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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天降大雾

龙兴华夏 银刀驸马 5009 2021-04-05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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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折子一上,不但同治皇帝极为震怒,两宫皇太后也是大怒,于是才有了今天的朝会。恭亲王忐忑不安的跪伏于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他已经听出来了,连一向好脾气的慈安太后,这一次也是动了真怒。

  “议政王大臣,虽说我大清向来待臣工仁厚,无杀士大夫之刀,但这一回,‘刑不上大夫’这规矩,只怕得改改了。”慈安太后的口气冷得似乎要掉出冰渣来,令恭亲王又是一个激灵。

  “如若不然,都照着这么胡言乱语下去,大清有多少个台湾够他们败的?!”慈安太后的声音突然转厉,显然刚才慈禧最后的那一句话把她刺激得不轻。

  自从“两宫垂帘,亲王柄政”的体制确立之后,士林和民间的非议之声一直不断。对于“女主当国”,中国传统士大夫们一直是相当忌讳的,甚至有些胆大的无聊士子背地里称慈安和慈禧是“败家老娘们”,是以“败家”这个词,最为她们姐妹所恨。

  “先把他们两个下了大牢!”慈禧太后厉声道,“待到此事平息,再做区处!”

  毛昶熙和董恂听到慈安太后要严惩他们二人的话,已然魂不附体,但当听到慈禧太后抢在慈安太后前面说先行下狱,待事件平息之后再处理,二人一时间感激涕零。

  见到慈禧太后如此说,慈安太后便不再说什么了,而是冲着同治皇帝点了点头。

  “毛昶熙董恂妄言误国,贻倭寇口实,兴兵侵台,罪无可逭!著即革去所有差使,摘去顶戴花翎!下狱候处!”同治皇帝扶慈禧坐好后,转身大声下令道。

  毛昶熙一厢情愿的认为慈禧太后如此说是念及自己剿捻的前功,感动得涕泪交流,是以当身穿黄马褂的宫廷侍卫上前拿掉他和董恂的官帽,拔去翎管上的花翎,摘去朝珠时,他跪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抗。

  而此时的董恂,则跪在那里,浑身哆嗦着只是在那里念叨着“太后开恩”、“皇上开恩”,再无清流名士的一丝样子。

  看到毛董二人被宫廷侍卫们架出大殿,李莲英如释重负,他看着毛董二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鄙夷之色。

  他当然明白,这一次慈安和慈禧都不约而同的如此震怒的主要原因,到底是什么。

  日本如此藐视天朝,悍然派兵入侵,固然让两宫震怒,但对慈安来说,因为毛董二人的一句话,她的“集禧堂”竟然不能如期完工,可能还得和慈禧一同挤一阵子“天地一家春”,才是最令她恼火不已的!

  现在,哪怕是真的因为和日本开战,台楠输入中断,导致园工延误,责任也已经不是他李二总管或是负责采木的林义哲的了!

  仍然跪伏在地的翁同龢偷眼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大殿,赫然发现,主持总理衙门的恭亲王和文祥虽然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但眉宇之间并无哀伤之意;沈桂芬和宝鋆则神色平和,看不出悲喜来,仿佛毛董二人的命运如何同他们二人丝毫无干;而“北清流”的领袖李鸿藻则更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令翁同龢暗暗切齿。

  翁同龢无意当中碰到了李莲英偷偷望向毛董二人的目光,虽然只是一溜眼,但也不由得吓了他一跳。

  李莲英的目光,仿佛在看两个死人一般!

  散了朝会,翁同龢回到家中,在书房中独自静坐。此时的他,仍然无法忘记李莲英那令他一回想起来便心惊肉跳的目光。

  从这目光他便能判断出,毛董二人,此次绝对是凶多吉少!

  只是——翁同龢的心突然一阵紧缩——这道对毛董二人而言几如斧钺一般的联名上疏,当真只是李鹤年一人的手笔?

  翁同龢拿起纸笔,他一边在一张雪白的纸笺上写下第一个名字——李鹤年,一边回想着李鹤年的履历。

  李鹤年是道光二十五年恩科二甲第六十七名进士,选庶吉士。道光二十七年翰林散馆授翰林院编修,咸丰五年顺天乡试同考官,福建道监察御史,咸丰六年掌云南道监察御史,咸丰七年巡城御史,转任兵科给事中,咸丰九年刑科掌印给事中。适逢父丧,同治元年(1862年)服丧后被派往河南军营襄办军务,授江苏常镇通海道,署理河南按察使,同治二年实授。同年又调直隶按察使兼署直隶布政使。同治四年督办畿南防务,同年被提为湖北巡抚,同治五年调河南巡抚,授兵部侍郎、右副都御史衔。当时捻军大起,李鹤年募集两军人马约两万余人,一军名毅军,由宋庆统领。一军名嵩武军,由张曜统领。又募马队由善庆管理,做为两军的犄角。宋庆大破捻军于睢州时,李鹤年曾亲自赴阵督战。捻军北去,李鹤年督率水陆各军沿堤堵剿,又策应攻打裕州捻军。善庆又同淮军一起攻打捻军。因为击毙捻军头目任柱,朝廷赐李鹤年头品顶戴,同治七年李鹤年奉命督师追讨捻军,捻军多被溺死,朝廷又授李鹤年一等功。

