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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黑扯着我一头扎进了水里,戴好呼吸器顺着水流开始游动。都说鱼的眼泪是直接流到水里,我不是鱼,但我的眼泪却也止不住地流到这地底幽暗的河流之中。但我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钱掌柜已经走了,我还要把老黑安全带出去。
打开战术手电,艰难地辨认着奎恩等人用特殊的记号笔画着水下石壁上的记号,我顺着水流慢慢的地游。拐几个弯之后水流开始变的湍急起来,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不大的小瀑布摔到水里,还好这是个落差不大的小瀑布,不然摔也活活摔死我俩。
然后还没等我从摔死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我就看到了奎恩、海蛇还有索尔。三人背靠背在抵御很多星形涎虫的攻击,原来水流到这里就变的很慢,所以不少星形涎虫被滞留在这小瀑布下面的水潭里。数量虽然和刚才没法比,但也足以要了我们几个残兵败将的命。
奎恩右手执刀反抗着涎虫的触角,左手扶着受伤的索尔。忠心耿耿的海蛇双手拿着格斗刀拼命挥舞,但很容易能看出来这三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做最后的困兽挣扎。和他们一起的其他几个伤员都不见了,估计已经被涎虫拖走吸成了尸体。
我双脚踩水探出头来,做个深呼吸就准备冲过去救他们,奎恩看到我们后双腿一蹬也把头探出水面。冲我们大喊:“我们拖住这些东西,你们快走。把托比的死讯发给黑水公司的人,不要让我们白死……”
话说到一半他的腿脚被几条水井盖那么大涎虫的触角缠住拖回了水里,海蛇想救援却因为氧气不足,动作缓慢,也被包围并缠住了四肢,可以说现在我和老黑冲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但奎恩被拖入水的同时,他手中的战术手电划过离水潭上方5,6米高的岩石,上面像是有星星点点微弱的晶体在反光。
唯一暂时还没被涎虫照顾到的索尔突然精神大振,单腿拼命的踩水想钻出水面,同时手电不停的示意我们向上看。抬头分析头顶的岩石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我知道,剩下这几个人有救了。
来不及和老黑解释我拨出仅剩的MK23对着头顶一口气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可能是老天看我们剩下几个人实在太可怜,在这个时候帮了我们一把。在水潭上方20多米高的头顶上,非常幸运的是地下盐矿的矿脉。平时我们食用盐有四大来源:海盐、湖盐、井盐和矿盐,其中的矿盐是地表食盐的水长期沉淀形成。而阿富汗由于地质条件,有很多种这样的盐矿开采,我们头顶就是其中一条矿脉。
随着我和老黑的枪声,大量盐矿碎片不断落入水中。那些涎虫纷纷放开了海蛇和奎恩,仓皇四散游走。赶走它们的代价是我身上的伤口也被盐水刺激的火烧般痛,但痛点总比死了要强。
把水囊灌满盐水,又带上了很多盐矿的碎片我们扎到水里,这些东西保护着我们游到可以上岸的地方,又走了2个多小时直到我们从一条山体裂缝找到出路。
看着头顶的蓝天和真正的阳光,想着死在绿洲和暗河里的队友,还有我最好的兄弟钱掌柜。我把鬼斩和钱掌柜雕刻的石头猴子握在手里,忍不住无声的开始哭,我体会到了东北林海雪原中光头的感觉,那种亲人远去,再也无法挽回的痛苦。
老黑坐在一块风化得奇形怪状岩石上出神地想着什么,奎恩接通了卫星通讯把托比的死讯和托比让我们代发的信息一同发了出去,然后呼叫驻阿美军基地的飞机来接我们。
托比所在的部门,也就是那个什么超自然猎杀组,很明显比其他美军机构有效率,信息刚发出去没几分钟,十几架长弓阿帕奇和八架运兵直升机就浩浩荡荡地从我们头顶飞过。上面有个家伙坐在UH-60机枪操作位上冲我们还摆了摆手,我甚至能看清他衣服上大大的“突击队”的字样。
看到黑鹰上那呲着牙的六管机枪我们不由得想起洛基和霍尔德,大家都陷入难过与沉默中直到再次听到螺旋桨的声音。这次飞来的是架CH-47支努干,上面布满了弹痕迹,似乎刚刚被攻击过。
相互搀扶着爬上机舱后,我们首先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似花香又分辨不出来哪种植物。老黑到是问了句:“这飞机刚才是不是拉女人了?”驾驶员没理他,示意我们关好舱门坐到位子上然后把飞机升到空中。
