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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水东岸,曹操中军大帐。
大将李典疾步跨入大帐,向曹操抱拳道:“主公,黄巾探马大肆出击,我军散布在战场四周的探马已被猎杀殆尽矣!”
“啊,怎么会这样?”曹操失声道,“咱们的探马难道不敌黄巾贼探马?”
“主公有所不知。”李典苦着脸答道,“若是曾经的张宝旧部探马,弟兄们或可一拼,如今却是新近投奔的凉州探马,西凉兵精湛骑射、骑术高超,我军探马根本就是一照面便被猎杀殆尽了!”
曹操怒声道:“可恶~”
“主公。”郭嘉脸色一变,低声说道,“如果没有斥候随时监视黄巾军的动向,那我军可就成了聋子、瞎子!”
“瞭望高台只能观察到大营周围千步以内的情形,再远就目力难及了,如此一来,张宝的黄巾骑兵就能肆无忌惮地迂回包抄、掩袭侧后,从而彻底切断我军与后方的联系!更为严重的是,万一张宝再从幽、冀二州调谴大军前来,而我军因为缺乏耳对此茫然不知,到时候很可能会身陷重围啊。”
曹操小眼睛里掠过一丝阴霾,试探姓地问道:“这么说还不如暂且撤兵,先退回许昌再做计较?”
“唉。”郭嘉轻叹一声,摇头道,“现在就是想退兵也已经来不及了,昨日主公刚刚下令固守大营,今曰又要变更军令退回许昌,将士们难免心中困惑,军心一乱士气必泄,黄巾贼军若趁我军后撤之时尾随掩杀,恐成溃败之势。”
临阵撤兵,自古皆为兵家之大忌!
道理很简单,士兵们接到军令之后,脑子里想的不再是和敌军殊死博杀,而是早些撤离战场,这时候追兵如果尾随而至,很容易就会演变成溃败。
不过凡事无绝对,对于像曹操这样的用兵大家,却每每可以借助有利的地形扭转局势,利用伏兵来阻击敌军的追击,常常令追兵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不过遗憾的是丹水一带的地形都是平川和缓坡,根本就无法埋设伏兵。
而且黄巾军中有万余骑兵,曹军一旦溃败,最终的结局将肯定是全军覆灭!两条腿的步兵终究是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啊。
曹操蹙眉道:“进也不是,退也不得,这便如何是好?”
郭嘉轻叹道:“事到如今,也别无良策,只能择日和黄巾贼军进行会战,看看是否能在对阵中找到贼军的破绽,然后一击致胜?只要能从正面战场击败张宝的步兵,剩下的骑兵虽然厉害,却也不足为虑了。”
郭嘉虽然智计绝世,可此时却也只能仰天长叹,军师的计谋只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起作用,像现在这种情形,任何阴谋诡计都已经难以派上用场,郭嘉对于曹军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甚至反而不如一名普通士兵来得有用。
“也罢。”曹操沉思良久,终是想不到什么良策,只得点头道,“明日本刺史便向张宝下战书,两军会战丹水东岸。”
。。。。。。
黄巾大营。
残阳如血,朔风似刀,大地一片苍凉。黄巾大营,张宝迎风傲立瞭望台之上,一双黑眸寒沉似水,面若厉鬼的典韦与虬髯大汉何曼分别肃立张宝左右,典韦背上的两支黝黑的铁戟恍若厉鬼的獠牙一般,在残阳的余晖下,散发着森然杀气。
“报~~”一骑探马疾驰而来,清脆的铁蹄踏碎了大营的寂静,径直冲到了瞭望台之前,于马背上冲张宝拱了拱手,大声道,“主公,长安文和先生送来密保!”
“快,呈上来。”
典韦大步踏下来,接了密令迅速递给张宝,张宝即拆开视之,冰冷的眸子掠过一道喜色,贾诩送来密信,按照预定的计谋,将刘备的八千兵马全部被困在了栋阳境内,如丧家之犬一般,死死的龟缩在城内不敢迎战。
张宝面北而望,深沉的目光仿佛刺透悠远的空间,直视洛阳城,嘴角已然绽起一丝冷笑,喃喃道:“吕布,本将军已经替你扫平了障碍,能不能攻下洛阳,就看你的本事了!”
“主公~~”
张宝正沉思间,又有一骑如飞从营外上疾驰而来,马背上的小校神情狰狞,眸子里燃烧着烈烈怒火,奔到张宝跟前翻身下马,仆地跪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厉声道:“主公,曹操送战书与我军,约我军明日在丹水东岸会战!”
“于丹水东岸会战?曹操是向半渡而击?”张宝冷然,“如果曹操真的是这个打算,那本将军可就要让他大失所望了!传令立即回复曹操,明日卯时三刻,我军准时渡河应战!”
