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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一日,就是杰拉尔登基的时间。距离这一天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一大堆事却亟需解决。别的不说,光是内乱之后的处理,就忙得我焦头烂额。而另一方面,议会制度正式开始实行,并在皇宫门口的街区划出了一块区域,用来修建上议院和下议院。当得知这一消息后,我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并立刻题了一行字,送到了杰拉尔的手里。
“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杰拉尔看着这一行字,良久说不出话来。我对他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啊?没什么……”杰拉尔回过神来,说道,“你这句话,说得真好。”
我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这句话可是号称“法兰西思想之王”的伏尔泰说的,象征了他对自由和平等的追求。虽然他歧视劳动人民,但这却是因为他本身所处时代及阶级的局限性所造成的。而且由于那个时代教育的普及率不高,绝大多数劳动人民确实也是愚昧的,所以也并不能说伏尔泰对劳动人民的歧视就是错的。
时代不同,有些观点就有可能由正确变成错误。但是伏尔泰的这句话,却一直感动着我,因为这句话象征了真正民主的意义,是政治的一大进步,也是他个人最伟大的思想。
杰拉尔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位伏尔泰会是谁,我也不打算澄清事实,索性就来了个默认。自从成为女孩后,我的艺术天赋大为提高,写字的风格也在发生着变化。在我还是男人的时候,我的字奔放洒脱,但却不知收敛。而成为女孩子后,我的笔迹逐渐向含蓄收敛的方向靠拢,但却保持了原本奔放洒脱的风格。所以我现在的字,兼具了男性与女性的美感,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书法了。
杰拉尔将我写的字交到了城建部,要求将我的字雕刻在议会前的广场上,让每一个经过的人都知道议会制度建立的初衷。
杰拉尔即将登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每一个国家无论是友好的还是敌对的,都派出了使臣参加杰拉尔的登基仪式,并送了贵重的礼物。我埋头于堆积如山的文件之海中,又不时地接到某个使臣拜访的请帖,当真累得我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用。
虽然忙碌,我却依然在关注着时间的变化。因为距离我要离开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安杰丽卡、亚历克斯、雷纳、安妮、薇薇安等人来到了克莱斯顿,或多或少帮我分担了一些杂务。艾丽妮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来到克莱斯顿,只叫安杰丽卡替她给我带了一句话。
“帮我照顾好杰拉尔。”
听到这句话,我良久沉默不语。我离开的日子即将临近,又哪里能够照顾杰拉尔?艾丽妮的嘱托,我恐怕是无法完成了。
这天晚上,我批阅完了最后一份文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日历,不由得一怔。
已经……五月三十日了……
这个世界的历法与现实世界有所不同,五月只有三十天。明天就是杰拉尔登基的日子了,也是我选择的离开的日子。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向杰拉尔告别,却一直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只有将这件事暂时放到一边。然而当这个时间真的即将到来的时候,我的心情,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既然该离开,那就不要再留恋了。
我取出一张纸,想了想,开头写上了杰拉尔的名字,但是到了正文,我手中的笔,却是停了下来。
该怎么写呢?
刹那间,与杰拉尔自相识以来的一切过往,都在我脑海中如电影般闪现。每一个画面,都让我的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悸动,甚至让我有种放弃离开的冲动!
我仰望着天边的弯月,怔怔出神。过了好半天,我才在信纸上轻轻地写下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走了。”
我将笔放到桌案上,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向浴室。离开之前,怎么也得洗个澡才行。
这个澡,我洗得很仔细。抚摸着白皙如美玉般的肌肤,我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个完美的身体所迷惑了,若他们知道隐藏在这个身体下的,其实是一个男人的灵魂,他们还会对我如此痴迷吗?
人啊,总是容易被表面的现象所蒙蔽。
洗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刚刚走出浴室,我就看到一个人正站在走廊上,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怔怔地看着我。
是杰拉尔?
我诧异地看着杰拉尔,问道:“杰拉尔,你在这里做什么?”
