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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陆的正南方,有一片广袤无边的森林,这片森林就叫梦魇森林。这片森林常年掩盖在黑暗之中,很少能看到阳光。但这片森林之所以叫梦魇森林,却不是因为这里常年保持的黑暗,而是因为这片森林的神秘。
传说在梦魇森林中,居住着塞德里克大陆上最神秘的种族——暗精灵。暗精灵擅长自然和精神魔法,崇尚生命与自由,以月之女神和生命女神为信仰,并在梦魇森林中建立了六大精灵圣城之一的梦魇之城。梦魇之城与一般城市最大的区别之处,就在于没有城墙。这是一座以一棵巨树为依凭所建立的城市,在巨树上暗精灵们凭借自然的力量建立了一个又一个树屋,与巨树生命相依,共同生长。
这棵树,就是这大陆上最著名的巨树——世界树。
世界树高达近千米,树冠遮挡的面积也有数十里。这棵巨树是得益于世界本源的力量而生,以月湖的湖水灌溉,经数千年才长得这般高大。世界树拥有十分强大的力量,它不仅给暗精灵们带来了蓬勃的生命力,也庇护着暗精灵得以在这片森林中不必遭受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能够自由自在地生长。而梦魇森林之所以能够成为梦魇森林,就是因为世界树本身奇特的力量,使对这片森林怀有敌意的人无法接触到暗精灵所生活的地方。他们在森林中无论向哪个方向前进,最终都不可能看到世界树。曾经有无数想要捕猎暗精灵的赏金猎人进入梦魇森林,最终绝大多数都永远迷失在了梦魇森林中,仅有少部分人得以走出森林。但是这些走出森林的人也一生都活在恐惧之中,永远无法得到解脱。
梦魇森林如此神秘,自然也吸引过无数的探险者过来冒险。在血玫瑰还存在的时候,薇薇安就曾私底下跟我说过,最希望去的地方就是暗精灵的梦魇森林。然而遗憾的是,梦魇森林并不是那么容易进入的,就算不是怀有敌意的人进入梦魇森林,多半也会被暗精灵驱逐出来。这是一个爱好和平却有些顽固守旧的种族,喜欢呆在安全的地方而不愿意参与到大陆的斗争中去。正是因为暗精灵数千年来的不思进取,使暗精灵在六大精灵族中的实力对比中逐年下降,早已无法与其他精灵族强大的军队对抗了。不过托庇于世界树,暗精灵们也无需参与大陆斗争,便将精力全部放在了对精神魔法和自然魔法的研究中去。可以说,荣耀圣典的制作就代表了暗精灵这个时代最杰出的成就。
我抚摸着手上的荣耀圣典,缓缓行走在这片茂密的丛林中。森林中的空气很清新,令人吸了就感觉到全身通泰。只是周围不停飞舞的蚊虫所发出的嗡嗡声着实令人讨厌,让我心情一直处于烦躁的边缘。
“伊芙蕾儿,我感觉你心情似乎不太好。”走在我前面的海因里希突然说道。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我昨天刚刚破身,下体就跟插了一把尖刀似的,疼得我全身冷汗直冒,我又怎么可能保持好心情?不暴走就不错了!不过这种事说出来太尴尬,所以我只好闷在心里,默不作声。
岂料海因里希却不依不饶地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啊?要不我背着你?”
我不耐烦地说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用管我。”
海因里希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己嘀咕了两声,继续带路。
我本以为海因里希会将传送门直接开在世界树旁,却不料他只是开在了梦魇森林外部!海因里希对此解释说:“世界树对传送术有很强的屏蔽效果,所以空间门根本不可能开在世界树附近。”
我却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你应该不是不能再世界树附近开传送门吧?你能说实话吗?”
海因里希耸了耸肩,说道:“好吧,另一个原因是如果我把传送门开在世界树附近,就会引发十分强大的魔力反弹,足以将我轰成碎片。”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通了。
魔力反弹这种超魔效果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轻的能使魔法失败,重的足以将双倍魔力返还,撑爆施法者。以海因里希的实力,虽然被撑爆的可能性不大,但遭受重创却是很有可能的。
“那么走到梦魇之城需要多久啊?”我望着被层层叠叠的树枝树叶遮挡得看不到太阳的天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远,步行的话三天就能到了。”海因里希说道。
三天,确实不算远。但我现在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下身像被捅了一刀,又怎么可能坚持三天?
