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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那个丫头的祖父从山西老家来了,你今儿若是无事便去替我探一探吧。”第二日一早,见得李榕满脸带着“我有所求”的神色来给他请安,临亲王了然轻笑着叮嘱他。
其实临亲王从来不怕自己这个儿子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玩弄于掌心,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他这三儿子的心智还是挺够用的。
要知道这孩子已经鳏居好几年了,暗里虽是时不常的办着正经差事,明里却一直是个章台走马的纨绔,甚至成年累月的出入声色犬马之地,这等花丛中打滚儿的经历,若是心志不够坚定、思路不够清晰,早就不定收回后宅多少女人了。
更何况和那小丫头接触几次后,饶是临亲王多么的老谋深算,也不由得不笑叹一声好个聪明孩子,如果三儿与她真是郎有情妾有意,他怎么会不乐于成全?
不过眼下答应李榕去南城,临亲王也自有用意。他又没老糊涂,当初丁默派到山西的人回来之后给他回禀的那些话,说那吴临枫的老爹身份可疑,他还牢牢记着呢。
“唔?爹的耳目的确叫儿子羡慕得紧呀,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呢。”李榕装得极像,很是恭敬甚至溜须拍马的答应着,“那既是爹有交代,我就立刻走一趟吧。”
他其实本就是听说吴荻的祖父来了,便想跟他爹央求一声放他往南城走一趟——他爹虽然解了他的禁足,却也只是不将他关在他的院子里罢了,如今好几天过去了,还没允许他出过王府的大门呢。
不想还不等他张口恳求,他爹就主动放他走了,他若不赶紧答应赶紧走,可唯恐他爹变卦呀。
“也别说立刻,我还有别的事儿要叮嘱你。”临亲王也不揭穿李榕,“吴家那丫头不是要约华宝赌坊的管事们赌一场么,日子已经定了,就在明天,你今儿去了也将这事儿再详细问问,一是问问她可有需要咱们出人手帮忙的地方,二也是仔细揣摩揣摩她是不是真有十成十的把握。”
那两个善赌的小厮千蕊寒箫虽然已经被他处置了,他手下也不是没有可用之人。若那小丫头稍微有些犹豫,觉着没有十足把握拿下明天那一场,眼下赶紧安排两个帮手给她也来得及——这一场既不像头些日子去成国公府有他坐镇,又不像她去西山陈家别院时有三儿压阵,不过对付几个华宝的管事,他们父子俩若是再出面就太寒碜人了。
“我倒觉着爹不用担心这个。”李榕笑道:“旁的不说,只说明儿叫她将那麻将牌拿出来,就得震那几个管事一溜大跟头不是?”
“那几人虽然在赌坊当了几年管事,又有哪个给自家做出这么好玩的赌具来着?能耐不如人还想闹妖儿,真当没人捉得了他们么!”
一场大赌局下来多么累人累心他清楚得很呐,因此若依着李榕,他才不愿意叫吴荻真跟那些人赌一场——事儿既然已经这么定了,那些管事服气就留下不服气就滚蛋,没得商量!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儿搁他这里好使,换成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再说赌坊应该怎么经营他也不懂,就算他能出面替吴荻将一众不听话的管事压制了,以后的日子他还处处插手不成?他爹将华宝赌坊拿到手虽是为了广布情报网,人吃马喂不得赌坊自己赚呀?若因为他的胡乱插手、将好好的生意弄成赔钱买卖,他李榕可丢不起这个人。
“话是这么讲,可那小丫头一天没将那些人赢得心服口服,你这牛皮就一天不要吹,当心吹破了没得补。”临亲王笑道。
“而那麻将牌虽好,你就没瞧出来那小丫头藏着私呢?她虽然差人做了四五副,除了给咱们王府送了一副来,猫耳胡同那家都没推出给赌客玩呢。我猜她是打算等她正式接手了华宝才会在赌场里经营这个,你可别撺掇她早早将手里的看家本事抛出来!”
李榕翻了翻白眼:“这几日爹都不叫我出去,我哪里知道这个去?我又不像您,就算在家坐着也有人上赶的来回禀大事小情。”
临亲王佯怒着啐了他一口,“就凭你还敢跟你老子我比?你还嫩着呢!想和你老子一样耳聪目明,再老老实实经营二十年吧!”
不过想到这孩子定然也早知道吴家丫头的祖父来了,也不知是谁给他报的信儿,临亲王不免有些讪讪,便摆手叫他赶紧走;却又怕他出去继续闯祸,还不忘叮嘱:“……西山出过的事儿可是下不为例,你若再犯,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李榕巴不得赶紧离开,好风一样扑到南城去,竟是破天荒的没对西山之事辩解;而在头些天他爹只要提起这事儿来,他就不迭声的喊冤,因为他这么多年来始终坚持一点,那便是不论他做了什么,只要没人捉住他的手他就不会承认,谁又能耐得他何?
见他这么急切的离去了,看似是与吴家那小丫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临亲王苦笑着摇了摇头。孩子一旦有了心爱之人,哪里还由得了爹娘?在那个人面前,亲爹都得靠边站!
从临亲王的书房里出来后,李榕便欲招呼下人给他备马。若是坐着马车去南城,总得要两刻钟工夫,他可不耐烦这种磨磨蹭蹭,可若是骑马去,眨眼间就到了不是?
可再一想南城的各种重要性,李榕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要知道这京城识得他的人可不少,若叫谁瞧见他一路纵马狂奔到南城去,谁知会不会有那有心人顺藤摸瓜?
这般想罢,李榕便改口招呼自己的亲卫张谦备车,又不忘叮嘱备个两轮寻常马车就好;见张谦应声下去了,他也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换了换衣裳,又将自己打扮成那个三十来岁的黄脸猥琐汉子,这才重新出得门来。
好在张谦早就习惯了他如此,备好车后见他缩肩拱背的遛达出来了,便沉声请他上车;待到他上车坐好,张谦也不使唤王府中的车夫,扬起马鞭便载着自家世子爷驶出王府侧门,直奔南城而去。 杠上花开