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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愣住了,脑子还没消化完九幽说的这句话,九幽又开口了。
“我赐给你这一切,如今,到了你偿还的时候了。”
九幽伸出一根手指,莹白色的指尖慢慢的靠近莫凡额头那朵白色火焰,莫凡瞪着这根手指,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可是,他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九幽的手指离他额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九幽的眼神变得幽暗,动作非常缓慢,就好像将手指放在莫凡额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十分费力一样,但即使再慢,最后,他的手指还是成功的放在了莫凡的额头上,一股冰凉的触感自额头传来,莫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朵冰花自九幽指尖铺开,慢慢的,覆盖了那朵白色火焰,与此同时,莫凡天地中,鬼瞳之上燃烧的熊熊白焰,也在渐渐的熄灭,最后,火苗完全消失,原本明亮的恒星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圆球,鬼瞳紧闭着,怎么都睁不开,整个天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原本生气勃勃的本源星球,在黑暗降临的那一瞬间也陷入了死寂,所有的生物,都陷入了沉眠,生命之树停止了生长,似乎就连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后,莫凡失去了和天地的联系,失去了五感,渐渐的看不到、听不到、触不到……莫凡感觉自己正被一片黑暗吞噬着,他想挣扎,却无力反抗,只是被一股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巨大吸引力吸着,不由自主的向前向前……最后,莫凡到了一片被浓浓迷雾笼罩的地方,周围寂静一片,除了雾气,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他就那么漂浮在这片雾气中,甚至连自己是什么形态都不知道……
九幽的宫殿中,正无声无息的展现一副奇景。
莫凡的身躯结了一层薄冰,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木偶,呆呆站在原地,九幽的手指依旧按在莫凡的额头上,淡淡黑紫色的光从指尖透出,在这光的作用下,莫凡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烟自莫凡的额头飘出,顺着九幽的手指进入他的身体,九幽的身体,开始散发淡淡的白色光芒。
过了很久,莫凡的身体完全变成了透明的晶体,那流向九幽的雾气也停止了,九幽轻轻的,将手指移开。九幽的指尖离开莫凡身体的那一瞬间,这晶体化的身体开始‘蒸发’成无数细碎的晶尘,缓缓飘上天空,这‘蒸发’的速度越来越快,半分钟后,整个身体便完全变成了晶尘,消散在空气中。
莫凡,消失了。
九幽慢慢的转身,十分迟缓的走到宫殿的中央,又慢慢的盘膝坐下去,一挥手,一道紫黑的壁障将整个冥王殿笼罩起来,然后,他双掌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进入了自己的天地。
没多久,九幽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的变化,骨头咔咔作响声中,他的身体由少年向着青年转变,大约过了一刻钟,九幽完全变成了青年模样,身量长高了不少,脸庞也从原本好像女孩子的柔美变成了男子的俊美。
九幽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两团漆黑,那令人心灵发颤的瞳孔,好像能吞噬一切的黑洞,没有任何光线反射,只是纯净的黑色。
摊开自己的手掌,握了握拳头,九幽嘴角勾起,泛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这才是真正的我,如此完美,如此强大,我好像感觉到了……”九幽抬起头,专注的看着漆黑的屋顶,似乎透过那屋顶看到了什么他不曾看到的东西。
“我感觉到了……宇宙的源头,我所追求的一切,应该能从那里得到!正阳,这是你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境界!”