其实我很清楚,本命能力“奇迹之手”完全可以治愈这种“伤势”,可是我却不想治疗。治疗有什么用呢?重新将处女之身找回来?有意义吗?我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女人,贞操什么的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用。或许对很多女孩来说,贞操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因为那将关乎她们今后的幸福。可是我难道还会真的找一个男人把自己嫁了不成?既然没这个打算,就索性不要治愈这样的“伤势”了。
海因里希出乎意料地对此保持了沉默。虽然我很清楚他已经知道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可他就是不提,让我感到有些安慰的同时,也隐隐有些不安。他会怎么想我?把我当成一个变态吗?他毕竟是这个世界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啊!
我心中思绪如麻,突然听到海因里希说道:“伊芙蕾儿,你这样真的还能走吗?”
“我……我没问题的。”我迟疑了一下,便固执地摇了摇头。
海因里希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可是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怕是要多花一倍多的时间才能赶到梦魇之城。我是无所谓,可是你……你身体受得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没事的。”
“唉,你到底在固执什么?”海因里希摇头道,“伊芙蕾儿,你别逞强了,我们去梦魇之城是有事要做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坚持走到了梦魇之城,怕是也做不了什么吧?”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呃……”海因里希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干脆我抱着你走路吧!”
“啊?”我不禁愕然。
海因里希仿佛是在辩解似的,连忙说道:“我只是希望咱们能走快点,不是想要占你便宜啦!所以你不要多想啊!”
我看着他,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什么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海因里希讪讪地说道:“我只是想要强调我是一个正直的人……”
“好了好了。”我摆了摆手,说道,“如果你不嫌累的话,那就拜托你了。”
海因里希点了点头,便俯身从我腿弯一抄,将我横抱而起,然后对我说道:“抱着我的脖子,别掉下去了。”
“知道了。”我淡淡地说着,双手也按照他的要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海因里希见一切准备就绪,抬步便行。
此时的我,早已经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允许海因里希抱着我走路。这种心态的转变,大概在跟杰拉尔共骑一马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其实想想看,男人若被男人抱着,那肯定是要感觉尴尬一些的。但是当我接受了女性身份之后,这种尴尬也就少了很多,至少不会因此产生太过强烈的排斥感了。
更何况,如今的我不仅跟男人接过吻,还做了那种事,我还有什么可尴尬的呢?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我突然被海因里希超乎寻常的走路方式震惊了。倒不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而是因为他行走的方式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他双脚走得不紧不慢,每一步看上去也不算大,可偏偏一步踏下去,周围的景物就会飞速后退。从这一点上来判断,他每踏出一步都足有七八米远,根本就不是人类缓步而行时该有的步伐。而且在这密林之中,树木密密麻麻的,平均两三米远就会有一棵树。要想从这树木丛生的树林中走出一条直线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海因里希偏偏就将这种不可能转变为了可能。无论在前面出现什么样的障碍物,在海因里希临近的时候,都会产生奇异的扭曲,硬生生给海因里希让出了一条道路来。有时候迎面出现一棵树,这棵树居然十分干脆地消失了!在海因里希走过后,这棵树才重新出现,而且形态上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以海因里希这样的走路方式,怕是不比在平地上奔跑的骏马慢多少了。但这种行走方式怕是也只有他才能用,因为他展现了十分出色和精妙的空间控制能力,只有对空间研究十分深入的人才可能办到。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沉思起来。在我的心目中,海因里希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了,而且每见他一次,他总能让我。虽然莱恩说他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意,而我也很确信他应该不会伤害我,可是这种未知感实在让我感觉不舒服。海因里希的实力太强大了,强大到了连我都为之敬畏的地步。拥有如此强大实力的海因里希是友非敌,可以说是我最庆幸的事了。
但话说回来,他既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空间魔法,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辛苦苦地赶路呢?想到这里,我便将心头的疑问对海因里希说了出来。
海因里希却苦着脸,说道:“你当我不想把空间门直接开在梦魇之城附近啊?可是那里树林太茂密了,稍不注意就会把空间门开到树上去,或者一打开门就看到一棵大树挡在门口。我设置传送门也是需要精确定位的,但我还没本事能在数万里之外将传送门的定位精确到这种地步,所以只好把门开在了梦魇森林外面。”
对于海因里希的解释,我实在是无力吐槽了,只好说道:“看来你也有些事是办不到的。”
海因里希“哼”了一声,说道:“废话,就算是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更何况是我?”
