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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临亲王心里清楚,莫说是自己在家豢养的这些人,就算在亲军都尉府和黑鹰卫正经当差的,也时常会出现变节之人;只是这两个小子现出原形也实在太快了啊,还不等派上一次真正的用场就变了卦,还真是该杀!
见临亲王不用多问也不用他们多说便明白了缘故,吴荻叹服之余还是大胆的开了口:“好在这二人并没等到了西郊才变卦,也没来得及坏王爷的事儿,王爷消消气,莫与他们一般见识了。”
“你这是给他二人求情么?”临亲王微微有些惊讶也有些恼怒:“他们二人可是险些坏了咱们的大事啊!”
吴荻闻言讪讪的摸了摸下巴,“这不是世子爷回来了么,昊天只是不想叫这二人坏了王爷的兴致,求情倒是不敢。”
回来的路上她仔细想了想,其实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寒箫和千蕊两人这般不心甘做那**之事,她若依旧按着临亲王的意思将两人顺水推舟给了陈八与陈辰,那二人心中含恨带怨,十之八九会将她和王爷卖得底儿掉啊!
当然她也可以佯装不舍得,再不然便假作不愿被夺了心头好、心头不快,硬是不答应陈八的无理要求,可如此一来,王爷这厢她如何交代?
再说了,王爷要是执意叫寒箫二人成为陈八等公子哥儿身边的暗线,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呢。那二人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被送出去的命不说,他们先有了一丝希望最终却终于破灭,心底的恨意不是更深,坏起事儿来不是更利落?
“算你小子明白。”临亲王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吴荻。
若在往常出了类似的事儿,他都是毫无二话,立刻便差人将犯错之人拖将下去,用不了片刻,那犯错的也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可今儿是他们家三儿回京的好日子,他也不欲在这当口叫王府沾染上晦气。
若说他做了亲军都尉府大都督这么些年,这等事叫人做得太多太多了,为何还怕这么一点晦气,谁叫他如今只有三儿这么一个儿子呢……这么论起来,这小丫头还真算看懂了他,那话说得很合他的心。
不过转头临亲王就又警觉起来。方才他们家三儿说,要和吴家这小丫头一起去陈家西郊的别业赴会?那要是这小丫头正好趁机抱住三儿的大腿顺杆爬可如何是好?
临亲王正面色阴晴不定犹豫间,李榕已经收拾好了出来了。见得千蕊和寒箫还在地上跪着,不免皱了皱眉,再看吴荻和王祝都在他爹桌前低眉顺眼的站着,连个座儿也没有一个,脸色越加不满:“父王也真是的,那两个孩子犯了错便叫人教训就是,怎么还叫我舒九弟和狄公子也在一边陪绑啊?”
临亲王顿时笑骂了一声:“我看你这是翅膀硬了呢,刚到家就敢训斥你老子!”
话是这么说,他心中却是接二连三叹了几口气。儿子大了,不由爹娘!他不过就叫那吴家小丫头站了片刻,你看把那小三子心疼的!
“走吧走吧,我就知道你就算回来了也闲不住。”临亲王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扬起来摆了几摆,轰苍蝇一样叫李榕带着王祝和吴荻两人赶紧离开。
“那我们就走啦。”李榕笑嘻嘻道:“可惜中午不能陪着您喝个一醉方休了,您等着我,等我回来再好好陪您。”
要知道临亲王在这大华朝的身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见这父子俩也像寻常百姓家一样,嬉笑怒骂的相处,吴荻不免轻轻挑了挑眉梢;待得出了大书房的门,又径直出了王府上了之前就停在大门口外的车,吴荻越加惊讶——这位世子爷竟然一个随从都不带,便和他们一起去西郊了?
只是这种话肯定是不好问出口的,毕竟她与李榕这是第一次谋面,根本就还是陌生人,吴荻也便垂着头闷闷的坐着不吭声;等得马车驶离了王府,又渐渐驶离内城,听得李榕和王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她这才轻舒了一口气,身子也比之前坐得直了。
李榕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笑意盎然。想当初她装作小厮模样去赌场赌钱,可与眼前判若两人啊!那时候的她灵动狡黠中又带着几分混不吝,令他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嘴角含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她那副样子?
吴荻坐在他对面,眼瞅着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柔软,眼角眉梢也挂上了浓浓的笑意,眼神却漫无焦距,先是一愣,随即就悄悄撇了撇嘴,继而便将头转向侧窗,又用手轻挑起侧窗上的轿帘,漫无目的的往外看起来。
谁知这一看之下,便瞧见马车正从普济寺庙前不远的大路上经过。想起她爹已经化成骨灰埋葬在这寺庙的后山上,陈家那些仇人却还个顶个儿好得很,今日那陈正兴之子还邀请她前往别业欢聚一堂,她的手不由将那轿帘越握越紧,几个关节也渐渐由白变青。
王祝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也瞧见窗外不远正是普济寺,自然知道她是缘何如此;而李榕虽不曾与他们一起经历过这些事,心里也都有数,见状便轻声劝她:“昊天表弟莫急,那陈家……就快倒了。”
吴荻刷的扭回头来,“世子爷说的是真的?”
李榕却不急着回答她,而是笑着纠正她:“等到了陈家别业上,虽然那几块料也都认识我,你也不要世子爷世子爷的叫我了,你本就是我表弟,和舒九弟都叫我三哥便是。”
见她还是瞪着一双大眼迫切的看着他,他这才笑道:“至于陈家是不是会倒,又何时会倒,至少等过了这个年不是?”
其实李榕心里清楚,哪怕他这一次下湖广收集的罪证再多,也至多是将那陈正兴和几个湖广派的臂膀打掉,比如工部一个方侍郎,户部一个李侍郎,最多再搭上湖广派的首领陈首辅,始作俑者齐王在短时间内还是会像棵大树巍然不动。
而吴荻心里的仇人,或许只是那陈正兴一家,她并不清楚这一切的罪魁都是齐王?那么等来年陈正兴落了马,也算替她爹报了仇博她一笑不是? 杠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