杰拉尔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纸,淡淡地说道:“你……打算离开?”
看到那张信纸,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那张信纸本来是打算等离开的时候再放到杰拉尔的桌子上的,不知怎的竟会提前落入他的手上。我定了定神,问道:“你进过我的房间?”
杰拉尔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说道:“我原本是想跟你说说明天登基的事,没想到看见了这个东西……”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神,说道:“迟早是要告诉你的,你现在知道了……也好……”
杰拉尔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难道你就真的想离开我?难道我真的让你感觉不可接受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杰拉尔,你不知道我的来历,你更不知道我的使命。我们相遇,原本就只是命运的一个交叉点。只是在这个交叉点上,我们走得有点远了。你救过我很多次,我也帮过你很多次,算是……扯平了吧。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这么突然离开有点不近人情,可是……我还是希望你的理解我……”
“理解你?哈哈!你叫我理解你?”杰拉尔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来理解你,那么谁来理解我?你就用这么一封信就把我打发掉了?一封加在一起就三句话的信?哈哈!难道在你眼里,我竟是如此不值一提吗?”
望着杰拉尔有些癫狂的样子,我不由得暗暗心惊。然而此时也由不得我心软,我一咬牙,说道:“没错!你只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杰拉尔,你将来会遇到更好的女孩,何必……”
“去他妈的更好的女孩!”杰拉尔猛地大喝道,“伊芙蕾儿,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杰拉尔声色俱厉的样子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害怕。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竟是说不出话来。
我早就知道我的离开会让杰拉尔难以接受,但我实在没想到他居然反应这么强烈!
杰拉尔冲上前,抓住我的肩膀,直直地看着我的双眼,轻声道:“伊芙蕾儿,你能回答我吗?我在你的心里,难道真的什么都算不上吗?”
“不……不……”我下意识地摇着头,嘴里语无伦次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杰拉尔……我只是有事要离开……我不能留在这里……杰拉尔你不要激动好吗?”
杰拉尔垂下头,轻轻地说道:“伊芙蕾儿,留下好吗?我愿意给你我所有的……哪怕你不嫁给我……我只希望你能留下……”
“对不起杰拉尔。”我抬起手,从他的手中拿过那个东西。那是一个木雕,是我按照自己的样子雕刻的送给杰拉尔的木雕。我看着木雕,轻声说道:“我来到你身边原本就是一个错误,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其实……也不能说对你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吧……但是……唉,对不起杰拉尔,我实在无法接受你,因为我有自己的使命……”
杰拉尔沉声说道:“是什么使命,让你觉得比什么都重要?”
我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我从杰拉尔的双手下挣脱出来,拿着那个木雕,说道:“杰拉尔,忘记我吧,就当我从来没来过。如果因此给你带来什么困扰……我感到很抱歉,可我真的无能为力……”
杰拉尔自嘲地一笑,说道:“我原本就该知道的,像你这么又美丽又强大的女孩,是根本没有人能留住你的。可是,”他指了指我手中的木雕,说道,“把那个东西给我留下吧,也算是个纪念,不是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木雕,苦笑道:“何必呢,杰拉尔?这个东西留给你,不过徒然增加烦恼罢了。还是……毁了它吧……”话音未落,我的手上已经腾起了熊熊烈火,将木雕裹在里面。这是由火元素压缩而成的火焰,与普通火焰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火焰的热量是向内扩散的,所以没过多久,木雕就被我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杰拉尔却是愣在了原地。
他两眼直直地看着被烧成灰烬的木雕,喉结上下滚动,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感觉心中直冒寒气,连忙转过头,竟是不敢再看。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咬了咬牙,这才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杰拉尔,希望你……你能忘记我……”话音未落,我已经抬脚向前走去。
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于杰拉尔才是最好的吧?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谁知我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杰拉尔的声音:“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然而他的声音却充满了寒意,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竟涌上了我的心头。
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整个身体竟不由自主地离开了地面。我这才发现是杰拉尔将我抱了起来,不由得惊叫道:“你要做什么?把我放下来!”
