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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选择

神之游 一妩如媚 8273 2021-04-05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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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诧异地看着海因里希,问道:“你说什么?命运?我的命运?”

  海因里希点头道:“我想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的命运之线已经与塞德里克产生了关联,灵魂之中也产生了塞德里克的烙印。你自己应该也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疑惑地说道:“意味着我已经算是塞德里克的人了?”

  海因里希撇了撇嘴,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以你的身份,难道这背后所隐藏的含义就这么简单?醒醒吧美女!你是不是最近日子过得太好了,以致于连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都忘记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说道:“我最近日子过得好?你难道不知道我打了多少次架吗?我感觉我最近这几个月已经把我这辈子的架都打光了!估计连下辈子的都已经预支完了,你居然还说我最近日子过得好?你难道忘了,你还委托过我去抢夺《黑暗启示录》吗?”

  海因里希摆了摆手,说道:“那些事情并不重要,就算《黑暗启示录》落入克莱德的手里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急着用。但你要知道,你的身份可不一般,你的身上凝聚了很多人的希望和心血,其中也包括你自己的。我不希望你被一些琐碎的事纠缠,忘记了你最重要的任务。”

  我皱了皱眉,说道:“你能说重点吗?”

  海因里希叹道:“重点就是,改变命运的时刻已经来到了,而我是接你离开的。”

  我心中“咯噔”一下,问道:“什么叫‘改变命运的时刻’?”

  海因里希严肃地说道:“准确说来,因为你的灵魂之中加入了属于塞德里克的烙印,所以你的命运也开始与塞德里克产生了关联。而这关联不仅仅体现在表面上,更体现在更深的层面中。我虽然明白其中的意义,但迫于语言的局限而无法向你说明,但你要清楚一点,那就是,因为你的特殊身份,你的任何行为都可能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十分深远的影响。”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接我离开?你要带我去哪?”

  海因里希微笑道:“你忘了你的使命了吗?我来接你,自然是为了你要做的那些事。”

  我看着海因里希澄澈的目光,沉声问道:“海因里希,我的使命我自然不会不管,但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海因里希面露难色,说道:“你是想问,我究竟是谁吗?”

  我点了点头,还加入了一个问题:“我还很奇怪,为什么你好像对我的每一个想法都非常清楚?你甚至清楚我下一刻要做的事。海因里希,你的存在已久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之外,所以我很难相信你,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海因里希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圆盘样的东西递给我,说道:“你看看这个吧。”

  我诧异地看着这个圆盘,这才发现这个圆盘就是海因里希曾经展示给我的神器“命运之轮”。原本毫不起眼的圆盘上,竟出现了一层淡紫色的光芒。但奇怪的是,这紫色的光芒给我一种实体的感觉,仿佛那不是光芒,而是沾染着紫色的空气。从这紫色的光芒中,我隐约看到了一个繁复的图案浮在命运之轮上。但是当我想要仔细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图案消失不见了,而且任凭我如何寻找也再也找不到,就好像我刚才看到的图案是我的错觉一般。

  难道真是我的错觉?

  我下意识地探出了一丝精神力,解析着命运之轮上紫色光芒中的力量。当我的精神力探入紫色光芒中的时候,一阵轻微到几乎察觉不到的震动传到了我的身上,而且这震动是来自地面,而非命运之轮。在颠簸的马车上,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到这一丝轻微的震动,但是对精神力的操控已十分精细的我来说,却根本无法忽视。

  这是怎么回事?

  透过精神力触角,我终于看到了紫色光芒中的成分。原来那并不是单纯的紫色光芒,而是无数由紫色微粒所组成的浮尘!这些浮尘非常小,用肉眼根本不可能看清楚,而我即使是用了精神力进行解析,也只能看出其大概的形态。我的精神力再次加强,紫色微粒也在我的意识投影中变得更大。这些紫色微粒并不是固定不动的,而是按照一种特定的轨迹在缓缓移动。它们的移动速度很慢,就算过上一整天也未必能移动出一根头发丝的宽度,但相对于它们本身的大小而言,其速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风驰电掣!

  然而在观察它们移动状态的过程中,我却另有其他的发现。这些微粒都有其固定的运行轨道,不偏不移,但在这数以亿计的微粒之中,却找不到两颗运行轨迹完全相同的两颗微粒!甚至连运行轨迹的形状相同的两颗微粒也不存在!

