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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迷茫中的幸福

神之游 一妩如媚 8737 2021-04-05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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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六天了。

  在这六天时间里,我一直居住在这个美丽奢华的宫殿内。自从苏醒过来后,我就一直感觉全身乏力,仿佛全身上下都灌了铅一般沉重,只得在床上休养了好一阵子。在此期间,杰拉尔每天都会花大部分的时间来陪我,对我说一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话。而我就只有呆呆地看着他说话,时不时地用手拭去他眼角流出了透明液体。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透明液体,叫泪水。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杰拉尔每次看着我的目光,都带着快乐和哀伤两种互相矛盾的情感。而他对我说的话,总是能莫名地牵动我的心,让我也感觉到一种隐隐的心痛。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嫉妒他嘴里所说的那个叫“伊芙蕾儿”的女孩,因为这个女孩在杰拉尔心中占据的地位是如此的重,以致于他常常在不经意间忽略了我。

  我经常感觉,我似乎并不是他嘴里所说的那个女孩。

  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对一切都感到陌生。在对周围一切事物产生好奇心的同时,我的心里也产生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我从始至终一直紧紧地抓着杰拉尔的胳膊,因为他是我唯一感觉到温暖的依靠。我躲在杰拉尔的身后,好奇而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因为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无比的陌生。在死亡世界中游荡的那些时光,已经使我在本能中产生了对周围的警戒。杰拉尔似是感觉到了我心中的惶恐,便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过一步。后来有人似乎找杰拉尔有什么事,杰拉尔用一种带着歉意的语气对我说要离开一阵,但我却固执地死死地抓着杰拉尔,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就是不肯松手。

  无奈之下,杰拉尔只得说道:“无论有什么事,都推迟到明天。”

  那个来找杰拉尔的小女孩只得恭敬地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这里的侍女。而这里,是皇宫,还有很多其他的侍女生活在这里。

  皇宫并不算大,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仍然保留着死亡世界的记忆。但是皇宫却充满了光明,以及其他色彩,不像死亡世界那般永远只有黑暗,天空总是阴沉沉的黑色。所以在我看来,皇宫虽然不大,但却比死亡世界精彩得多。这里的人们不像那里的幽灵,同类之间只有掠夺和吞噬。在这里,我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爱,特别是来自杰拉尔的怀抱一直让我留恋不去。

  那天,我一直紧紧地抓着杰拉尔,直到沉沉睡去。然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旁没有了他的身影,立刻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我的尖叫声引来了侍女,但是我却紧张地不肯让她们接近我。我蜷缩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人影瑟瑟发抖,拒绝任何人的接近。无奈之下,她们只得找来了杰拉尔。而当杰拉尔到来的时候,我立刻就投入了他的怀抱,这才感觉到了些许的安全感。

  “伊芙蕾儿,怎么了?”杰拉尔轻声问道。

  我使劲地摇摇头,却没说一句话,只是抱着杰拉尔的力量更紧了一分。杰拉尔只好屏退了侍女,陪在我的身边。

  有杰拉尔在身边,我就莫名地感觉到心安了许多,连带着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温暖了几分。在一整天的时间里,杰拉尔就这样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直到晚上我再次睡着。

  这一次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杰拉尔正沉沉地睡在我身边。

  皇宫里人很多,有侍女也有侍卫。他们对我都无比的恭敬。在这些人的嘴里,我听到了“皇后”这个名词。

  我并不能完全理解“皇后”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只是听别人说起皇后其实就是皇帝的妻子。皇帝的妻子?皇帝应该就是杰拉尔吧?那我就是他妻子了?可是妻子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妻子就是与丈夫一起生活,并为丈夫生孩子的女人?这么说,我也要为杰拉尔生孩子?

  第一次,我对“生孩子”这个词产生了无比的兴趣。

  当我对杰拉尔提起这个词汇的时候,他明显地一愣,随即苦笑不止。他说道:“伊芙蕾儿,你……你已经怀孕了啊!”

  “怀孕?”我不解地看着他。

  “就是……”杰拉尔有些尴尬地说道,“就是说,你很快就能生孩子了。”

  生孩子?我也可以?我顿时高兴起来,拉着杰拉尔的手也不禁多了几分撒娇的意思。我撒娇的样子让杰拉尔一愣,随后嘴角便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而我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

  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一对兄妹,只是两个人的长相却完全不同。不过我也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小妹妹。

  “小妹妹?”我茫然地看着他们。

  兄长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惆怅。他轻轻抚弄着我的头发,说道:“伊芙蕾儿,我叫雷纳,她是你姐姐安妮,你连我们都忘了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雷纳苦涩地一笑,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强笑道:“不管怎么说,能活过来就好。”

  我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转头对蓝发少女说道:“安妮,你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伊芙蕾儿了,说说话吧。”

  安妮低下头,轻轻地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却莫名地给我一种温暖的感觉。我很难说明那种奇怪的感觉,只能用心去感受着,享受着。

  “伊芙蕾儿……”她呢喃道,“为什么我想起来了,你却忘记了呢?”

