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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徐家兄弟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古怪。
高天武前脚刚走还不到半个时辰,这边紧接着又来了个东方啸。就算前后两拨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可是有了前面的经验,傻子也明白东方啸此来的意图和高天武一样,都是为了杨天鸿。
杨府的确是个奇妙的地方,分为内院和外院。不明就里的人只知道这里是杨府,大门开朝内院这边。想要前往外院,必须转过街角,才能看见。
徐敬业本能的想要张口说话,却被旁边的徐敬康用手肘捅了捅。回头,正准备发问,只见徐敬康凑近耳边,低声道:“先别说话,看看表妹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敬业有些不满,侧过身子低声嘟囔:“她脑子进水了吗?这些人明摆着是为了杨天鸿而来。依我只见,不如直接告诉他们外院所在,也好省了主动事端。她倒好,偏偏要把麻烦惹进来。难道,刚才的教训还觉得不够?”
徐敬康摇摇头:“暂且不要发表议论,表妹心中应该自有主张。你我兄弟与表妹深交多年,都知道她是个颇有心计的人物。也许,她在盘算着什么。说不定,与你我所谋相同。”
徐氏把东方啸一行人迎进了杨府内院。一路走来,彼此都知道了身份。饶是如此,东方啸仍然觉得惊讶,意为徐氏乃是杨天鸿生母,而且如此年轻。
在大厅上分别坐定,打量了一下外面的花园和房间,客套了几句,东方啸拿出一份礼单,直接进入正题:“在下与杨公子乃是结义兄弟。值此新春佳节,家父命在下送上贺礼。只是不知道杨兄弟现在何处?”
徐氏也不作答,含笑接过礼单,目光随便一扫,已经略微安定下来的心脏,再次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东方家族的礼单贵重程度,远远超过之前高天武手上的那一份。
至少,徐氏是这样认为。
为首第一项,赫然写着“元气丹五粒”。
徐敬康和徐敬业选了距离徐氏较近的位置,虽然有些偏,却可以大概看到礼单上的文字。仅仅“元气丹”三个字,就让徐家兄弟张大了嘴,骇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徐敬康听见旁边传来喉咙吞咽唾液的响动,无比沉重地转过头,看见徐敬业脸色一片僵硬,张开的嘴怎么也合不拢。过了好几秒钟,才从喉咙深处发出几个声音模糊的字。
“大……大哥,我,我,我看错了吗?那是……元……元气丹?”
徐敬康的自控能力要比徐敬业强一些。他一边用手狠掐自己的大腿,在疼痛中确定这不是梦。一边苦笑着,怅然若失地回答:“你没看错。是的,就是元气丹。而且,有五粒之多。”
徐敬业彻底失去了继续看礼单下面内容的兴趣。他脑子里出现了大量纷乱的念头,很杂,就像缠绕在一起无法解开的线团。片刻,徐敬业再也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从椅子上一头歪倒,“扑通”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大厅里再次变得混乱起来。
徐敬康连忙把昏迷的兄弟抱起,连声叫道:“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徐氏仍然注视着手中的礼单,旁边晕过去的徐敬业仿佛与她毫无关联。她握住礼单的手一直在发抖,心里更是有无数个声音在疯狂呐喊。
东方啸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略微皱起眉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小瓶清明露,走过来,把瓶口凑近陷入昏迷的徐敬业鼻孔下面。
清明露是修炼之人常用的一种药液。成分简单,材料便宜,只是制作起来很是复杂。正常情况下,制成一瓶清明露需要两年时间。这种药液的功能就是提神醒脑,相当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咖啡或者浓茶,效果却要明显好得多。修士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每天只要花些心思借取自然露水,很容易就能配制出足够的清明露。当然,修士丹方历来都是秘密,从来不会泄露给普通人。
灵妙的药液对徐敬业立刻产生了作用。昏沉沉的头脑为之一醒,难以言喻的舒服感贯穿全身。睁开双眼,看见满面焦急的徐敬康,徐敬业不禁“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大哥,那可是元气丹!是元气丹啊!”
