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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娘,为什么?夕儿虽是因罪被贬青楼,可直到现在仍是清白的身子,娘,夕儿真心的喜欢爹娘,求求你们不要让夕儿走,只要能跟在爹娘身边,就算为奴为婢夕儿也是心甘情愿。”
“兰若夕,就算你世世为娼为妓我和老爷都不会嫌弃你的出身,只是,你偏偏是兰家的女儿,我们韩府和兰家,誓不两立。”
“为什么?娘,娘,为什么会这样?兰家早已毁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就让它过去,可以吗?娘?”
“如果我原谅你,那么,我冤死在兰家手里的儿子怎么办?将来到九泉之下,我怎么去面对他?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我的喉咙哽咽起来,像是喉间被人扼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是呆怔的看向老夫人,心底仿佛被人抽空了似的,苍白无力。
“出去,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踏入韩府半步。”老夫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没有一丝的温度,门呼的一声被风吹开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雪越下越大了,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雪。
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身上单薄的衫子被风吹着紧贴着皮肤,泛起阵阵的冷意,老夫人眼底似是罩了一层寒霜,从前的温情一下子都荡然无存了,我苦涩的笑了起来,声音回荡在空荡荡泛着冷风的房里,像是从地下传来的一般,阴冷寒凉。
“娘,若夕不孝,以后不能伺侯你和爹了,希望二老健康长寿,若夕会日日给二老祈福的。”我一字一顿的缓缓说着,跪在地上,重重的拜了下去。抬起头的时侯,只见老夫人的身子微微的颤动着,却仍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眼底仍是抹不去的冰冷,我知道这份微弱的缘份已经尽了,就算有千般的恩怨可以化解,但这丧子之痛,又岂是仅凭三言两语便可以过去的。
平时走惯的韩府,这时却无比的陌生,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刺得心钝钝的痛了起来,凌厉的冷风拂面而过,身上单薄的衫子已经被风雪浸透了,湿搭搭的贴在身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眼前越来越模糊了,院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像是一个个深深的旋涡般,睁着冷漠的眼睛,韩府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冷森森的在我面前,大雪铺天盖地的飘下来,纷纷扬扬的散落在眼前,冷风夹着雪花,一下下打在脸上,辛辣的疼痛袭来,只觉得四周一片混沌。
吱呀一声,那两扇厚重的大门在我身后紧紧的关了起来,“快走。”那个门将不耐烦的推了我一把,我从门前的石阶上跌了下来,重重的跌在地上,身上单薄的衫子,从肩上滑了下来,露出大片冻得发紫的皮肤,瑟瑟发抖,眼前忽然迷蒙起来,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白茫茫…… 锦衾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