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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真想脱离掉这个家；如果可以，真想将她们都杀掉；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这么懦弱。
可是，没有如果
因为是冬天，夜晚降临的很快，苏子站在家门口吹了一口气，看着冒出的白气，心里有些惆怅。
今天，她下班的比较晚，因为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但其实也不关事，主要是她不想回家。
最终，她还是掏出钥匙开门，屋内一片黑暗
果然，都出去夜混了。
锁上门，脱鞋，她并没有开灯，因为没必要，直接用自己手机的灯光照着回房间，然后再把自己的房门锁上。
靠在门板沉默了好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不耐烦的划开来看，上面署名：父亲
看到这个，苏子的面部有些扭曲，在手机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可怖。
没有看信息的内容，将自己的手机用力的甩到床上去，即使再生气也不能砸烂东西，这是她的原则。
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她这才打开房里的灯然后拾起床上的手机回复信息。
‘好的，我明天会去旧楼收房租。’
所谓的父亲，每次有事找她都是有关旧楼的事。
揉揉太阳穴，绑起微卷的长发，苏子准备洗澡，她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好继续应付明天的生活。
当她从热气腾腾的洗澡间出来时，忽然听见大厅传来怪异的响声。
慌了一下又立马冷静下来，她锁了门，能进来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只是奇怪她们会这么早回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23：00
换好睡衣，苏子还是出房看看，大厅的灯依旧没开，因为自己的房门正对玄关，她直接看向那里。
“谁？”有两个黑影，其中一个倒在地上
“呃…不好意思，能帮帮忙吗？”回应苏子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很陌生，但听出没有敌意，直到闻到一股酒气苏子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你放下我姐姐，然后，可以离开了。”苏子仍然没有向前走一步
男人甩甩手“钥匙我放在鞋柜上。”随后推门离开
确认男人离开后，苏子走上前，她先是将大厅的灯打开，然后俯身看着自己的姐姐，苏亦雪。
弯起嘴角笑了笑“真是漂亮啊…”
即使醉倒以后。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看见苏子在家，她会放任自己的姐姐在玄关里睡上一夜，毕竟苏子讨厌一身酒气的人，她会想作呕。
想了想，苏子还是先回房里拿出一双手套戴上，然后帮苏亦雪脱下高跟鞋再抓着她的双手拖上大厅，一路拖回她的房间，她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去抱她。
本想着扔她一个人在床上就没事了，可谁知她转眼就醒了过来“苏子月？”说话还是有点大舌头，看来喝的不少
苏子厌恶的甩开她的手准备离开，刚踏出去没一步就被滚下床的苏亦雪扯住裤脚“怎么？看不起我这个姐姐？杀人犯～”躺在地上咧开嘴傻笑起来
平静的面孔在那一瞬间龟裂，眼神恐怖的望着地下的姐姐。
‘你还真是令人讨厌啊…亲爱的，姐姐？’
忍住想杀人的冲动，苏子蹲了下来，盯着姐姐模糊的妆容，吐了一口气。
然后猛地抓起她的头发向后拽，让她的头对向她“你会后悔，迟早。”
说着，将她的头用力撞向地面。
苏亦雪两眼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站起身，没再理会地下的人，连望一眼都嫌脏，她边走边脱下手套，路过大厅时将手套扔进垃圾桶，回到房间，用力的关上门，她打算洗多一次澡，真是麻烦，那个混蛋姐姐。
洗澡间
沐浴液用力的搓在身上，感觉全身都脏兮兮的，直到快脱皮了苏子才放弃，冲干净后，她没打算起来，任由水淋湿自己的身体，靠墙坐起来。
突然，她发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腕，直至出血，血液顺着手腕流到水里，混合着水流进下水道。
好一会儿才松开，这时，你会发现，她手上有很多的牙印，无论深浅。
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家里大多数只有她一个人，如果说明天不用去那栋旧楼，她会觉得好过一点。
家里的四个人当中，有工作的只有苏子一个，但是她们并不靠苏子的工资生活，甚至还嫌少。
是她们幸运，有一个有钱的老爷子，过世后留下一大笔财产以及一栋旧楼，也许足以让她们挥霍一辈子。
不过，苏子到死也不明白，老爷子为何指定要她留在苏家，否则她们没有资格继承财产。
他不知道，她有多想离开吗？
做梦都在想着。
苏子这辈子最讨厌去的地方就是旧楼
曾经，她和她所谓的家人在那里住过一段时光
说起旧楼，也算是一段较老的历史，当老街还不是老街的时候，那里曾经是最繁荣的地方，旧楼也就是那个时候建起来的。
建好后，老爷子将一家大小都搬进去住，即使是这样也还剩余很多住房，为了凑热闹，老爷子把它们都给租了出去，价格也还适宜，一下子就住满了人。
当时的苏子还未出生，她的父母也未认识。
老爷子说：旧楼绝对不能卖
这是死命令，反正老街也不会被拆开重建或者增修，大家也遵守了这一规定。
第二天早上，苏子是被电话的震动声吵醒的，她的电话从来不调声音。
她知道是谁打来，但不想接，震动声过去后方才起床洗漱，出大厅的时候破天荒的看见自家姐姐早早起了床，不过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宿醉都这样吧。
“我走了。”跟往常一样打声招呼，不过姐姐也跟往常一样没理她，面无表情的开门，恰好遇见回来的父母。
他们似乎吵过架，脸色都相当不好，苏子也没出声，只是让了个位置给他们进来。
