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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没多久,老板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在了桌子上。馄饨的香味让我一下提起了精神,小葱和菜油相融相合的味道太美妙了。老板坐在旁边点了支烟,看着我说道:“我看你好像走了很多路,那边过来的?”老板指了指小镇后面那条泥泞的泥石路。
那条路正是我来的那条路,现在在小镇中心往那看过去那条路就像是一条黄蛇缠绕在山腰。我点了点头,呆呆的看着那条路,有点出神连饥饿感也忘却了点。
“看出啥了?黄蛇盘山,卧龙藏洞!”老板抽了口烟淡淡道。烟头上火星一点点的缩小,但是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了一颗小红星,老板弹了弹烟灰站起身继续去收拾东西。我顿了一下,继续埋头吃馄饨。但是老板的话却一直徘徊在我耳边,他说这句话到底暗含着什么意思?
渐渐地,这碗馄饨本来是香气四溢。但吃到最后我却连它的味道都没记住,也没吃出来。我一直在寻思老板说那句话的目的,也在猜测老板的真实身份。因为我觉得这个人有点特别,有点怪。
夜色不早了,我得去找宾馆了。我把钱放在桌上,三倍的钱。那是我的承诺,也是对他的一点道歉。可是就在我要走的时候,老板忽然冷哼了声:“这就想走了?道歉呢,有些东西你真以为用钱就能解决的吗?如果你真要想走就走吧,不过别后悔!”
后悔?我后悔什么,这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不过既然他要我道个歉,那也是应该的。我回过头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诚恳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该污蔑你的馄饨!请原谅!”道完歉后,老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桌子上拿起了我给他的那些钱,他将信将疑的眼神瞄了我一眼然后在大拇指上吐了点口水数着我给他的钱。
这家伙该不会要趁机讹我吧,坏了!如果真要讹我,还真没办法搞定他。老板来来回回数了不下数十遍,终于他拿着那叠塞进了他腰间的一个挎包里。这下应该可以走了吧,没想到这家伙摇了摇头说道:“这点钱不够啊,你道个歉就这么没诚意吗?”
“可是你说的啊,有些东西不能用钱解决啊!”我有点着急了,这家伙看来真的是想讹我。
“呵呵,是啊!是有些东西不能用钱解决啊,但是我没说这件事情啊!”老板抬着手夹着烟,眼睛微微一缩。一看就是个精打细算的吸血鬼,这次看来是逃不掉了。再加上周围的很多商贩都在自己的摊位上远远地看着我们,好像随时准备帮助老板拦住要逃走的我。
我摸了摸口袋,掌柜那里留下的几百块钱还有一大半。但是这些钱是我回别墅的路费,如果就这么交出去了那我会别墅的计划算是泡汤了。但是如果不交出去,那么今天应该是走不了了。我四周瞄了下,发现已经有不少的摊贩慢慢悠悠的在走过来了。有些甚至手里都还拿着条板凳,个个都面带不善。
“你……这,好吧!你要多少?”我紧攥着口袋,紧张的问道。
“呼,也没多少,就少给点吧。一千就行,我就当认了个小弟!”老板抬起左脚把条凳往身边一沟,慢慢地坐了下去。啥?一千?我去这狗日的太能吸血了吧,小爷我总共带了也就八百来块钱啊。这他娘的,抢银行去吧。不过,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离我最近的几个,嘴里叼着烟不善地观望着局势。
“我……我只有这么点了,能少要点吗?”我心疼的攥着那叠钱,真的很不愿给这王八蛋。但是没办法啊,这周围这么多人不给钱挨揍是免不了的。问题是我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而且我的目标是早点回别墅。要是被这帮家伙打了一顿困在这里,呵呵那我基本上就不用回去了。
老板看都没看,一把把前抓了过去塞进挎包里然后淡淡地说道:“还差五六百吧,那你就在我还债打工吧!包吃包住!”说完,这家伙晃哒晃哒地把条凳搬回了原处。居然没有把钱分给周围的那些人,难道他就不怕私吞被暴打吗?但是后来的一幕让我彻底的心塞了,那帮围过来的人对老板说:“刚刚在干啥呢,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收摊啊?这可是奇迹啊!”
