腰杆子,你的娃个头也长不到哪去!贴膏药有个球用?”
伤兵兄弟的伤口到底还是被小石头一本正经续下来的笑料逗崩了,阵地上笑声鼎沸。战士们一个接一个添油加醋的把故事传向阵地后沿,此起彼伏的笑声把清晨的阵地变得生气盎然,大家暂时都沉浸在这难得的欢乐之中。
“喂,你们看,江那边过来好多小船唉!”一个战士喊道。
张阼霖擦去笑出来的眼泪,揉揉眼睛向着太阳望去,只见十几只鸟聚在一块,高高低低的缓缓飞了过来,煞是好看。大家都纳闷这个季节的东边怎么会有鸟飞过来,有战士还诈唬着拉开架式准备打两只下来熬汤,但只片刻就有人喊了起来:
“是船,是他妈狗日的东洋鬼子的船!快准备战斗啊!”
大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张阼霖仔细望去,隐隐约约的膏药旗已经可以辨认,一个整齐的编队——数十条小火轮船正在朝着阵地驶来,还有一些炮舰护卫,已经可以听见那沉闷的马达声。阵地上顿时在一片慌乱中炸开了锅,好在很多是有经验的老兵,虽然心慌但还是迅速地归入战斗位置。前哨有人已拉响了警报,后方的警报也立刻呼应,刺耳的手摇警报器发出的共鸣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刹那间,这清晨的大江美景顿失色彩,朝霞如血,整个外围阵地骤然陷入一片紧张的、死亡的气氛之中。
岸上的行营炮开火了。阵地两边的哈乞开斯机关炮也开始呼啸。江面炸开了一团团黑色的烟雾,拖着尾火的机枪子弹织起一排排闪光的弹幕飞向越来越近的敌船。
有两艘日军的小火轮船被打中了,其中一艘在江面炸了个粉碎,浪花四溅,另外一条冒着黑烟沉进了江中。其它敌船则高速前进,日军的炮艇开火了,把炮弹射到了后方的乾军炮兵阵地周围。刚缩起脑袋的盛军士兵们正在咒骂,就看到又有二十多艘炮艇从远处驶来,水面上映出白色的浪花和那滑稽的膏药旗。日本炮艇往江岸射来一串串黑色的机关炮弹,因为距离过远,很多落在江面上,炸起高高低低的水花,那几艘原本给打沉在江里的日军船只被炸碎了,江底的污泥被掀翻上来。这些日军小炮艇很快将炮弹和机枪子弹倾泻在盛军士兵们头上,阵地上瞬间烟尘弥漫,碎片横飞。有的机枪阵地被掀飞了,有的碉堡也被炸掉了半个脑袋。盛军士兵们趴在战壕拐洞里躲了一会儿,等第一轮炮击过去又钻出来。张阼霖看到阵地两边的加特林机枪已经被炸成了麻花,几个机枪手被炸得身首异处,满地都是鲜血。突然,一股股浓烟从水里漫卷上来,张阼霖估计是日军引爆了江面上封锁的水雷,远处,日军的军舰已经正开过来了。
很快,日舰上的重炮也朝着这边开了火,密密麻麻的炮筒子上发出一阵爆竹一样的闪光。阵地上随即响起一串串爆炸,一时火光冲天。阵地仅有的几颗树都被炸得枝干乱飞,再燃起熊熊大火。炮弹掀起的气旋让盛军士兵们感到呼吸困难,灼热的混杂着炸药和钢铁气息的风刀割一般擦过他们的脸庞。盛军士兵们被打得只顾趴在战壕里不敢露头,张阼霖和弟兄们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猛烈的炮火,真后悔战壕没有挖得再深一点,痛苦的盛军士兵们好象只有挨打的份儿。
江岸两边的永久性炮台备有很多大口径的岸炮,正在拼命地向敌人开火,一轮齐射的威力巨大,日本舰队一艘大军舰被炸成了火球。日军炮艇立刻疯狂扑向了那座炮台,机关炮手们拼命保护它们,还是有很多被敌舰射出的大炮弹炸中,集中轰击的威力很快就削弱了。日舰又集中大口径炮继续猛轰炮台,炮台的炮声终于稀疏了下去。阵地后面,几个机关炮手扫射着江面的炮艇,可敌人的炮艇太快了,射击也极准,他们反而被两艘冲到近前的炮艇打得支离破碎,然后在一颗大炮弹的火光里消失不见。
正在恐怖中挣扎的盛军士兵们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欢呼声。张阼霖大着胆子伸出脖子望去,二十多艘涂着龙纹的乾军炮艇喷射着炮弹,正在追逐着胖墩墩的日军炮舰,场面一下子热闹了不少,大小炮艇交织缠绕着,不一会儿,乾军的小炮艇就击沉了一艘敌舰。日军的护航炮艇不再扫射乾军阵地,转而和乾军的炮艇纠缠在一起。
大同江上游飞速驶来一些乾军战舰和个头不大的鱼雷艇,高速扑向越来越近的日军战舰。乾军战舰开始用侧面的重炮轰击日舰,有些冲向日舰的鱼雷艇,立刻被对方的炮火击中,打了一个旋就消失在江面上。
剩下的鱼雷艇仍然高速向前驶去,两艘日本炮艇见状,从后面俯冲扑向这几艘鱼雷艇,根本不管后面咬着尾巴的乾军炮艇。两艘鱼雷艇被炸中,爆炸的鱼雷把船炸得一塌糊涂。张阼霖隐约看到船上的人飞向了十几米的空中,再重重地坠落在江水里。那攻击的日艇马上就被乾军炮艇打烂了屁股,拉着火焰一头沉进了江里。最后一艘鱼雷艇运气很好,居然冲过了日军炮舰射来的弹幕,在盛军士兵们的欢呼声中吐出了两根黑长黑长的鱼雷,拖着水花扑向了正在转身的日舰。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