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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别妄想明天出宫的时候逃跑,因为朕会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你的,如若你逃了,那么朕将让整个玉宁宫还有晋王府的人给你陪葬!”辰慕涯冷冷一笑,遂即长袖一甩,绝然而去。
我抿嘴微微一笑,转身坐到桌上将沫若送来的燕窝粥一口一口的吃掉。
第二日一早,我便坐着凤撵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朝宫门走去,快到玄武门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会碰到太后。她扶着璎珞的手站在宫门口,平静的看着坐在轿中的我。
我扶着玲珑的手下了轿,淡淡的朝她行了个礼。
记忆中,那个端庄高贵的太后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憔悴。她看着我的眼神有着痛、有着恨、还有着深深的难过。
“你……”太后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从袖口里掏出一串璎珞递到我面前,“这个,你拿去吧!”
我看着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会有这样的改变,仿佛她还是那个护着我的太后姑妈。可是,我明明就知道她不是了,早就不是了。从她冷眼看着我爹陷入绝境而不伸手,从她不顾姑侄之情,在我被打入冷宫之后还对我下毒,从这一刻开始,她在我心里,就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太后姑妈了。
“哀家知道你不想要,只不过,这串璎珞是哀家当年入宫,你爹亲手刻制的。而今……他们在了,这串璎珞理应交给你。”太后伸手将那串璎珞套到我的脖子上,嘴角微微一抿,“他说过,这串璎珞是要保护他最重要的人的平安的。”太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扶着璎珞的手准备离去。
“为什么?”我朝着太后的背影冷冷道。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为什么当初那么的无动于衷?为什么不像当初那样的绝情绝义?这什么……
太后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来,她的背影微微颤抖,但始终没有转过脸来面对我。
我走到她面前,冷冷的望着她,“为什么在我爹背负这个罪名死后,你才对我说这些?你觉得你这些话还有意义吗?你为什么不像当初当初那样绝情绝义?到了今天?你以为你站在这里能改变什么吗?我爹,我爹他都已经死了!”最后一句,我完全是哭着吼了出来的。
太后身体踉跄了一下,璎珞连忙伸手扶着她,她抬眸看着我,满脸的难过和心痛,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鬓边催生的白发。
“蝶儿,我……”
“不是哀家吗?你怎么舍得放弃你这个尊荣显赫的称号!”我冷笑着找断她的话。
就像当初对辰慕涯一样,话里带着刺带着剑一句一句扔向他,明知道这样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可是,就是不想理会,因为,我要让他也感觉到我心里痛。我是这样的痛,这样的痛,那么他也应该陪我一起才对。
“娘娘,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太后了,太后她……”
“本宫和太后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插嘴了!”我冷冷的喝斥道。
璎珞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太后朝她挥了挥手,她看了太后一眼,然后垂首退了下去,“蝶儿,我们,我们能谈谈吗?”
“谈什么?”我秀眉一挑,不屑的看着她,“谈你是怎么样让宜兰送淬了麝香的佛珠,谈你让锦眉在饭菜你下毒?还是,谈你陷害我爹?”我说着说着,眼泪就大滴大滴的涌了出来,“为什么?我一直想要知道为什么?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对我做什么都好?可是,我爹他有什么错?你告诉我,他有什么错?你要这样对他,他是你的亲哥哥啊!他……”
“啪”的一声,太后狠狠的甩了我一个耳光,我转过脸狠狠的瞪着她,她踉跄的退后两步,眼眶里含满了泪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我是你的亲姑姑,我是你爹的亲妹妹!而你,竟然以为……竟然以为……”
“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揭发我爹私藏龙袍的人好像是太后你的人吧!除了你,谁有可能在相府安插奸细,谁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件龙袍藏到相府?”
“你可以……可以怪我无情无义,可怪我阴狠毒辣,这些……我都承认,我能有今天这个位置,我从来就不怕承认自己手上沾满了多少鲜血!可是……我还没有无耻到陷害自己的亲哥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我心里是多么的重要!他的死,我的心痛并不比你少一分!”太后看着我,眼眶里噙满了泪花。
“呵呵……”我嘲讽的看着她,“既然这样,那么,当初我跪着求你的救我爹的时候,你做了些什么?我爹在死之前,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又做了些什么?你从头到尾都在无动于衷,甚至冷眼旁观。”
“我能做什么?如果,如果我插手这件事,那么,所有的矛头都要指向我!会让全天下的人以为,我才是罪魁祸首!也许,他们陷害你爹就是为了要除去我,我怎么能站来来替他求情,自投罗网,再说,就算我求了,你以为皇上会因为我而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就算不放过,但至少好过你的无动于衷!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置自己的亲哥哥的生死于不顾!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你的悔恨,你的痛苦又有什么用?我爹他死了,不会再听你的话了!”我看着太后冷冷道。
“我只是想……”
“你想怎么样,因为内疚,所以想得到我的原谅,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点?不!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您就好好做您高高在上的太后吧,好好记着,你的哥哥是被你的无情害死的。”
“蝶儿……”
“如果太后没有其他的事,那么臣妾便先行告退了。”我朝她浅浅一笑,欠子欠身,不待她答话,便转身朝凤撵走去。
即便你有多少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都没有办法让我原谅你的无动于衷?不管,你对我做过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惟独我爹不可以!他在我心里,是这样神圣的存在。
“娘娘,您怎么了?是太后骂了您吗?”玲珑揪开珠帘,见我久久没有上去,不禁轻轻问道。
我摇了摇头,转过头去,璎珞已经扶着太后缓缓朝慈宁宫的方向去了。淡金色的阳光洒了下来,映着宫檐廊角堆满的积雪上,太后的背影好像一下苍老了许多。
姑姑,或许一切真的如你所说,可是,我依旧没有办法因为你一个也许,就原谅你……不管,什么原因都好,都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冷眼旁观。即便你现在再心痛,我爹也活不过来了!
“娘娘……”
“没事。”我伸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抬腿上了凤撵。水晶的珠帘“哗”的一下垂了下来,在我面前晃动,那轻脆而悦耳的声音似乎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傲妃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