敢情那帮人不是老板的手下啊,都是奇怪老板收摊晚啊!我靠,我的七百来块钱!我的……我的心,我要回别墅!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晴天下着雨伴着些小雪,又湿又冷又糟糕!老板对他们的回答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不过那些人到没有很在意老板的这个举动。得到回复后都散开了回了各自的摊点,就只剩下一个呆呆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四周的我。
“傻愣着干啥?还不快过来帮忙,不用还债啦?”老板忙着把东西搬进铁皮柜子里,忽然就抬起头喝道。娘的,你个骗子你个狗日的!算老子倒霉,我低着头淋着心里的雨慢慢腾腾拖着地走过去。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东西都帮他收拾完了。
太累了,浑身都酸酸的。老板走在前面把一串钥匙挂在食指上,然后大摇大摆的一晃一走。我走在后面就像是电影里道士摇铃铛后面跟着的那个僵尸,卧槽算了今天小爷累坏了就放他一马吧。我刚刚吃的那碗馄饨早就已经被消耗完了,现在饿扁扁的只剩下肚子里那点不多的脂肪在死扛着。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老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集场,集场外楼房林立。家家都灯火通明,一种摸不到的温馨打消了点疲倦。老板背着手大步的向前走,嘴里哼着首老掉牙的歌,他的心情应该超级不错。没错,讹了我这么多钱,能差吗。一想到钱,就感觉一股凉意从头凉到脚。混蛋,真想杀了他。
夜色中,两边的楼房只剩下一道道黑影。在夜风里严肃地站两旁,我们俩就像是被押赴刑场的两个犯人在接受无数黑面的审视。小镇里的路很多,但大多都不算是路都是小道小巷。只有小镇的集场中心有一条从南贯北的大马路,这条路好像是通往外面的。因为即使在夜幕中我还是看到了不少的拖拉机,小三轮连夜运着一批批货物从那边到集场来。
沿着大马路直走大概三百步左右的路程,老板忽然一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中。小巷里和外面完全是另一番情景,小巷里人头攒动,灯火成龙。我们挤开拥挤的人潮向前走着,一路上不断有人在跟老板打招呼,老板也很热情的跟他们问好。这老板在这里人缘这么好?这让我有点诧异,在集场那边人家问话他都爱理不理的,在这里居然会这么有人缘?
小巷两边原来都是一扇扇门,这小巷里的很多人都是从自个家的门出来玩的。听他们说的话,好像这里的人很喜欢晚上一起聚在小巷里聊聊天什么的。我开始慢慢觉得好像进了一个蜜蜂窝,两边的楼房不高不矮大都都是两三层的。但是门却有很多,一般每座楼房在小巷的一边都有两个门。
但是随着慢慢往里走,楼房渐渐地变成了平房。人也渐渐的稀少了,只有零星的几个搬着小凳子摇着蒲扇坐在门口乘凉。掌柜热情的跟他们打着招呼,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小巷的末尾。走到了巷尾,我才知道原来这条小巷是一条死胡同,而小巷的末尾就是老板的那个平房。老版的平房很矮,甚至比周围一些破旧的平房还要矮大概也就比一个人的身高稍微高点。
平房的门是蓝色的铁皮门,门的旁边有一扇被报纸遮住的铁窗。屋顶没有一片瓦片,全部都是水泥浇死。他娘的这样的一座平房看上去有点电视剧里那些黑道绑架时候用的房子啊,我靠收了我的钱该不会还要绑架我吧?我唏嘘了声,然后稍稍往后退了几步,要是这家伙要推我进去我也好及时跑掉。
老板甩动钥匙圈,从上面拿下了三个扔给我指着面前的蓝铁皮门的左侧说:“你看见那边三个钥匙孔了没?去,把它们打开!”我当时就傻了,这尼玛一扇门上三个钥匙孔?呃,不对老板自己也拿着四个钥匙……这么说来,这扇门上有七个钥匙孔。
我凑近看了下,要我开的那三个钥匙孔都是从左上角开始往右下角斜成一线的。而他自己要开的几个钥匙孔却全部都在右下方,有一个甚至快到门底了。这他娘的什么奇葩门啊,这是防小偷还是防暴力啊。防小偷也用不着这么防吧,这家伙难道是个守财奴?怪不得一见钱就跟蚊子见了血似的,死命的吸。
我把三把钥匙插了进去,就当我要转动其中两把的时候。老板却一把把我的手拍了下来,他的手劲很大拍的我麻麻的,整个肩膀都震了一下。我甩了甩手,气愤地骂道:“你有病啊,你叫我开门打老子干嘛?”
老板冷哼一下然后说道:“如果刚刚你要是转了一下,那我们今晚就露宿街头吧!哦,对了还有你要陪我的锁钱和门钱。也就是说如果你刚刚转了的话,你还得欠我一千块!诶呀,我干嘛要拍掉你!亏了亏了,我真傻!”说完,老板有模有样的扳着手指细细地数着。 死亡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