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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中午时候进到这个日军基地开始到现在,经历连环搏命厮杀,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东北冬天,天黑的很早,此刻天色已经开始发灰,估计大约在有半小时天就会完全转黑。晚上风大,温度也会低至零下20几度,如果有寒流甚至-30或-40度,所以晚间行军可能性很小,估计他们也会找个山窝来避风,明天才会继续赶路。我们自然也无法追击,躲在基地里找些木头生了堆火来取暖。
胡乱吃饱了肚子,围着火堆我们商量怎么办。我先是让老黑把大体的山势走向大概画了下,并找到那伙人进山的方向和位置,他们肯定也是回去找到藏好的车。然后由小路开上公路,再去哪里,就不知道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回到出发点之前截住他们,不然,无论他们这次来中国找的是什么,他们都得手了。
老黑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只有当地人才会想到的办法。
刚才差点淹死我们三人的那条河,叫拉蛄河。是因为这河里会有很多叫水拉蛄的小虾而得名,属于黑龙江的某个分支河的分支。我们所在的地方,属于这条河的中上游,虽然冬天水面全结了冰,但还是有一定的高低落差。然后,老黑建议找些装步枪的箱子,用绳子绑在一起,下面钉上木条和铁丝,做成东北特有的一种交通工具--爬犁。
爬犁一般在严寒地区使用,由马或狗(据说还有鹿)来拉着,可以载人和货物。而我们这种则完全靠人力,在东北很多小孩子童年都玩过。说穿了和现代城市里很多年青人玩的滑板差不多,但不管怎么样也比走路快很多,而且这条河是夹在山间的,老黑记得地形,顺着河能赶到他们必经之处。
我们三人齐动手,就地取材两个时不到就做成一架结结实实的爬犁。捆爬犁用的长条箱子还能把枪统统放进去,虽然这里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但偶尔也有老黑这种护林员经过,看到几个人拿着突击步枪,狙击步枪坐在个不伦不类的爬犁上,非吓得立刻跑出山去,找个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报警不可。
制作完爬犁,我们轮流睡了几个小时,醒着的人负责放哨和照顾火堆,睡到了凌晨,我们就裹紧衣服出发。
爬犁放在冰面上后,老黑拿着根长木杆坐在头一个位置上。坐在那个位置的人要负责简单调整方向,其实也就是避免冲到河岸去。但坐在第一个的人也要承受最多的冷风,所以老黑从头到脚包的很严实,嘴也找到块布挡得很好。
老黑坐好后回头冲我和钱掌柜说了句话,可能嘴被捂住了没听清,不过应该是准备好了的意思。我俩就推着爬犁开始助跑,随着我俩加速,爬犁开始越来越快地在冰上滑行。隔着帽子也能听到耳边忽忽的风声,这时我示意钱掌柜先跳上去。我又拼命跑了几十步,直到速度太快,我腿移动频率快要跟不上后,我也纵身座在了最后面那个位置。
由于河面上带有一定的小坡度,虽然很小但也为我们省了很多力气。就这样我们跑一会儿坐在上面滑一会,慢了就轮流下去推给爬犁加速,快了就坐在上面。大约三个小时不到就赶到了老黑说的那个出山要经过的地方。
算了一下时间尚早,我拿着狙击步枪找个地方做好伏击准备。眼睛盯在M24的瞄准镜里,我有点当年从军时候的感觉。不同之处当年是在热带,现在是寒带;当是敌人是毒贩子,现在的敌人则是我还没搞清来路的日本人。
“老黑,你是不是记错路了?”钱掌柜没有经历过这种类似的训练,趴着没一会儿就失去了耐性。老黑到是小时候和家里几个叔叔出来打打猎什么的,反而呆在那里不出声。
“放心吧,钱大兄弟,我在这片儿做了三四年护林员了,平时就我一个人在大山里转来转去的,没人比我更熟悉这一带。”老黑说完点了棵烟,又扔给钱掌柜一根。但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只好忍着烟瘾继续盯着。
他俩烟抽完半个小时左右,我看到目标在瞄准镜里出现,最开始是三个小黑点,接着就越来越近,我心里暗暗地想“比估计得要早很多”看来他们也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发的。昨夜几个小时的休息,我的体力精力已经完全恢复,再加上手里拿着精良的武器又是以逸待劳,我现在是信心十足。
可能是心情太放松,也或许是我太长时间没有带队执行任务,只顾得自己藏得严实忘了关照其他人。老黑眼神儿明显不错,站起来指着三人来的方向说:“来了来了”
