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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飞快。
这天早上,阳光刚刚洒进五方岭,莫凡就出了房间,第一眼便看见浩生嘉言背对着他站在那棵雪禅花树下,棕色的长发垂在脑后衬着一身洁白无瑕的长袍,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味道,微风吹过,白色花瓣伴着衣角翻飞,长袍被风吹的鼓起,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要乘风归去的孤独感。
“嘉言。”莫凡走过去。
浩生嘉言转过身,面色平静,原本清亮的眼眸里像是蒙了一层雾气,将他所有的心事藏在了里面,让莫凡看不出他的想法。
莫凡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门响,沈落月也走了出来,浩生嘉言的视线从莫凡身上转移到沈落月身上,眸色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嘴角含上了一抹笑意,“追风,落月,早。”
三人打了招呼,又一起吃了早膳,之后余逸风便载着三人往断崖岗哨而去。
浩生嘉言一直低头看着那座住了将近两个月的小院,直到看不到了才收回了视线,问道,“冰儿呢?”
“已经派人先把它送过去了。”
浩生嘉言点点头,没再说话。
一路很顺利的到了断崖岗哨,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岗哨废墟中已经被人清理出一片空地,十二个众生境九品高手守着戴着镣铐锁链的冰凤凰已经在那里了,右师泽心带着朱顶蛤蟆在旁边默默候着,这次交换人质,容不得半点闪失。
现在距离正午还有一点时间,浩生嘉玉还没到。余逸风降落在地面,莫凡带着浩生嘉言跳下去,所有的众生境高手低头行礼,“莫少爷。”
莫凡冲他们点点头,问道,“浩生嘉玉到哪了?”
立刻有人回答,“回莫少爷,已经过了关卡,正朝这边赶来。”
“她的速度倒是挺快,带了多少人?”
“带了三十个众生境九品护卫,没有其他人。”
莫凡又找来岗哨的斥候,问了问最新情况,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前方就传来信号,有人在登崖,浩生嘉玉来了!
莫凡走到沈落月身边,看着前方崖边,没多久,浩生嘉玉便飞了上来落在边缘,身后跟着的三十个护卫也先后上来落在她左右。
左右看了一圈崖上的情形,浩生嘉玉将目光停留在浩生嘉言身上,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看他气色不错不像是被虐待了的样子,才放下心来,看着莫凡,“莫追风,可以交换了吗?”
莫凡点点头,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道,“你过来,我放你哥哥走。”
浩生嘉玉嘴一抿,很是不高兴,语气也有点冲,“你先放我哥哥过来,我再过去。”
莫凡笑了,“嘉玉小姐,你的信誉可让我放心不下,这样吧,我先把冰凤凰放回去,你过来,我再放你哥哥回去。”
浩生嘉玉脸色一沉,“你说我没信誉,难道你的信誉就好吗?”
“必须好啊!”莫凡肯定的点点头,学着阎君的口气,傲气回道,“我可是莫追风!”
“……”所有人头上垂下几条黑线,连沈落月的嘴角都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
浩生嘉玉被莫凡一句话劈的哑口无言,一口气闷在胸中不上不下,差点吐血,意识到跟这个无赖讲理讲不通,浩生嘉玉只好点点头,“那好,就这么来吧!”