杰拉尔却轻轻地说道:“伊芙蕾儿,我不想忘记你,所以本想留下那个木雕作为纪念。可是你毁了它,让我怎么办呢?”
我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我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应该忘了我!”
杰拉尔低下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想,我有另一个办法可以记住你……永远地记住你……”
我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杰拉尔已经死死地抱住我,径直向前走去。我不断地挣扎,但杰拉尔的力量比我强的实在太多,我根本没有对抗的余地。我终于有些害怕了,连忙说道:“杰拉尔,你冷静一下好吗?你这样我很害怕……”
杰拉尔只是沉沉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然而他这一笑,却更是令我胆战心惊。
很快,杰拉尔就抱着我来到了他的寝宫。一路上,有很多侍女看到杰拉尔抱着我的样子,竟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只是草草地行了一礼就连忙走开了。来到寝宫后,他温柔地将我放在床上,说道:“伊芙蕾儿,今天晚上,应该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吧?”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确信他要做什么,心中惊怒交集,喊道:“杰拉尔,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杰拉尔微笑道:“这是让我记住你的最好的办法,也是让你记住我的最好的办法,不是吗?”话音未落,他已经扑到了我的身上,竟开始脱我的衣服!刚洗过澡的我,身上只穿了这一件浴袍而已。被杰拉尔脱下后,我在他的面前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一丝不挂了!
我奋力挣扎,但与杰拉尔的力气相比却只剩下了被压制的份。他将我的双手拉过床头的栏杆,然后取出皮带,竟将我的双手牢牢绑住。我双手被制,只好改用脚来挣扎。然而杰拉尔却仅用一只手就毫不费力地将我的两条腿都压住了,而另一只手则不急不慢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
当天色开始微微发白的时候,我们终于停下了战斗。我枕着杰拉尔的胳膊,平复了一下胸口剧烈的心跳,平静地说道:“你的登基仪式要开始了,还不去准备吗?”
杰拉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你呢?”
我摇头道:“我不想看。”
杰拉尔没有说什么,径自起身穿衣。我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却在捕捉着杰拉尔的动作。直到他关上门,脚步渐渐远去,我才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微茫的夜空发呆。
我已经……变成女人了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准备起身。然而刚刚坐起来,我就感觉下身一阵剧烈的疼痛,额头上也随之冒起了一层冷汗。我咬着牙,小心翼翼地坐起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一个侍女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这里有陛下为您准备的衣服,现在送进来吗?”
我的序列器手环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现在哪里有衣服可穿?我只好说道:“拿进来吧。”
侍女走进房间,看到我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我苦涩地一笑,说道:“很难看,是不是?”
侍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惊慌地说道:“对不起殿下,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不必在意,我又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小姑娘,等你将来嫁人了,或许你还不如我呢。”
侍女咧了下嘴,似乎想配合我笑一下,但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连忙告罪离开了。
我看着侍女放在床边的衣服,不禁暗暗摇头。要是在以前,侍女一定会问是服侍我穿衣还是我自己穿。没想到这次这个侍女这么马虎,竟然把衣服放下就直接跑掉了,若是让总管知道,怕是免不了一顿处罚。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失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别人担心,我还真是有病。
经过一晚上的战斗,我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每动一下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特别是下身那个被杰拉尔着重“关照”的部位,更是动作一大就让我疼得差点摔倒。我小心翼翼地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套在了身上,直到全部穿完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套旅者服饰。
看来杰拉尔,这次是真的放我走了。
终于让杰拉尔接受了我的离去,但这代价却实在太大了点。
穿好了衣服,我迈着小碎步,以自己能忍受的幅度和速度慢慢向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却不禁转头看了那张大床一眼。
床单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红。
我自嘲地笑了笑,便打开门,径自离开了。 神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