在雪山或沙漠等地形轮廓明显的地方突然出现这种变化,很容易被人发现,特别是光头这种小心行军的情况下。果然,老黑这边一动就被光头等人发现,三个人刷的一声就钻进了路边的林子。也没时间骂他我追着对方身影打了一枪,但这么远距离这种天气条件对狙击手要求很高,我连子弹打到哪儿去了都没看到。我狠狠地拉动枪机,不由得想起之前川景最后那枪,最起码还打是在目标3米之内。看来我狙击水平退步不是一点两点儿啊,昨天要不是有老黑超快的短跑和惊人的投掷再加上凉子的迷药水还真搞不定川景。
光头他们在树林里立刻开始还击,我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大约200米左右,肉眼看过去人就是个小黑点那么大,但也覆盖在M4,AK等主流突击步枪的杀伤范围内。光头这几枪打得很有水准,都是长短结合的点射,子弹就在离我头顶不远的地方切割开北风呼啸而过。
现在的天气并不是很恶劣,用北方人的话说叫“干冷干冷的”对方撤进的树林是一大一小两片松树林连接而成,两片树林连接的地方,为了防火清出一片长条形状的空地,按我对东北林区的了解,应该还有一条半米左右深的防火沟,只是现在被雪盖住了看不到。
看到这个地形我心生一计,自从在废弃基地里与这票敌人开战以来,我们一直靠的是出其不意、以命相搏外加熟悉东北环境。但现在双方兵力对比差不太多,光头比我战斗力强些也有限,老黑应该能PK那个安倍仇华,钱掌柜如果能狠下心对女人下手,摆平那个大阪凉子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再加上对方只有光头拿着枪,于是我挥手告诉他俩从右侧一个小山沟快速冲下去。
我端着狙击枪对着树林里连续快速射击以图压制住敌人,让他们没有足够时间瞄准来攻击运动中的钱掌柜和老黑。我连滚带爬的射击,手忙脚乱地开枪,等他俩运动到指定位置,用枪开始对着树林乱扫的时候,M24已经只剩下三发子弹。
换上P90之后,我从山坡另一个侧面在雪地上连滑带滚绕过去。我的目地就是去那个防火沟之后,再两面夹击树林里的敌人。
但敌人也不是傻子,很快看出我们的意图。光头立刻掩护安倍和凉子撤退,由于现在我们没了高度的优势,光头一个人几乎就压制了我们三个。要不是仗着人多枪多,光头要照顾凉子和安培不敢大意估计我们这边非倒下几个不可。即使这样我胳膊外侧也被子弹刮了个大口子乎乎在冒血,这节骨眼儿上我也没时间处理伤口,咬牙忍着疼断续射击。
眼看安倍和凉子就要到达防火带,再有十米就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进去之后就更难追踪了。但我反而静了下来,我在等他们越过防火带的时候。安倍背着个大登山包跑在最前面,我甚至能看清背包上红底白十字的logo,凉子则被他连拉带拽地跟着。
安倍也看到空地,他准备一股气冲过去。但他没想到积雪下面有个深深的防火沟,一脚踩空就要倒向地面。机会来了,这个时候他基本是静止状态无法移动脚步。我狰狞又阴险地呲牙笑了笑,准备一个点射打死这个王八蛋。
就在我扣动扳机的同时,安倍做出个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举动。他左手死命一拉,把凉子拉到他身前挡住了我的子弹。做了“人肉防弹衣”的凉子身体剧烈的抖了几下,她用很难以相信的表情看着安倍,嘴动了几下但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大口地开始吐血,这下把我们几个都弄的有点发傻。
“No!!!!!!!!!!”光头野兽般的大吼把我们吓回了神,他完全忘记我们枪口的威胁,根本不隐蔽大步冲向凉子和安倍。嘴里啊啊的乱吼,扔掉了M4抽出了军刀就扑了上去,看样子想活剥了安倍。
安倍也被光头疯虎般的气势吓傻掉了,把凉子往光头怀里一堆转身就钻进林子。光头左手接过凉子的身体,右手的阿拉斯加捕鲸叉猛地劈向安倍。没砍到人却把那大背包砍了个口子,里面东西稀里哗啦地全掉了出来。安倍一个踉跄,回头弯腰抓起地上一把小号的日本军刀打几个滚就钻进树林,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我拦下了要追的老黑和钱掌柜,这片林子又大又密很难追踪,安倍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全都掉在了地上。光头坐在地上抱着凉子根本没看我们,手上帮她在擦着嘴里冒出来的血,张着大嘴在无声地哭,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凉子的脸上。旁边的雪地上扔着个刚刚撕开的急救包,看得出来光头企图进行急救,但看伤口位置就知道根本是徒劳的。
我们三个围着这一活一将死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到是光头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我的兄弟是不是全死了?”