  换句话说,这些微粒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与之完全相同的存在。

  我还想观察得再深入一点,却突然感觉到头脑一阵发晕,一种恶心的感觉从胸口直涌而上,让我差点吐出来。我连忙收回精神力,靠在车厢壁上喘着气。海因里希关心地看着我,说道:“你没事吧?你的精神力还没有恢复,这么看‘命运之轮’,肯定会有不良反应。”

  我却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对海因里希说道:“命运之轮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海因里希取回了命运之轮,重新放入了怀中,说道:“这就是命运之轮的激活状态了。不过命运之轮的激活只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的激活则需要《黑暗启示录》。”

  我问道:“难道拿到《黑暗启示录》,命运之轮就能完全激活了?”

  海因里希说道:“哪有这么简单啊?激活命运之轮一共需要四步,不过第三步和第四步都太遥远了,现在还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我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难道你说的使命,就是指这所谓的第二步,还有第三步和第四步?”

  海因里希点头。

  我看了一眼天空,只见太阳还斜斜地挂在天空上,发出些许热量。在这个冬天里,太阳并不能给大地带来更多的热量,但却让人的心头暖暖的。

  过了良久,我才转过头,对海因里希说道:“抱歉,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还不能跟你走。”

  海因里希说道:“伊芙蕾儿,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找到你,就是担心你会因为与这个世界的人接触过多而失去了自己前进的方向,而当你拥有这个世界的烙印后,这个过程会来得更加快。我想问你,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若是真的这样一直走下去,你很有可能会找不到出来的路。”

  我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我早就已经找不到出来的路了,不是吗?但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哪怕在将来会留下更多的遗憾,我也只想珍惜现在。”

  海因里希的双眼注视着我,叹息道:“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你的选择,但我还是给自己一些侥幸,希望你能跟我一起离开。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强求。好吧,伊芙蕾儿,让我们暂时把那些所谓的使命放一放吧!”

  我微微一笑,说道:“海因里希,你别以为你可以转移话题。请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海因里希皱了皱眉,说道:“我也很想知道我是谁,因为我的存在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我在寻找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当我真正找到的时候,我才能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我撇了撇嘴,说道:“你这算是在敷衍我吗?”

  海因里希淡淡地笑道:“我并不是在敷衍你,而是在说我的心里话。”

  透过海因里希的眼神,我知道,他并不是在说假话。我心里便不禁疑惑起来了:这世界上哪有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不知道的人存在?就算是我这个莫名其妙就被莱恩拉进塞德里克的人,都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使命。

  可是……知道自己的使命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吗?我的心里,莫名地闪过了这样一个想法。

  我知道,其实我对于将来的道路还是有些迷惑。于是我摇了摇头,转而对海因里希说道:“对了,安杰丽卡在哪里?”

  “安杰丽卡么?她在另一辆马车里。怎么?你想见见她?”海因里希促狭地笑道。

  真是莫名其妙,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我脸上莫名地有些滚烫,不由得恼羞成怒地说道:“我找安杰丽卡跟你有什么关系?”

  海因里希耸了耸肩,说道:“跟我是没什么关系啦,不过我个人建议你不要现在去见她。”

  “为什么?”

  “因为安杰丽卡的心里还有阴影啊!”海因里希苦笑道。

  阴影么?也难怪,我以前虽然调戏安杰丽卡,但最多也不过是打闹的程度罢了。就算是曾经一起“上了床”,那也不过是抱在一起睡觉罢了,哪里有过那晚一般的激情?在我的印象中,那一晚的激情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却有很多内容已经浮出了我的脑海,而每当想起这些,我就感觉到全身发烫。

  别说安杰丽卡的心里有阴影了,我心里的阴影也不小。

  我拂开了额前散乱的秀发,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那么,依你看我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杰丽卡,便下意识地向海因里希发问。但是话刚一出口,我就发觉我发问的对象似乎不太对。

  但是海因里希却好像压根就没注意到一般,很认真地对我说道:“你们可以适当地保持距离,但距离自然不可能永远保持下去。趁着吃饭、睡觉的时候,你可以借机靠近她,同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什么事都没记住,那么安杰丽卡有可能会不再觉得那么尴尬,你们的关系也能重归于好。”

  我眼前一亮,说道:“有道理哎!没想到你的心思还挺细腻的!”