  李鹤年被提为闽浙总督,则是同治十年的事,同治十一年还蒙皇帝亲自接见,并允紫禁城内骑马。

  和毛昶熙一样,李鹤年也等于是以“剿捻”起家,但从二人的履历来看,似乎不可能起什么冲突!

  可是,今日李鹤年上的这道参劾毛董二人的折子,全文不过寥寥数十字,但无论时机的拿捏、逻辑的把握还是遣词造句,都用尽了心思,可谓必欲至毛董二人与死地而后快,当真不愧是大手笔!

  可是,李鹤年同毛董二人并无怨仇,因何要上这道折子致二人与死地呢?

  “他李鹤年有这个脑子,但未必有这个心机,更何况他与此二人毫无过节,犯不上下此阴手。”

  翁同龢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在“李鹤年”三字的右侧又写上了“文煜”两个字,随即又摇了摇头,在二者之上直直的画上一条横线。

  在他看来,文煜不但没有至毛董二人与死地的动机,更没有这个脑子!

  “这也是个和毛昶熙董恂没有过节的。”翁同龢在两个名字后面又写上了“沈葆桢”三个字。

  沈葆桢和毛董二人也没有什么过节,但沈葆桢主持船政,素来为清流所不喜,与此时落井下石,可以说是具备上这道折子的动机的,也有这个头脑,能把握住机会,但是他生性仁厚,从未写过如此锋利如刀的折子,也就是说,他没这个手段!

  那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翁同龢的眉头瞬间拧紧,他提起笔来,在三个名字之后,写下了“林义哲”三个字。

  林义哲此前历遭言官弹劾,毛董二人虽未直接弹劾于他,但那些言官却有不少是二人的门生故交,是以林义哲忌恨二人,借机出手报复,是完全可能的!

  可是,这位“少年新进”有没有这样的心机手段暂且不论,单单就他这么一个年轻后生,又凭什么让李鹤年、文煜和沈葆桢这样的封疆大吏来为他上这个杀人之折呢?

  沈葆桢是林义哲的姑丈,实际有如生身之父,对林义哲一直爱如己出,言听计从,林义哲说动他联名,是可能的。

  可李鹤年和文煜,同林义哲并无交集,与沈葆桢的关系也不过泛泛,却是为何要为林义哲上这个折子呢?

  因为罢免毛董,他们俩并不能从中得到任何的好处啊!

  而林义哲借李鹤年的手上折子,一举参倒毛董二人,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仅仅是为了睚眦必报——报复毛董当年袒护参他的言官之故?

  “如果当真能说服李鹤年文煜与他联手的话,那我对他可真的就得刮目相看了!”翁同龢站在原地,手指轻轻的捻着胡须,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思考多时仍然不得要领的翁同龢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太阳穴,回过神来。

  想到现在已然是福建巡抚兼会办台湾事务大臣的林义哲此时应该正是威风凛凛的带领水师入台,代天子巡狩,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妒意。

  “只恐你是赵括马稷之流,当不得如此重任!边衅易开不易弥,我且看你如何收场!”翁同龢冷笑了一声,将桌面上的纸拿起,狠狠撕得粉碎。

  “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站在“福靖”号装甲巡洋舰司令塔内的林义哲,望着周围灰蒙蒙一片的厚厚海雾,心下焦躁,忍不住大声问道。

  “回大人,按航程计算,当是在白贝屿附近海面,距澎湖港已然不远了。”

  “福靖”舰管带贝锦泉仔细地看了下海图,回答道。

  “这雾来得真不巧,要不然,这会儿早到澎湖了。”大副沈仁发也显得有些焦急的说道。

  林义哲放眼望去,周围的海雾越来越厚重,能见度已然下降到了最低,别说后续的舰只,就连身前一米之外的地方,都完全被雾幛所淹没。由于船政水师各舰是以单纵阵列前进的,此时因海雾过大,为了防止看不清目标而发生撞击,林义哲下令各舰下锚停航,待到大雾散去,能见度提高之后再行开航。 龙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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