“是啊,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去追他们?”老黑说着把手里的枪抬了抬。
光头根本不在乎的冷笑几声,我感觉到此刻他根本不怕死。就做了下下压的手势,让老黑放下枪。
“你们大老远的跑来,到底干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光头这种人我很清楚,逼问用刑根本没用,直接问也许还好点。
光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凉子。直到凉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然后他抱着尸体,用梦呓般的语气和语速开始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个安倍和凉子是夫妻,安倍家祖传一些阴阳术士方面的东西。安倍的爷爷跟着军队到了中国,帮助日本军队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也处理一些军方应付不来的“灵异事件”但战争结束后,他爷爷根本没回到日本。安倍的父亲在战后经济萧条中自杀了。长大后安倍加入了日本一些激进组织,他想找回自己祖传的那些东西,其中最重要的是一件叫“鬼斩”的兵器。相传这件兵器专杀冤魂厉鬼,安倍家祖先有一半的功绩都是靠这件兵器闯下来的。
所以安倍的新婚老婆,凉子就找到了自己亲哥哥,也就是光头。然后光头又聚起了当初服役的手下,来到中国,也就有了后来抓到我和钱掌柜以及遇到老黑这一系列的东北之行。
“那安倍怎么知道自己先人与白老先生有关呢?”钱掌柜问道。
这个?光头想了想,用一种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说:“据凉子说安倍的爷爷曾经托梦给他,说自己和一个姓白的中国人同归于尽,死在了东北某个山脉中的秘密基地里。”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都觉得有点奇怪,但我还是能接受这些说法的,毕竟我见过白老先生的手段。
“而这些,就是安倍爷爷的尸骨,是我们在军事基地中一个房间找到的。里面还有另一具尸骨,看衣服是个中国人。”光头补充到。
搞了半天,最重要的还是让他带走了,老黑有些懊恼地说。
现在,你们可以开枪了,让我和我妹妹死在一起。光头说完就抱紧了凉子的尸体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我说完看到钱掌柜和老黑分别都点了点头,毕竟在这之前杀的人,我们都是为了自卫。而现在杀这个放下枪的人,我都有些做不到,更不要说钱掌柜和老黑了。
光头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们,对我们鞠了个躬,背着凉子的尸体慢慢消失在树林里。他走后我们把地上安倍先人的尸骨随便扔了,但钱掌柜发现一个老式的遂发式火枪,就是每次只装单发铅球弹,用火药发射那种,在一些有点年头的外国电影中好像有英国军官用过,先装火药后加铅弹,每次射击带着一大股白烟。钱掌柜觉得挺好玩,看枪上镶嵌着宝石什么的,估计能买不少钱,就随手别在了腰上,我们就回到基地寻找白老先的尸骨准备挖个坟下葬。
顺着冰冻的河面一路滑行,几个小时后又回到了这个让我们几生几死的地方。在光头说的那间类似于军官卧室的地方我们找到了白老先生的遗骨,但他常背在身边的老式土黄的帆布包却不在这儿。
在收拾白老先生遗骨的时候,我看到他身上带着一块白色的牌子,麻将牌那么大。上面刻着个猴子的图案,我准备拿下来做个记念。这东西握在手里仔细看,非石非玉,到像是动物骨头类的东西。就在翻过来,掉过去想看出个究竟的时候。我手上有些干掉的血块被蹭了上了上面,突然我眼睛一黑,天转地旋我就晕到在地。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在一个似乎是无限大的空间里。只有我所在的地方有些不知道哪儿来的光,我面前站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白老先生,他一点都没变老。