莫凡一挥手,让人去了冰凤凰的镣铐锁链,冰凤凰看了一眼浩生嘉言,浩生嘉言冲它点点头,冰凤凰才迈了几步走到浩生嘉玉那边。
“嘉玉小姐,过来吧!”莫凡冲浩生嘉玉一笑。
浩生嘉玉看着自己的哥哥,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短短五十米距离,她很快便走到了浩生嘉言面前,抬头看着他,感觉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到了嘴边只化作两个字,“哥哥。”
莫凡一把扣住浩生嘉玉的肩膀,偏头笑看着浩生嘉言,“嘉言,你可以走了。”
浩生嘉言点点头,淡淡看了浩生嘉玉一眼,慢慢往前走去。
看到浩生嘉言背对着他们已经走出十来米,莫凡立刻弹出刀爪就要杀死浩生嘉玉,这个女人的命他一刻都不想多留,早杀死早安心。
前方走着的浩生嘉言似有所感,忽然停住了脚步,双手握拳微微颤抖,却没有回头。
莫凡扬起刀爪就要割向浩生嘉玉的脖子,可胳膊刚刚抬起便被一只素手按住,扭头看去,沈落月冲他微微一笑,“我来。”
莫凡愣了一下,抓着浩生嘉玉的手略微一松,沈落月伸出左手一把将浩生嘉玉抓到了她面前,和她面对面站着。
浩生嘉玉被沈落月拽的肩膀一痛,挣扎了一下却挣不开,吃惊的看着和她面对面的沈落月,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痛苦迷茫,“落月姐姐,你……”
刀光一闪,浩生嘉玉只觉得眼前一阵带着清凉的清冷光华闪过,脖子上一凉,又一痛,将她要说的话截在了喉咙里。
沈落月松开了抓着浩生嘉玉的手,浩生嘉玉下意识的用手按住疼痛的脖子,只感觉一股灼热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手流出,好像泉水一样,按也按不住。那鲜血从脖子上横切的伤口流出,就像是一道血红的瀑布,将浩生嘉玉胸前的衣服瞬间染红,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向地面。
浩生嘉玉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扑通仰面摔倒在地面,双眼瞪的大大,无神的望着天空。
浩生嘉言猛地转身,看到沈落月右手握着弯刀站在莫凡身前,刀上残留的鲜血顺着刀身的走向流到刀尖,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沈落月轻轻一甩,刀上的血迹便全被甩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串红点,弯刀干净如新,丝毫看不出刚刚杀了人。
沈落月收起弯刀,抬头与浩生嘉言平静的对视,湛蓝的眸子里波澜不惊,没有任特别的情绪,就好像她刚刚杀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莫凡看看沈落月又看看浩生嘉言,心里有点复杂,他从没打算放过浩生嘉玉,刚刚沈落月不阻止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浩生嘉玉,他也想过这样一来,他和浩生嘉言之间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浩生嘉玉再坏,也是浩生嘉言的亲妹妹,他已经做好了和浩生嘉言彻底决裂的思想准备。
可是却没想到,心细如尘的沈落月感觉到了他的想法,他的难过,毫不犹豫率先动手杀了浩生嘉玉,沈落月原本就是要浩生嘉言对她死心,她亲手杀了浩生嘉玉,也是在告诉浩生嘉言,他们之间,永无可能。
虽然沈落月的眸子里一派平静什么情绪都看不出,但浩生嘉言还是一瞬间明白了沈落月的想法,琥珀样的眸子染上一丝痛苦之色,随即变得幽深无比。他没有说话,慢慢的走到浩生嘉玉尸体旁,抚上她的眼睛,让它闭上,然后抱起了尸体慢慢的往回走。
走了几步之后,浩生嘉言停住脚步,背对着莫凡轻轻说道,“追风,下次再见,可能就是战场之上了,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希望你也不要对我手下留情……”
莫凡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浩生嘉言说完加快了脚步走到对面,一跃跳上冰凤凰背上,冰凤凰展翅高飞,朝着复春岭快速的飞走了,那三十个众生境高手被这突变的状况惊骇的此时才缓过神来,一看正主都走了,也赶紧跳下断崖朝复春岭奔去。
莫凡静静目送浩生嘉言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低头拉住沈落月的手,微笑说道,“我们回迎辉城吧,任务完成,该去见师傅了,一阵子不见,倒是有点想他。”
“嗯。”沈落月冲着莫凡温柔一笑,“走吧!”
莫凡回到迎辉城之后,受到了一众九幽神道大人物的交口称赞,人人都想杀了浩生嘉玉,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办到,莫凡一出马不出两个月便轻松搞定,如此一来,也算是给那些枉死在浩生嘉玉手中的神界平民一个交待了。
一时间莫凡在九幽神道的声望又上了一层楼,甚至九幽元老院都以他功劳颇大为由破格邀请他加入了九幽元老院,被赐下代表九幽元老院大执事身份的玉印,虽然没给他什么实权吧,但也足够让其他人羡慕了。
他可是九幽元老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执事了,右师家的成员除了身为九幽元老院元老的右师天华和阎君外,其他人见了莫凡都得尊称一声大人,就是右师家的长老都不例外。
当然了,一片赞美声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流言,不外乎就说莫追风和浩生嘉言交情匪浅,虽然杀了浩生嘉玉却放走了这个身份更为重要的浩生家继承者,实在不智。更有甚者抨击莫凡与浩生嘉言还在私下往来,不适宜在九幽神道中担任高位,以免将来在战场上因为私情而坏了大事。
这种说法一出立刻就有右师家的人出来反驳,右师家的人向来一言九鼎光明正大,既然莫追风答应了用浩生嘉玉的命换她哥哥离开,那么自然就要遵守约定,若是杀了浩生嘉玉又出尔反尔扣押浩生嘉言,与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卑鄙小人何异?
世事纷扰,作为主角的莫凡却完全不理会外界的是是非非,回到迎辉城那一日开始便开始闭关修炼,提升修为。 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