  从她的呢喃声中,我似乎听到了一丝伤感。我轻轻地抱着她的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雷纳和安妮离开了,但我的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在雷纳和安妮之后,还有安德烈、艾丽妮、亚历克斯、安杰丽卡等人来看望我。我能从他们目光中看出他们对“我”的浓浓的关怀,但我却感觉到强烈的不安。毫没来由的,我一直觉得他们所认识的伊芙蕾儿并不是我,但真正的伊芙蕾儿在我的记忆中却没有半分影子。虽然大家都将我的表现解释为“失忆”,但我却仍不能就此释怀。

  如果我不是他们所认识的伊芙蕾儿,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把我当成骗子吗?或者,他们会把我当成占据了原本属于伊芙蕾儿的肉体的幽魂?他们会不会从此远离我,甚至厌恶我?特别是杰拉尔,如果他发现我并不是伊芙蕾儿,他会不会感到愤怒?如果他感到愤怒,他会怎么对待我?会不会把我赶离他的身边?一想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我就感觉到深深的不安,对未来也越发恐惧。

  杰拉尔很快就察觉到我的不安,便关心地询问我。我很想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向别人倾诉,但直觉却告诉我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杰拉尔。我很相信我的直觉,因为我曾经凭借直觉无数次在死亡世界避开了危险。因此在杰拉尔询问我的时候,我只是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发现我越来越依赖杰拉尔对我的关怀,也越来越贪心地想要索取更多。但是从杰拉尔疲惫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他最近这些天的忙碌,只好把自己的贪心深深地埋进心里。

  杰拉尔虽然很疲惫,但我却能看出他越发兴奋的心情。我好奇地问他究竟为什么事感到那么高兴,他却只是笑而不语,令我的好奇心也越发强烈。直到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侍女们的对话。

  “婚礼?”我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已经与我很熟悉的侍女丽贝卡,眼睛已是瞪得很大。

  “是啊!陛下一直在筹备婚礼的事呢!”丽贝卡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是陛下即位后的第一场婚礼,所以一定会很隆重的!”

  “第一场?那么说还有第二场?”我问道。

  “陛下毕竟是皇帝,肯定会有其他皇妃。不过就算这样,您身为皇后自然要比陛下以后的皇妃地位高得多!”丽贝卡笑道。

  “是吗?杰拉尔也会有其他的妻子啊……”我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原来我不是他唯一的妻子啊……”

  似是察觉到我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丽贝卡连忙说道:“可您跟陛下其他的皇妃不一样啊!您可是皇后啊!就算陛下娶再多的皇妃,也是比不上您的!”

  我勉强一笑,没有说话。

  丽贝卡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脸的尴尬,只得匆匆行了一礼,就忙不迭地退下了。

  晚上,杰拉尔照例到我的寝殿来陪我。然而自从知道杰拉尔还会有其他的妻子,我的心情就变得十分糟糕。杰拉尔陪我说了会儿话发现我兴致不高,不禁疑惑地问道:“伊芙蕾儿,你有什么心事?”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然而杰拉尔却更感莫名其妙,对我严肃地说道:“伊芙蕾儿,我希望你有心事能够告诉我,而不是闷在心里。难道你是信不过我吗?”

  看着杰拉尔担忧的眼神,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杰拉尔,你……会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杰拉尔一怔,随即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固执地说道:“我要你先回答我。”

  杰拉尔摇头道:“当然不会!”

  “你不要骗我了!”我咬着嘴唇,颤抖着说道:“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皇帝,皇帝……皇帝会有很多妃子的,对不对?”

  杰拉尔呆了一下,好笑地说道:“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我一直放在心上的事竟引得杰拉尔笑了起来,令我不禁恼羞成怒。我一把抓起旁边的枕头扔到杰拉尔的身上,急道:“你还笑!你还笑!”蓦地感觉到鼻子一酸,“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我这一哭,顿时急得杰拉尔手忙脚乱。他一边擦拭着我的眼泪,一边忙不迭地说道:“别哭啊!听我解释啊!”

  “你还要解释什么?”一边躲着杰拉尔擦拭我眼泪的手,一边叫道:“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离开这里!”