  海因里希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没多久就到了中午,大家也停下来开始吃饭。走下马车的我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欢呼,凯西、丽贝卡等侍女更是上前抱住我又哭又笑地。我大感头痛,连忙安抚道:“干嘛这么激动啊?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丽贝卡抹了抹眼泪,说道:“夫人,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那天你说去抵挡二王子那伙人,可是一直到我们走出了地道,你也没有跟上来。我们当时六神无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多亏了这位海因里希先生,他说你不会出事,我们才能一直安静地等你出现。可是谁能想到,你出现的时候竟然全身发着高烧,身上却不断地流着汗,吓得我们都快哭了!若是夫人你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有什么脸面去见殿下啊?”

  我叹道:“真是抱歉,那天……出了点小意外,所以才会这样。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

  凯西接着丽贝卡的话说道:“接应到你之后,海因里希先生就开启了空间传送,将我们传送到了一百多里之外。之后我们一直向米德海姆赶路,但两天后就有一支骑兵追了上来。他们要求我们交出你,还说……还说……”说到这里,她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已经猜到那些骑兵说什么了,索性便说道:“不必管他们说什么了。后来呢?”

  “后来这位海因里希先生就大发神威,接连打退了两拨追兵,真是让人佩服呢!”说到这里,凯西两眼放光,看着海因里希的目光中更是充满了仰慕,大有以身相许的样子。

  而海因里希,则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更像是压根就没看到凯西仰慕的目光一般。

  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海因里希,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说道:“好了,大家快准备吧,我们要进行第二次空间传送了。在传送之后,我们再吃点东西吧!”

  在海因里希着手准备空间传送术的时候,我则来到了安杰丽卡的马车前。安杰丽卡并没有下车,我也猜得到她心里的想法。我心情忐忑地打开车门,却看到安杰丽卡正面色怔忡地望着马车出口。一看到我,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呼,连忙将自己的头藏在了厚厚的棉被下。

  看到安杰丽卡如同鸵鸟一般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好笑。我敲了敲安杰丽卡脑袋所在的位置,说道:“这是干什么?在研究什么更加高效的睡眠姿势吗?”

  过了好半天,安杰丽卡闷闷的声音才从棉被下传了出来:“我只是有些困而已。”

  “困?这可都中午了呀!”我故作惊讶地说道,“难道你是在午睡?”

  “就是在午睡。”

  “可是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要睡觉的样子。”

  “那么要睡觉的样子应该是什么样子?”

  “应该是……总之不是你现在的样子!”

  “可我就是想睡觉!”

  “不许睡!出来陪我!”

  “不要!”

  “快!听话!”

  “就不要!就不听话!”

  “再不听话我可就把你揪出来了!”

  “把我揪出来我也不听话!”

  就这样,我和安杰丽卡进行一场十分孩子气的斗嘴,斗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不禁笑了起来。我拍了拍安杰丽卡的脑袋,说道:“好了,安杰丽卡,我们该出去了,第二次空间传送要开始了。如果你不想在车厢里被空间传送转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最好还是出来比较好。”

  安杰丽卡这才从厚厚的棉被下伸出了小小的脑瓜,看着我,说道:“真的要开始第二次空间传送了?”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没好气地说道。

  安杰丽卡却突然伸出了手,在我的脸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猝不及防,竟被掐了个正着。我怔怔地抚摸着被掐的地方,还没想明白到底是该生气还是该直接把她按倒惩戒一番,却看到她把掐过我脸颊的手放在嘴里舔了一下,啧啧有声,然后煞有介事地冲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伊芙蕾儿姐姐。”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杰丽卡眉毛一挑,说道:“什么意思?当然是鉴定的意思了!你看,你前几天一直闭着眼睛,我连你到底是不是瞎了都不知道,又如何确定你的身份?但是你现在把眼睛睁开了,倒是让我信了七八分。再尝尝你的味道,我就可以十分确定你就是伊芙蕾儿了!”

  我被她这一套混乱的逻辑搞得头昏眼花,竟然没听懂她到底想说什么。安杰丽卡却突然跳下马车,嘻嘻哈哈地朝众人集中的方向跑去,那个姿势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竟让我的心底莫名地涌起一丝柔情。

  或许,这才是我真正想看到的安杰丽卡吧…… 神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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