我却看着他,微笑道:“可我觉得,你似乎比神的能耐还要大很多啊!”
“呃……”海因里希哑口无言。
我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我知道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我的,最多来一句:“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追问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呢?
不知走了多久,海因里希突然停下了脚步,说道:“好了,到中午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我一直被他抱着,需要休息的自然是他。我好奇地问道:“这里暗无天日的,你是怎么知道到中午了?”
海因里希耸了耸肩,说道:“那还不简单?觉得肚子饿了呗!”
“呃……”我无语。
海因里希不知从哪逮来了两只兔子,开始烤起来。我看着他烤兔子的动作,思绪却不由得飘向了数万里之外的那个地方。
生平第一次吃烤兔子,是杰拉尔给我做的。那一次,我将杰拉尔烤出来的兔子吃了个干干净净,只觉得那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味。
也是在那一晚,我按照自己的样子刻了一个木雕送给了杰拉尔,但是这个木雕却在昨天晚上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烤好了,可以吃了。”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因里希拿着烤好的兔子,正要递给我。我呆呆地接到手上,看着手中的烤兔肉怔怔出神,却忘记了品尝。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海因里希无奈地说道,“如果你实在忘不了他,何不回去找他,做他的皇后?”
我悚然一惊,条件反射般大叫道:“谁……谁要做他的皇后?你不要乱说!”
海因里希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说道:“伊芙蕾儿,你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你以前的样子?”
我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手上的烤兔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海因里希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快把你手里的烤兔子吃了吧,都快凉了。”
我小口小口地咬着烤兔子,思绪却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在我的脑海中,不时地飘过一些过往的片断,但这些片断全都支离破碎,无法连接在一起。而在这些片断中,出现最多的人,就是杰拉尔。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想他?
我突然想起现实世界中有人曾经说过,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对第一个占有自己身体的人拥有刻骨铭心的感觉,无论这个女人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我……应该算是被迫的吧?可是为什么我对他没有丝毫的怨恨,却只感觉到了丝丝酸楚?
我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吃着。我不知道我一共吃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我吃得很慢。
吃完烤兔子后,海因里希再次抱起我,向丛林深处进发。我双手抱着海因里希的脖子,思绪却再次飘远。或许人都是这样,在遭受重大打击后就会变得容易出神。我回想起昨天那个疯狂的夜晚,却回想不起那时候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那个时候的我,为什么会以那样的方式来回应杰拉尔?是因为我也开始变得疯狂,还是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贞洁,所以想要在自己的初夜那晚尽情地狂欢?可是这样真的算狂欢吗?根本就是两败俱伤吧?
我想了很多,想了很远,甚至还想到了将来面对杰拉尔时的场景。不经意间,我突然回想起在梦精灵祭坛时,另一个世界的我告诉我的事。
命运,其实拥有无数条直流,我只是选择了其中一条罢了。
在连续两天的时间里,都是海因里希抱着我前行。海因里希步行的速度比我飞起来都要快,所以我也就乐得让他做我的坐骑了。而且在这两天时间里,我下身的剧痛逐渐缓解,虽然走路的时候还会有一些不适,但已经完全不碍事了。
海因里希一路上也会跟我说一些笑话解闷,倒是逗得我哈哈大笑。他没有再提过那天晚上,仿佛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跟我都很默契地没有提那个名字,从那个夜晚起就注定会永远铭刻在我心上的名字。海因里希的贴心的举动令我感动,但也只是感动罢了。不知为何,虽然我自认美貌无双,但海因里希总是下意识地不愿意看我。我曾经开玩笑,说要不干脆嫁给他算了。岂料海因里希立刻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说道:“这……这可不行!”
奇怪了,难道我的美貌对他根本没有吸引力?还是说他其实是个……断背山?想到这里,我感觉后背上冒起了寒气。
就这样,在经过两天的步行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暗精灵世界树的外围,也见识到了这座闻名于世的六大精灵圣城之一的梦魇之城。 神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