  “这怎么行?”杰拉尔苦着脸说道,“你走了,让我跟谁结婚去?”

  “我管你!”我气急败坏地叫道,“反正你有那么多妃子可娶,也不差我这一个!”

  杰拉尔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哪有别的妃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娶别人了?”

  “皇帝不是都要娶很多妻子的吗?”我泪眼朦胧地哽咽道,“你是皇帝,所以你也肯定要娶好多妻子!我不要跟别人分享你!你只属于我!”

  杰拉尔一愣,神色间竟多了几分感动:“你……你是这么想的吗?”

  我扭过头,哭道:“你这个坏蛋!我讨厌你!离我远点啊!”

  杰拉尔却一把抱住我,任凭我如何推搡都无法挣脱。我又急又气,喊道:“你干什么?你……唔!”

  杰拉尔的嘴唇突然堵住了我的嘴,将我下面想要哭声都堵在了我的喉咙里。我“呜呜”地挣扎着,却感觉到一条舌头霸道地冲进了我的嘴里。我“嘤”的一声,感觉似乎有一股火冲上了我的头顶,整个身体都烧得难受。胸口莫名地感觉到憋闷,呼吸竟变得无比艰难。

  我推着杰拉尔的胸膛,却感觉双手使不出半分力气。而杰拉尔就好像一头霸道的王兽,恣意地索取着想要的一切。

  过了不知多久,当杰拉尔的嘴唇从我的嘴唇挪开时,我感觉大脑一阵眩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只好靠在杰拉尔的胸前,大口地喘着气。

  “相信我。”杰拉尔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响起,“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也不想娶别的女人。或许从来没有只娶一个妻子的皇帝,但我愿意做第一个。”

  我感觉脸颊发烧,大脑中一片混乱,只得轻轻地“嗯”了一声。

  杰拉尔突然笑道:“伊芙蕾儿,明天就会有裁缝来为你量身,为你制作一身最美丽的婚纱。相信你穿上婚纱,一定是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

  “婚纱?”我歪着头想了想,问道,“婚纱就是结婚的时候才会穿的衣服吧?”

  “是啊!”

  我顿时期待起来:“好想知道我穿婚纱是什么样子啊!”

  杰拉尔笑道:“很快就能看到了,不用急。”说到这里,杰拉尔顿了顿,说道:“对了,伊芙蕾儿,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道。

  他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柔声道:“伊芙蕾儿,你毕竟已经怀孕了,这将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喜欢,都会很高兴的,所以我不愿意孩子出现任何的意外。等会儿会有治疗师来为你检查身体,你要配合治疗师,知道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问题,便问道:“杰拉尔,我为什么会怀孕啊?”

  “这个……”杰拉尔顿时尴尬起来,支吾了半天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这般不知所措的样子,反倒让我好奇心大起,连声催问道:“到底怎么样才会怀孕啊?你告诉我啊!”

  杰拉尔露出愧疚的神色,说道:“伊芙蕾儿,过去……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做了伤害你的事,所以……”

  “所以我就怀孕了?”我挠了挠头,想了半天,却仍是想不明白,“不懂。”

  杰拉尔苦笑道:“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还是不要说这事了,好吗?”

  我看出杰拉尔神色间隐藏的痛苦,只得点了点头。

  “好了,等会治疗师就过来了。”杰拉尔转而说道,“伊芙蕾儿,最近……你的记忆……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我茫然地摇头。

  杰拉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杰拉尔……”我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便轻声问道,“过去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你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女孩。”杰拉尔想了很久,才用了这样一个形容词。

  “吸引人?”我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吸引人啊?”

  “这个……”杰拉尔又开始寻找合适的措辞了,“你……长得很美,而且很善良。你自信而强大,而且学识渊博。在我眼里,你就是完美的化身,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得上你。”

  “是吗?”我轻轻地说着,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恐慌。

  我,真的就是杰拉尔嘴里所说的伊芙蕾儿吗?我真的像他说的那般完美吗?或许,他其实是在说另一个人,另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当他知道我并不是伊芙蕾儿的时候,他会不会离开我?

  一想到杰拉尔可能会离开我,我就感觉到全身发冷,抓着杰拉尔胳膊的手也不禁紧了几分。杰拉尔诧异地看着我,说道:“伊芙蕾儿,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表情。

  杰拉尔却也毫不怀疑,又笑着安慰了我几句,这才离开了。

  我怔怔地望着杰拉尔远去的背影,心中的寒意却仍是驱之不去。

  我……真的是伊芙蕾儿吗? 神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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