徐家兄弟之间感情深厚,对于弟弟的想法,徐敬康岂有不知道之理?当下,他苦笑着点点头,叹道:“是啊!真的是元气丹。”
在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对话,包含了徐家兄弟俩难以说出口的苦处。
区区一条千年人参算的了什么?就算再多的人参,也比不上元气丹万分之一。
这只是普通人的看法。修士可以把人参炼制为丹药,俗人却没有这个本事。他们只知道仙家丹药可以延年益寿。更有可能吃下去就白日飞升。虽然只是传说,却并非毫无依据。想想看,卢家家财万贯,卢家老爷为了得到元气丹,更是花费心思绞尽脑汁。为了与杨家联姻,得到杨秋容这个修士儿媳,卢家老爷可谓殚精竭虑。只是棋错一招,到头来,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抄斩。
看看人家杨天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坐在家里就有人主动送上元气丹。而且,数量多达五颗。
区别啊!真正是天壤之别。
没人不想成仙。
此前,得知杨天鸿被归元宗仙师看中,收入门下的消息,徐家兄弟也曾经动过与杨天鸿交好的心思。只是徐氏对此强烈反对,声称与杨天鸿之间绝无和谈可能,事情这才作罢。后来,沈长佑主动****传授杨文嘉、杨文耀兄弟俩功法,徐家自己也雇佣着多位炼气修士,徐敬业觉得,可以通过这些人得到仙家丹药,也就慢慢淡了从杨天鸿这边联络的心思。可惜,沈长佑一直下落不明,徐家雇佣的修士更不可能拿出丹药白白换取金银。哪怕是开出再高的价码,人家对此也熟视无睹。毕竟,金银虽然重要,却远远比不得自身修为。即便拥有金山银海,又哪里比得上一枚锻体丹(元气丹)?
徐敬业哭得很伤心,涕泪满身。他是真正感到难过,觉得自己看走了眼。若是早早就与杨天鸿交好,事情根本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虽说徐氏乃是庶母,可无论如何,自己也是他杨天鸿名义上的舅舅啊!
徐敬康也是有口难言,只能不断摇着头,却无法说出话来。
大好的机会曾经摆在眼前,整个徐家却没人伸手抓住。贪婪挡住了眼睛,人们只看到杨天鸿死后留下的毅勇候爵位,以及杨家那点不多的微薄家产,却从未有人想过当年一棍子就能打死的小娃娃,居然可以成长为参天大树……更可惜的是,与之有关联的一切福泽钱财,都与自己无关。
就像寒冬腊月里乞丐站在豪华餐厅外面,透过玻璃橱窗看着里面客人在充满暖气的环境里大嚼各种美味。自己身上冷得发抖,口袋里却掏不出半毛钱,只能咽着口水,暗自诅咒老天爷不公。
曾经,乞丐也有过机会。若是能够好好利用父母留下的家产,不是花天酒地在赌场里输个精光,自己也能与那些人一样。
东方啸已经看出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他想了想,转身站起来,对着徐氏拱手行礼,认真地问:“请问夫人,杨兄弟是否在家?”
徐氏已经看完了礼单。有了之前高天武的经验,她已经知道如何应付这种情况,心情也比之前平淡了许多。徐氏抬起头,用挑逗性的目光看着东方啸,淡笑道:“当然在。大过年的,他不在家能在哪儿?”
东方啸眉头挑了挑,继续问:“既然如此,夫人能否请杨兄弟出来?在下也好把礼物交给他。”
“此事我可帮不了你。”
徐氏已经失去了继续客套虚掩下去的兴趣。她抬起手,指着花园背后那堵墙壁说:“他就住在那边。你往大门出去,转过街角就能看见。”
闻言,东方啸有些惊讶,却也不好多问。他凝神想了想,对着大厅里众人一一行礼,带着礼单和身边随从,快步离开。
请来的客人已经离开了很多。除了徐家兄弟,大厅里只剩下七、八个徐氏族亲。气氛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热烈,个人分坐在屋子角落里,有些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则抱着伤处连声哀叹。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沉,外面炮竹声“噼里啪啦”清脆作响,丫鬟和仆人也不敢上前问徐氏是否可以开宴……总之,整个杨府内院,丝毫不像是在过年,更像是死了人,正在举办丧事。
清明露的确效果非凡,徐敬业的状态好了不少。徐敬康扶着他慢慢坐上椅子,转身看着徐氏,目光阴晴不定。
“你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徐敬康注视着徐氏脸上的表情变化,认真地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无法悔改。既然已经发生,就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存在。若是要怪,只能改我们当初有眼无珠,看错了骠骑将军留下的血脉。若是能够与杨天鸿亲厚些,如今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氏目光锐利如刀,眸子里透出一股妇人心狠手辣特有的冰寒:“听表哥的意思,是责怪小妹当年做错了?”
徐敬康摇摇头:“你我都是亲族,就算你做错了什么,我也断然没有责怪你的理由。我只是觉得痛心,你敬业表哥也是如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即便是商队在北地被戎狄抢掠的时候,他也不会如此失落。”
正说着,靠在椅子上神魂落魄的徐敬业又连哭带喊,高声嘶叫起来:“大哥,那是元气丹!那可是元气丹啊!都怪我当年有眼无珠,若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哪怕是把他杨天鸿奉若神明,我也绝无二话啊!”