白爷爷,你没死啊,妈的,那些日本鬼子又骗我。
小猴儿,他们没骗你,你现在看到的,是我附在牌子上的元神。我现在是元神在直接与你的大脑说话,你的两个朋友都以为你昏倒了呢。
什么东西?白爷爷你又骗我,我不小了啊,不带这么骗人的。我有些啼笑皆非地喊。
是真的,不信你掐一下自己。白老先生还是像当年那样笑眯眯的对我说,如果在有个冒烟的烟袋锅子,就和当年一模一样了。
我使劲掐自己,跟着我惊讶地发现,真的一点都不痛,像是掐在别人的腿上。
怎么回事?我半信半疑地问。
白老生接着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和光头说的基本一致。白老先生临死的时候,把自己的元神附在了牌子上。而那把叫鬼斩的兵器,其实不是安倍带走的日本武士刀。那把只是日本军官都有的很普通的那种装饰切腹两用刀,真正的鬼斩,恰恰是钱掌柜拾到的那支老式火枪。安倍被名字给骗了,以为带斩的就是刀什么的,至于使用方法,白老先生也不清楚。
你元神附在骨牌上是为什么呢?
“小猴儿,那块牌子是用我们祖传的白泽兽的骨头雕刻而成的,我是准备送给你做个纪念的。另外,我想让你继承我家的《白泽经》。如果你以后,能遇到其他白泽氏的后人,帮我把这部分传给他们,我就死而无憾了。”说完,白老先生“的元神”带着期待盯着我。
这个,你的书在哪儿呢?告诉我,我找出来帮你交给你家族的其他人。我边说边想这些还是不太难的,一年找不到找两年,边打工边找呗,反正我还年青。
没想到他手在身上一摸,就拿了本“书”出来。说:“就在这儿,书的实体被我毁掉,我怕落在不肖之徒手里在用书上法术做什么坏事,罪就大了。”
那你这书,怎么给我啊?我实在是被这白老先生搞头大了
笨蛋,我这是元神在和你的元神直接说话啊,我说这话的时候,你已经记住了书里的内容,回去背写下来就行了。
这方法好啊,我暗想,省得带在身上麻烦。
就在我们都很开心的时候,突然从黑暗中冲出来个人,劈手把书抢走。我仔细一看是个老头,长得很像白发加皱纹版的安倍仇华。
你还没死?白老先生也很惊讶。
“只有你会元神离体么?我当初断气之前就注意到你使术,断定你有什么计划,就分了些元神托梦给我的后代,然后也附在那块牌子上看你搞什么鬼。哈哈,原来是这样,今天就是拼着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毁了这东西。
说完那老头飞快地把书撕了个稀烂,双臂一扬,书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我和白老先生同时大叫,扑上去想阻拦他,谁知道他力气惊人。但是我惊奇地发现他身体越来越淡,后来几乎就是半透明的。
你这是何苦呢,白老先生也停止下来。带着同情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由半透明变成全透明,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白老先生,这可怎么办,我看着到处都是的碎纸不由得没了办法。
唉,都是天意,我把元神封寄在了那快骨牌上。如果骨牌遇到血,我就会被惊醒,没想到他也跟着附在了上面。惊醒后我只能保留一炷香不到的时候,现在算算也快到了。我得去走轮回路了,小猴儿,以后你要是能遇到白泽氏的人,想起来多少算多少吧。但要先确定对方的人品,如果是奸恶之徒,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书中内容。
说完,白老先生身体开始发出淡黄色的光,看上去很温暖的那种。光越来越亮,最后光芒猛地暴涨后又缩成个黄白色的光团,飞向天空,消失不见了…… 鬼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