九幽感觉到那好像是宇宙源头力量的时候,莫凡也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迷雾中,不知什么方向,传来一阵阵无声的呼唤,这种呼唤,说不清道不明,但莫凡却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到这里来”。
这不是任何声音,只是一种感觉,超脱了人类五感之外的另一种奇特的感觉,顺着这感觉,莫凡朝着那声音的方向飘了过去。
飘着飘着,莫凡停了下来,不是他不想继续前进,而是前方的空气变得十分粘稠,让他前进的十分困难,只在这粘稠的空气中飘行了一小会儿,他便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不得不停了下来。
虽然那呼唤依旧存在,他也十分想继续前进,但他必须得休息一下。而这一休息,莫凡便睡着了,不仅睡着了,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境中,他的五感都恢复了,能看清周围的一切。
能看到东西,莫凡才发现,他的四周,根本就不是他感觉到的雾气,而是无数人的魂魄,那么茫然毫无目的的在空中来回游荡,至于那种粘稠的感觉,是因为魂魄太多太挤,挤得他无法前行的缘故,而且,这些魂魄即使无意识,但似乎本能的朝着一个方向挤,就是莫凡想要去的方向。
为什么和一群无影无形的魂魄在一起会有‘挤’的感觉呢?莫凡想了想,难道我自己此刻也是一个魂魄?这样就比较好解释了。
不过莫凡却没办法印证自己的猜测,他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之后,莫凡‘醒’了过来,他又失去了五感,只能凭借第六感感知周围的一切,疲惫的感觉已经消失,但莫凡没有急着前进,既然已经知道了阻碍是什么,那么他就要好好思索一下如何前进才能最省时省力,总不能走一小段就睡一觉吧,这样猴年马月才能到那声音的源头?虽然莫凡不知道九幽到底将他怎么了,他目前到底在哪里,又是什么状态,但他知道,他不能认命!他必须做点什么!
然后,莫凡试着联系自己的天地,无果,试着放出地府,无果……最后,他试着放出梦魇领域,这次有了响应!梦魇领域瞬间张开,虽然范围很小,但的的确确是施放出来了!只是,这次梦魇领域的梦境并没有按照莫凡的想法织造,而是一片虚无的空间,也没有任何灵体被拉进梦魇领域,但梦魇领域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些拥挤的魂魄被梦魇领域挤开了!领域之内,没有一个魂魄,莫凡的面前,出现一条宽敞的道路。
莫凡大喜,赶紧开着梦魇领域向前飘去,一路畅通无阻的前进,不知道飞了多久,莫凡感觉碰到了一个无形的墙壁,所有的魂魄都在挤这个墙壁,但没有一个能成功的挤出去,好像是什么东西把这些魂魄禁锢在这墙壁的范围之内了。
这次,梦魇领域也没有用,莫凡和其他魂魄一样,被困在了墙的这一面,用尽各种办法也无法穿越过去。
莫凡只能贴在墙上,无奈的感觉着那呼唤。
…………
九幽走出冥王殿,站在台阶前仰望天空,感觉心情从所未有的好,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有脚步声从台阶下传来,九幽低头看去,是沈落月。
沈落月一步一步的拾阶而上,来到九幽面前,看到九幽现在的模样,诧异了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微微屈膝行礼,“殿下。”
“有事?”
沈落月点点头,“月亮上的哨站来报,白圣星集结了大量的万神殿军队,他们的先锋大军已经升空,看样子,是要来攻打冥宫的,此时甚大,该如何应对,还请殿下示下。”
九幽挑了挑眉,笑了,“正阳这个家伙,还真是沉不住气,我稍稍示弱,他便以为他能胜得了我了?传令下去,各个关卡的驻军全部撤回冥宫,不必对他们做任何阻拦,他们想来冥宫,便让他们来吧!”
“殿下……”沈落月脸上是一脸的不赞同,这个命令实在是让人费解啊!
九幽摆摆手,“不必多说,照我说的做!”
沈落月无奈,只能转身告退去传令了。
万神殿的动作非常快,大军集结完毕之后,便从白圣星起飞,如同一大片白色的潮水,朝着炼狱星压了过来,一路不停,所有冥宫的防御关卡全部空无一人,所有冥宫弟子都撤回了冥宫,就连炼狱星其他各处的守军也都撤了。
万神殿大军毫发无伤的降临炼狱星,又毫发无伤的占领了距离冥宫最近的一个阵地——冥宫集市。
“和我们万神殿一样,整个冥宫都被九幽布置的防御阵法笼罩,冥宫的人都只能通过大门上的传送阵法进出,想要攻破冥宫,第一步就是要破坏这防御阵法。”正阳点着一副冥宫的地图,给领兵的阁主们讲解,“九幽最擅长的阵法是冥域十二星阵,这个阵法变化无穷,有多种用法,但在防御方面并不是十分擅长,而冥宫大门因为布置了传送阵法,势必成为整个阵法的弱点,你们击中火力攻击冥宫大门,防御罩破碎后立刻攻入冥宫!”
“是!”
几位阁主领命下去,安排攻打冥宫大门了,正阳也转身离开,边走边对几位长老说,“下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要专心对付九幽,不要来打搅我!”
“是!” 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