父亲路过苏子身边时“记得把钱打到我帐号去，一分不能少。”
“哼，还不是出去跟女人鬼混。”母亲听到了，冷笑一声
“啪！”父亲打了母亲一巴掌
“死婆娘！你还有理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外边的小白脸”
母亲也不是好惹的人，直接上前跟自己的丈夫扭打起来。
这样的情景，天天都能观赏的到，苏子可没这种心思去看，关好家门，离开。
“喂…是我，刚才没有看到电话。”
“下午4点对吗？好的，我会准时到场。”
“那再见。”
约好人，苏子拦了架的士
“去老街。”
老街离家里其实并不是很远，甚至走路去都没问题。
但苏子不想浪费精力。
付了钱，剩下的没让司机找，就当作是小费，司机一脸谄笑后扬长而去。
吐了一口气，抽出湿纸巾擦擦手，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抬头，看着眼前的旧楼，她觉得太阳穴一阵发痛。
这里有很多租客，都是给那些买不起市里的房子的工人所居住。
别小看旧楼，它还是有电梯的，在当时可以说是豪华的公寓，不过时代的变迁，它也被抛弃，翻修后也还可以住人，但她的家人可是住不了这么寒酸的地方。
压压帽子，苏子推开大门进去
里面正好有个男人在等电梯，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背部有些弯，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关系吧。
可能感觉有人在打量他，便就转身向后看，不过一瞬间苏子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闪躲。
男人脸上堆满笑意“二小姐来收租啊…”
苏子回以微笑“对啊，父亲叫我来收租。”
男人看着苏子温婉的样子吞了吞口水“那个…二小姐…”
“什么？”
“房租能不能等下个月才交，下个月我一定交齐了，真的，我保证。”
说着还比了手势，苏子扑哧一笑“裴大叔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困难的人，我会跟父亲说的。”
“那就好，谢谢你了，二小姐。”男人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电梯也到了，俩人一起进去。
因为比较老旧，所以电梯里面没有监控器，上升的速度也很慢，不过定期维修还是有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危险。
苏子要去的是最高层15楼，而裴东也住在15楼，出了电梯后，苏子瞄向裴东，她们走的是反方向。
弯弯嘴角，想起刚才出电梯时裴东那惨白的脸色。
其实他今年才35，并不会老，有一双儿女，读着小学，晤…还有一个做小姐的老婆。
要说交不起房租，这大概是骗人的，谁叫他这么烂赌？把钱都投进去了，快蠢到家了。
摇摇头，苏子开始一家门一家门的敲。
这种苦差事，大概只有她做的来吧。
不过，今天来旧楼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恶心了，这让苏子感到欣慰不少。
一个小时后，该收的都收完了了，苏子抓紧包包走出大楼。
“碰！”
刚走没几步，就好有什么东西从苏子隔壁掉了下来，有些慌张的低头
“啊！！！”对面传来一声尖叫
而苏子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人。
有人跳楼了，就在苏子眼前，还是认识的，就之前讲话没多久的裴东。
此时，他半张脸陷在地下，另外半张脸则露出来，眼球充血，像是快要爆裂，不多时，地上染红一片。
当血蔓延到苏子的鞋底，她这才有了反应，连忙退后几步，还险些摔倒。
她感觉，裴东的眼睛好像死死的盯着她，好似她害死他一样。
颤抖的蹲下身子捂住双眼
“小姐，你没事吧？”
放开手，发现警察来了，现在的警察速度还真快，但周围围观的群众更快，已经包围成一个圈了。
摇摇头，苏子站起来转了个身，眼睛仍旧不敢往下看。
最后，苏子去警察局做笔录，毕竟她恰巧来收房租，也许有什么线索她会知道。
什么线索苏子倒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裴东迟早会死，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没想到会被自己撞见而已。
想起来，他的家人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她不禁觉得好笑，明明恨他恨的要死，结果都是演技派。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从警察局出来后已经差不多3点，苏子看了下电话，离约定的时间还算早，她不想那么快去，她没有等人的习惯，不过准时到场她还是做的到的。
考虑了一会儿，她决定再回老街一趟，因为她突然想吃甜品，而只有老街那间甜品店才符合她的口味，老板是从日本来的，一名中年妇女，暂且风韵犹存。
危甜，是这间甜品店的名字。
推门，头上的铃铛响起，代表客人的到来或者离去。
一名女***员赶忙迎来“一个人？”
苏子点头，服务员便领着她坐往靠窗的地方，这是她经常坐的位置，能够感受阳光的照射，能够观察人们的一举一动。
点了一堆东西，就安静的拿出手机查看新闻，这是每日必做。
苏子可以算是比较特殊的人，她爱吃甜食却从不蛀牙，或者肥胖。
她的姐姐可是一直羡慕这一点。
让危甜的其它客人有些讶异的是苏子点的东西是三人的分量，可是她却吃很快，好像一点也不腻味。
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一直望着窗外，直至看到一个貌似熟悉的身影，苏子放下手中的奶糕，端起热饮慢慢喝了起来，当她看清那人的面貌时顿了一下。
那是裴东的老婆，善巧。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一个男人，看起来挺高大，不过帽子压的太低遮住了样貌。
这不是跟她一样么？
苏子望了望放在一旁的帽子，她可惜的看着桌子剩余的甜品，放了足够的钱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她打算跟踪她们，也许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