这个时间我们又发现副驾驶的位子是空的,我们几个幸存的惊弓之鸟相互交换了几个警惕的眼神,能动的都开始悄悄地把手摸向腰上的枪套。
忽然间,香气猛的浓了起来。我虽然没接触过女人,但想来把头埋到一个用高档香水女人的胸前应该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样子。而且,身体在渐渐的变得不听使唤,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像是被打过肌肉松驰剂的感觉。扫了眼其他人,发现他们比我还严重,像滩泥似的躺在座位上,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
“怎么回事?”就在我努力想拉住扶手站起来的时候。驾驶员把旋停在半空,离开座位来到我面前。我才看清原来是个女驾驶员,香气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美军中很多女兵到没什么好惊讶的,但眼前这个身材实在好的让人觉得开飞机有点浪费。只见她身高最少一米七五,戴着飞行头盔,只能看到一张红玛瑙般的小嘴儿和圆润光洁的下巴。但我觉得仅凭这能看到的半张脸,她就能让我见过的一大半女人黯然失色,更别说美军制服给她勾勒出来纤细的小腰和修长的腿,高腰的伞兵军靴更平添了很多英气。
她先是扫了眼机舱里这五个狼狈不堪的家伙,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隔着飞行头盔的墨镜甚至能看到她双眸的光芒,我在想她要是摘了头盔让我好好看看该多好。她看着我笑了笑,隔着镜片我能看出有点顽皮的意思,看她笑的时候我觉得伤口似乎疼痛有所减轻。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她伸出手刷的一下把鬼斩从我腰间抽走。
这下可把我吓得不轻,先不说这东西多少次救过我的命,此时此刻鬼斩已经不仅仅是一枝能杀鬼的枪,而是我兄弟留下的遗物。我努力想站起身来却一点力气没有,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温水里说不出的舒服但又一点都不受控制。
拿到枪之后她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物归原主”说完把一个背包斜挎在背上,拿起机舱壁上挂着的降落伞,单手拉开了直升机的滑门。巨大的气流一下子冲了进来,我要很费力才能把气吸到肺里。她整理背包时,从里面出人意料地探出来一个动物的小脑袋。尖嘴毛茸茸的三角脸,耳朵也是近似三角形的,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们。仔细看居然是个狐狸犬,她居然把宠物狗都带着,但现在我只想把钱掌柜的鬼斩抢回来。
此刻她已经把降落伞挂在胸前,我腰间一股热气猛地冲向头顶,全身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我猛地站起,脚步踉跄着向她冲去。但她已经跳离了舱门,我只来的及抓住她背包的背带。由于是斜挎在身上,一下子就把背包被我从她身上扯了下来。她被带着在空中翻了半个身子,指着我惊讶地叫道:“你居然是……“后面几个字因为她已经飞速的下落,距离太远风声又大没听清楚,但我此刻感觉我什么都是,唯独就是不是人,自己兄弟的遗物都眼睁睁地被人抢走。
但此刻有更关键的问题放在我面前,那就是飞机上唯一能动的我不会驾驶直升机。其他的人都只剩下眨眼睛的力气,飞机在气流的作用下开始摇晃起来,如果进入螺旋下降状态,我们就可以去追赶先走一步的兄弟了。我拼尽了力气关上舱门,冲到驾驶室想死马当活马医试着操纵一下这架支努干。
首先引起我注意的,并不是驾驶室那复杂的仪器仪表和高度、海拔、气压、油量等等的参数;而是一个扔在座位上,红牛饮料瓶大小的铝罐儿。以及绑在上面引爆用的微型雷管,还有就是已经倒数到最后一秒的计时器上红通通的数字。
坑爹啊,最毒妇人心啊。她怕我们醒过来有人会开飞机,准备炸死我们啊,这是我此刻唯一的念头。
“乒”的一声轻响,铝罐被炸开了道口子。里面并不是甲烷一类的可燃或易爆气体,却是一股绿烟带着能熏死美洲臭鼬的气味灌满了机舱。
我憋住呼吸把还在冒烟的气罐儿从窗口扔了出去,坐在主驾驶的位子上开始琢磨是先拉操纵扞还是先按个什么按钮,听到后面乘员舱里有人骂:“操,什么东西这么臭,拉开舱门让我跳下去算了。咦?老子能动了。猴子,你会开飞机?你不是只会打飞机么?”
“不想死就快点过来帮忙”我连忙冲后面喊。 鬼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