。。。。。。
次日,卯时三刻刚到。
丹水西岸就号角齐鸣,一队队的黄巾步兵开始从大营里汹涌而出,进至丹水西岸开始列阵、准备渡河,在步兵开始准备渡河的同时,一队黄巾骑兵早已经纵马涉过丹水,进至曹军北侧扎住阵脚,以掩护黄巾步兵渡河。
丹水,是汉水支流乡水的支流,宽不过十丈,深不过八尺,河床平缓,河底卵石堆积,在枯水期步兵完全可以徒步跨越,就算是像现在这样的丰水期,黄巾骑兵也能够轻易涉过。
河水孱孱,晨风习习。
曹操的大军军早已经肃立在晨露之中,除了留守大营的两千人马,其余的军队已经全部列阵在此。
中军本阵,曹操身披大红袍,头顶峨冠、腰系宝剑,显得容光焕发。
身边李典、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渊、朱灵诸将也是精神抖擞,就连郭嘉和荀攸也难得地换上了戎装,显得英姿勃发。
“主公。”郭嘉微眯的双眼忽然睁开,向曹操低声说道,“在丹水东岸北侧监视我军的黄巾骑兵最多不会超过五千骑,可据细作来报,敌军的骑兵骑兵共有一万余骑,也就是说另有五千骑兵不知去向,不可不防啊。”
曹操的小眼睛霎时眯起,冷幽幽地问道:“奉孝以为,另外五千贼军骑兵去了哪里呢?”
郭嘉沉思片刻,低声答道:“如果嘉站在黄巾军的角度,便会建议张宝利用这五千骑兵奔袭丹凤、山阳,这两座小城是我军撤兵时的依托,一旦被贼军拿下,我军便有被截断退路之忧,消息传开势必军心动摇。”
曹操小眼睛里有寒芒一掠而逝,低声道:“张宝如果派骑兵绕袭侧后,势必得轻装疾进,因而无法携带攻坚必须的大型器械,如果没有攻坚器械,贼军铁骑要想拿下丹凤、山阳那是痴心妄想。”
“兵者诡道也,我军还是应该小心为上。”郭嘉道,“主公还是应该想办法提醒城池守将,加强戒备以免为敌所趁。”
“主公,丹水水位开始下降,贼军军要准备流河了。”郭嘉话音方落,一边的荀攸忽然大声叫了起来,“张宝还真狡猾,为了顺利渡河,不是强行变更了丹水的河道,就是在上游进行了截流!”
“嗯?”
曹操霍然回头,果然看到丹水的水位正在缓慢下降,河床两侧的鹅卵石已经开始显露出来,早就已经在河西岸等待多时的黄巾步军开始徒步渡河,一排排身负橹盾的重装步兵率先趟入河水。
河水激溅、兵甲闪耀,五千名重装步兵就像一道滚滚铁流、汹涌而前。
重装步兵身后,则是一排排的长枪兵,长枪兵手中耸立的长矛仿如一片茂密的森林,矛尖上闪耀的寒芒几欲映寒了清晨的长空。
紧随长枪兵之后的,是一排排身披轻甲的长弓手,为了防止曹军从正面发起强袭,五千长弓手已经将背上的长弓卸下负于手中,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也已经绰于弦上,曹军但有任何异动,这些视杀戳如无物的冷血杀手便会在第一时间挽弓搭箭,将冰冷的死亡毫不吝啬地倾泄到曹军将士的头上。
另外,还有两个轻步兵方阵护卫在黄巾军阵的左右两翼,就像两个轿夫,抬着中间重装步兵、长枪兵、长弓手组成的大轿向前缓缓挺进,两个方阵的轻步兵全神戒备,随时准备迎击曹军从两翼的突袭。
整支黄巾大军就像一架机器,进然有序地向前推进。
“无懈可击!”郭嘉发自内心地赞叹道,“主公,半渡而击的想法可以休矣。”
“这却未必,或可试探之!”
曹操大喝一声,“曹洪何在?”
“末将在!”
“领本部兵马试探敌军!”
“诺!”
曹军先锋曹洪,策马奔至阵前,举枪往空中一撩厉声大喝道:“儿郎们,无所畏惧的勇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刀剑长矛,用你们的武勇去告诉对面那群黄巾土狗,什么才是真正的训练有素!什么才是真正的精兵!”
“吼~”
“吼~”
“吼~”
曹洪三千本部兵疯狂地以手中的兵器拍打着自己的盾牌,或者以拳头使劲地捶击着自己的胸膛,怒吼回应,巨大的声浪在天地间激荡翻滚、久久不息,伴随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怒吼,三千曹军的士气上升到了顶点。
曹洪将手中长枪往前狠狠一引,厉声长啸:“杀~~”
“杀杀杀~~”
三千曹兵疯狂回应,追随曹洪身后向着前方正在缓慢渡河的黄巾兵席卷而去。 三国之黄巾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