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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感到他的注视,夜恋凝缓缓的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顾亦琰,双眸里平静如一潭幽深的潭水,不起半点波澜,似乎可以看到底,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夜恋凝并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脸痛苦与内疚的夜恋凝,心底某一处的神经开始牵动,移过眼神,冰冷不夹一点温度的说道:“三王爷,好久不见!怎么,见到本宫不用行礼吗?”
顾亦琰使劲的眨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的心像是停止跳动一般,牢里寂静无比,顾亦琰似乎可以听到血液流过他动脉的声音,那么微弱!,刚刚,她叫他三王爷?三王爷?是在叫他吗?以前,以前她都叫他琰哥哥的啊!想要开口寻问,却发现怎么努力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还没站稳,双脚一软,重重的摔在地上。视线移上那道翠绿的身影,却望去了那潭深不见底的双眸,无动于衷,是的,无动于衷!
颓然的垂下头去,一滴清澈的泪缓缓滑落,所以,他错过了那如深潭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和痛苦!
夜恋凝轻轻移了两步,却不得不停下来,为什么要心疼,是他亲手促成了她一生的悲剧,难道,她还要再原谅他一次,或者再被伤一次?伤了一次,二次不够,三次,四次也不够?难道,要等到死的那一天,才是尽头?深吸一口气,双眸聚满冰冷。
“三王爷需要本宫帮忙吗?”冰冷的声音响起。
顾亦琰不敢回头去看那张冷漠的脸,悄悄抬起手将泪水拭去,“多谢娘娘盛意,臣弟自己可以站起来!”顾亦琰扶着墙角缓缓的站了起来,靠着墙角,极力保持镇定的望着夜恋凝。
“那最好不过,本宫于是虽是叔嫂,却终归男女有别!”夜恋凝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在后宫呆久了,处变不惊早已经练成炉火纯青了!人,果真是会变的!
“叔……叔嫂……”顾亦琰颤抖的看着夜恋凝,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那张的脸,往日的恩爱缠绵历历在目,可是,眼前这张脸为何却那般陌生。
顾亦琰,你会心痛吗?痛吗?当初,我也曾这样痛过,没有尽头的痛过!不过,还得谢你的绝情,不然我的心怎么会死,因为死了,所以,不会痛了!所以,这次,轮到我来看你痛苦了!
“难道三王爷不这样认为吗?”夜恋凝巧笑嫣然,上前两步,停在顾亦琰两尺的距离。
“呵……”顾亦琰垂下眼眸,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是啊,叔嫂,叔嫂……”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王爷,相信王爷一定会为本宫感受到高兴才是!”夜恋凝嘴角弯起一抹甜蜜的笑意,瞥见顾亦琰错愕的眼神,波光一转,遍地风情,“本宫怀孕了,皇上说希望是个皇子!王爷认为本宫怀的是个公主还是皇子了?”夜恋凝右手扶着自己的小腹,一脸的满足。
“皇子?”顾亦琰身子一软,所幸是清醒这么久,气力恢复了些许,才不至于跃落在地。怀孕,她怀了御的孩子!怀了御的骨肉!突然脑袋有些碎片在脑中划过,快到让他抓不到尾巴,然后撕心裂肺的痛一阵阵传来,顾亦琰双手紧紧的抓着墙壁,额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滚落,浓刻的剑眉紧紧的纠结在一起,缓缓的合上眼睛,脸色苍白得可怕。
夜恋凝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右手紧握成拳,脸上冷漠如昔,良久才冷冷的开口,“本宫以为王爷会说声恭喜的!”
顾亦琰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夜恋凝,惊得夜恋凝连退数步,“娘娘来此就为了告诉本王这些东西吗?”
夜恋凝胸口上下起伏,黛眉一挑,“当然不是!本宫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探望王爷,顺便给王爷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如此而以!”
“将功折罪?本王何罪之有?”顾亦琰直起身子,上前几步,一脸桀骜。
“血洗皇城,三百多条人命,王爷居然说自己没罪!”夜恋凝轻轻一笑。
“助纣为虐,那些人通通该死!”顾亦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双目两道精光闪出,冷冷的望着牢外。
“纣?三王爷说谁是纣呢,应该不会是本宫吧!”夜恋凝别过脸,冷冷的看着顾亦琰。你关在这里这么久,他都不曾为你说过一言半语的话,可你却心心念念为他护着江山!顾亦琰,从前到现在,你都只看到江山和他!都只有江山和他!
“臣弟不敢!娘娘心如明镜,清楚的很!”顾亦琰也转过脸看着夜恋凝。
空气中突然飘来清冷的味道,天渐渐暗了下去,仅从高高人铁窗里投了淡淡的月光进来,照在两个冰冷的脸上。
“没有证据就别想血口喷人,听闻王爷手中有上古神剑龙泉剑,不知何时本宫能有幸一观了?”夜恋凝轻轻一笑,转开话题。
“等到本王手刃奸人时,娘娘自然可以一观!”顾亦琰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夜恋凝。
“那么,请问王爷,这奸人中是否包括本宫了!”夜恋凝面不改色,嘴角荡出一抹浅笑,荡得顾亦琰心里打了一个结,多么熟悉的笑,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夜恋凝见顾亦琰面不改色,嘴角的笑渐渐隐去,缓缓的走到顾亦琰面前,静静的看着顾亦琰,“王爷想要除害也好,想要平乱也好,终需出了这道牢门才行!”
“怎么,夜流肯放本王离开吗?”顾亦琰别开脸。
“自然是不肯,你知道了他的秘密,若不是顾忌你的龙泉剑找他报仇,他早就杀了你了!不过,这次他就算不放也不行了!”夜恋凝轻轻一笑,眼眸里突然浮出了一丝忧伤,像是察觉到顾亦琰的目光,马上别过头去,再转过脸来又是一脸的漠然,还多了一股疏离。
“为何?”顾亦琰不自觉和放柔了声音。
“因为,朝中以凌将军为首的人都要求他放了你!”夜恋凝静静的望着顾亦琰,“你应该谢谢你娘,原本因你手中的龙泉剑,他本是要杀了你的,若不是你娘当初对他有恩,他可能不会次次在朝堂之上逼我爹放人!”
“骗人!”顾亦琰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极复杂的看了夜恋凝一眼,“我抓了你爹这么大的把柄,就算皇上亲自开口让他放人只怕他也未必!毕竟,他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把我关起来,不是吗?凝……凝儿,是你吗?你也开口叫他放人了吧!连自己的女儿都叫他放人,被逼无奈的他也只好放人吧!”顾亦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的心里,应该还有他吧!不敢奢求太多了,她的心里只要有一个角落有他就好了!
“你希望我告诉你怎样的答案,是的,我是开口了,只是……”夜恋凝声音突然沙哑起来,别过脸去,纤细的身子轻微的颤动。
顾亦琰一惊,大步跨到夜恋凝旁边,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泪痕遍步的脸。“他对你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夜恋凝突然直直的跪在了顾亦琰的面前,向顾亦琰磕了一个头,抬起脸忧伤的望着顾亦琰,“王爷,请你救我腹中的孩儿一命!就请你念在我们当年的情份上!” 媚妃乱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