徐氏言语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冷:“最好是劝劝表哥,不要在抱有如此执念。元气丹再好,也是别人的东西。即便是此前所说的荒兽,他绝对不会让咱们徐家分润丝毫。”
徐敬康没有说话,陷入沉思。
他仍然想要试一试。不为别的,就为了“元气丹”三个字。
徐氏继续道:“表哥一定奇怪小妹为什么要让那送礼之人进来?而不是直接指点他前往外院?”
徐敬康打起精神,目光转移到徐氏身上:“为什么?”
徐氏道:“若是不知道对方底牌,又如何下手?”
徐敬康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你想要对付杨天鸿?”
徐氏缓慢而肯定地点点头。
徐敬康实在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对比实在太大了。杨天鸿已经不是最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此人的强大,早已远远超出想象。朝廷敕封的毅勇候,含金量远远超过从父辈积荫承袭的爵位。安州虽然地处偏远,环境恶劣,节度使一职却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更何况,杨天鸿手中掌管着玄火军上万人马。人家连多达十万的越族蛮夷都放在眼里,难道还怕区区一个妇人?
还有归元宗。修炼之人对门下弟子最是看重。杨天鸿稍微有所差池,归元宗必定会派人杀****来。虽说天地法则对修士有所限制,却并不包括“报仇”两个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
高家派出高天武护送大批荒兽和礼物****,足以见得高家对杨天鸿的重视程度。联想之前卢家被满门抄斩,还有静安公主的那些玄天骏,也就不难想象杨天鸿与高家之间亲密的关系。说不定,其中还有着利益交流。若是杨天鸿遭遇不测,高家必定会出手。想到高天武凶悍霸道的样子,徐敬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后面来的那个中年人叫做东方啸。东方世家的名头,只是在修炼世界颇为响亮,徐敬康此前倒也没有听过。然而,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能够拿出五颗元气丹作为新年贺礼的人,又岂能是无名无能之辈?
杨天鸿实在太强悍了。
无论财力还是助力,已经远远超过徐家,成为徐家必须仰望才能看到,如同巨大山脉般人物。
徐氏区区一介女流,离开徐家援助连饭都吃不饱,居然还敢奢谈什么对付杨天鸿……这种事情,徐敬康想想都觉得滑稽。
摆在脸上的神情,让人一看便知。徐氏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地说:“表哥必定觉得小妹得了失心疯,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疯话?”
徐敬康与徐氏关系不错。尽管如此,仍然觉得徐氏此刻的想法和说法简直不可理喻。于是点点头,劝道:“妹子你切莫意气用事。还是那句话:今时不同往日,万事忍让为上。其实,你为杨天鸿的庶母,理当对他……”
徐氏打断了徐敬康的话。她的眼睛里透出疯狂,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焰:“表哥不用再说了。此事小妹已经有所决断。这杨府无论内院还是外院,只能有一个主人。身为母亲,我必定要为我儿谋得那毅勇候之爵位!”
……
广平候府。
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杨天鸿感觉与上次有了很大不同。倒不是说广平候府的摆设比去年豪华或者萧瑟,而是这里每个人看待自己的眼光,都与过去发生了变化。
去年,广平候府上几乎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都很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是杨家族人,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外来者。
至于今年嘛……杨天鸿和杨秋容骑着马,刚刚在广平候外面的街道上出现,就远远看见侯府门子双手在嘴边握成喇叭,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冲着府里大声呐喊:“表少爷和表小姐回来啦!”
接着,很多人出现在广平候府门口。除了杂役和下人,基本上都是杨天鸿叫不出名字或者去年有过一面之缘,勉强叫得出名字的杨氏宗亲。七大姑八大姨这家侄子那家闺女再不就是什么表姐表妹表哥表弟……每个人都会挤上来与杨天鸿搭话,现场一片热闹。
“天鸿,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二十九叔啊!小时候把你抱在膝盖上玩的那个。怎么,不认识我啦?”
“呵呵!天鸿表哥,我是你九姨妈家女儿三叔的侄子。初次见面,等会儿家宴上一定要多喝几杯。”
“你该叫我一声四爷爷。我跟你爹是同一个辈分,当年,你爹跟我关系很好,小时候一起光屁股下河摸过鱼,还一起玩过撒尿拌泥巴。”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搅得杨天鸿耳朵里“嗡嗡”作响,他觉得这种场合应该是姐姐比自己更能适合应付。抬头一看,只见杨秋容身边更是里三层外三册围满了人。与自己不同,那边全是女眷和各种姨婆。这些人脸上挂着羡慕和嫉妒,嘴里都说着只有女人才会感兴趣的话。其中最多的,就是关心杨秋容是否订了亲?是否愿意嫁人? 冲天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